第12章 夏尚
慕观尘醒来已是第二天正午。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床前坐着两个人。
慕观尘看其中一人甚是熟悉，只听那男子微笑道：“慕兄弟，你终于醒了。”
慕观尘挣扎而起，惊声道：“杨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刚出口，脑中已有所反应：“那队援军是杨大哥带领的?”
那男子正是杨震南，杨震南微笑点头道：“快躺下躺下，别扯动了伤口，等下再与你慢慢细说。”
说罢指着身旁已年轻人道：“这位是我同僚夏识。”
夏识脸上满是敬佩之色，拱手施礼道：“慕大哥，城外千军万马中，一剑重伤乌狰先锋大将,本……哦不，小弟敬佩之至！”
慕观尘道：“不敢当，还得多谢杨大哥和夏兄弟，不然我现在恐怕已躺在城外黄沙之中，被野鸟啄食了。”
夏识听慕观尘如此说，笑道：“慕大哥也是个豁达之人，身受重伤还能谈笑自若。快快躺好，这伤口刚刚缝合。”
说完对门外喊道道：“快来人，去通知铁将军，慕大哥醒了”
慕观尘见左肩三寸长伤口已被缝好，稍稍动下发现并未伤及筋骨，笑道“还好，还能动。”
慕观尘对杨震南道：“杨大哥，吃过饭了吗？还有吃的吗？”
杨震南大笑道：“有有有，羊肉可吃的惯？”
慕观尘笑道：“不怕杨大哥笑话，路上打尖住宿，花费也不少。这兜中有限，还得留点银钱，回去给师弟师妹带点礼物。早就听说西北的滩羊比中原更加肥嫩鲜美，一直都想尝尝其中的味道。”
杨震南哈哈大笑道：“好，马上给你上上来。”
杨震南和夏识帮着慕观尘，慕观尘一顿饱食，顿感精神恢复不少。杨震南问道：“慕兄弟，你怎么会到这西北边疆来？”
慕观尘把来此缘由，和杨震南说了一遍，杨振南道：“未想到数月不见，慕兄弟一身武艺，竟似脱胎换骨一般，只有一样还和从前一样。”
夏识忙道：“是啥还和从前一样？”
杨振南笑道：“还是那般胆识超群。”
夏识和慕观尘都笑了起来，那夏识在旁说道：“慕大哥家也是在京师么？”
杨震南在一旁道：“我小兄弟，住在京城西山。”
夏识一笑，对着慕观尘说道：“我也住在京城，等他日得胜班师后，请慕大哥和杨大哥京城赏光一聚。”
杨震南道：“你两兄弟不是晋王府中人么？晋王封地在河西，怎么住在京城？”
夏识连忙说道：“我……我有至亲，长居京城。”
慕观尘并不知道这其中原委，笑道：“好！到时候一起把酒言欢，也是一大快事。”
众人说话间，铁承宣与夏尚联袂而入。
铁承宣昨日安排打扫战场，加固城防。又亲自前往城内各处抚慰受伤军民，忙了整整一宿。但大战得胜，仍精神奕奕。
铁承宣对慕观尘拱手道：“慕英雄，城外一战，救全城军民于水火之中，请受我一拜。”
慕观尘连忙扶住铁承宣道：“不敢当不敢当。”
话音未落，夏尚拱手施礼道：“慕兄弟英雄盖世，若不是慕兄弟，我和杨将军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行事。慕兄弟不畏惧生死，着实令我等佩服之至。”
慕观尘连忙还礼，杨震南介绍道：“这位是彰南城镇守都尉铁将军，这位是我同僚夏尚，夏识的兄长。”
众人礼毕坐定后，杨震南向铁承宣问起交川镇情况，并把事情来由讲了一遍，。
铁承宣道：“范泉郡共有八个镇子遭受劫掠，交川镇不在其中，慕英雄大可放心。”
铁承宣感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征战半生，能在此地见到这么多的少年英雄，是我铁承宣之幸。圣天人才辈出，是我圣天之幸啊！”
说罢向夏尚等人问道：“城外乌狰大军已经退去了，不知瞿老将军现在何处。”
夏尚道：“瞿将军大军驻扎在抚连郡，因发现乌狰大军西去，故而派了三路人马，各领了一千军马往西来先行探查敌军去向，杨大哥和我、舍弟三人是一路，我们一路打探，探查到敌军往彰南城而来，一面飞骑通知瞿将军，一面急行而来。今日清晨赶到时，发现大军已将要攻破城墙，而此时敌军后方旗下阵型大乱。机不可失，我和杨大哥当即率这一千人马冲杀了过来。”
铁承宣道：“幸得瞿将军运筹帷幄，事先派三位小将军前来。”
说罢望向杨震南道：“杨大人和慕英雄和也是京城旧识，此战首功，当推慕英雄和三位将军。我欲据此上表朝廷，各位想也无异议吧？慕英雄一战成名，日后戎马四方，定会名扬疆场。不知慕英雄意下如何？”
铁承宣是真心欣赏慕观尘等四人，他也是宦海里浮沉的人，了解到杨震南和夏尚、夏识此番前来的身份，京城新贵加之皆英勇超群，英雄识英雄，铁承宣也愿意做如此安排。
杨震南一听，已听出铁承宣的深意，此时夏识开口道：“不可。铁将军据实奏报即可。此战之胜，是铁将军领彰南城全城军民苦战换来的，我等不能冒领头功。而慕兄弟不畏生死，斩旗夺将，与铁将军共领首功，我无异议。”
这番话语，也正合杨震南之意。但对慕观尘来讲，此番际遇来的匆忙，心里完全还没个准备。
遂说道：“我到此本是为师父友人贺寿，倒真没想过这一层。我想看望完师父故友之后，先返回京城，再做决定。”
众人沉吟片刻，夏尚与铁承宣对望一眼，铁承宣道：“难得！难得！既如此，慕英雄此战之功，我会在奏折中说明。”
六日后，慕观尘见伤势逐渐好转。预备动身前往交川镇。
彰南城捷报早已发送到征北将军瞿阳州将军处，瞿阳州命杨震南的一千人马暂时驻防彰南城。
杨震南放心不下慕观尘伤势，执意送慕观尘前往。夏尚夏识一听，也欲一同前去。
乌狰大军已退，四人轻装简从，带着十二名护卫，以次日清晨动身。
四人一路闲聊旧事，缓缓而行。
时近正午，众人见前面湖旁有片绿荫，便到了树荫下，拿出随身干粮席地而坐。
只见到水光潋滟，山色空蒙，远处有农夫牵牛在湖边饮水，近处有老叟闲坐垂钓。
慕观尘想起之前被乌狰血洗的村庄，不禁叹道：“这大好河山，着实不能任虎狼之辈肆意妄为。”
夏尚与杨振南对望一眼，正欲开口。此时一旁的夏识从马上皮囊中拿出二只卤鸡，摆到大家面前说道：“来来来，尝尝这个。”
夏尚尝了一口，道：“不错，不错。卤鸡我倒是第一次吃到这种味道，这香料放的与我们平日吃的大不一样。我们四个人，你怎么才给买了两只？”
夏识道：“这是城东头李家祖传卤鸡，生意俏的很。本来准备多买上几只，我昨日去晚了，才剩了这最后两只。你要不够吃，明日你自己去多买几只回来。”
夏尚笑道：“这吃还是你在行，进城没多久就能打听到明白去处，城中还有 哪些好地方，明日我们一同去尝尝。北疆风味，与中原确实有不同之处。”
夏尚还欲开口，忽听得三丈外泥土悉悉作响，似有一物，快速从泥土中向自己接近过来，正诧异间，座下泥土也有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