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观
萧尚看到慕观尘面露犹豫之色,一笑道:“既然还有些犹豫,可以再考虑一段时间。不过这圣意已下,你就先暂且接了这个官职,不用你操劳,权当一虚职,自有我照应,这样如何?”
慕观尘见楚王如此为自己考虑,也不好再做推辞。对楚王道:“谢楚王成全。不知杨大哥回京了么?”
萧尚道:“快了!瞿老将军这几日就要班师了,未曾想杨校尉甚得大司马青睐。”
慕观尘听楚王如此一说,想起杨震南之前说起的杨家和大司马之间的一段渊源。
但此段渊源楚王肯定知晓,听楚王话里的意思,倒是人才已被人捷足先登,颇为惋惜。
慕观尘不便多问,随后把在交川镇遇到太史羲老前辈之事告知了萧尚。萧尚说道:“太史老前辈于我有救命之恩,我马上派人去请老前辈。”
慕观尘道:“老前辈现在怕是已经离开交川镇了。”
萧尚道:“无妨,先着人去请,即使离开了,也可打听到老前辈的踪迹。老前辈既是令师故交,令师或可知道老前辈居于何处,也劳烦你回观后向令师打听一下,若有消息,马上告诉我。”
说罢叫过身后侍从,吩咐道:“即刻安排一队人马到范泉郡,按慕大人刚才所说之处去请太史羲老前辈,若是已不在那处,务必打探到老前辈去向。记住,太史老前辈是我贵客,速去不得怠慢。”
两人又聊起些彰南城旧事,席散之时,楚王府管事刘舟捧着一个包裹进来。
楚王说道:“这里面有五百银钱,是朝廷赏下来的。”
说罢吩咐刘舟道:“你送慕大人一程。”
楚王送到厅前,说道:“你平时得闲,也可来我这里走动走动。等他日大军班师之后,再请你过来一聚,到时候叫上彰南城的故人们。”
刘舟带着楚王府两个仆人,领着慕观尘出了楚王府,只见门外已安排了一辆马车。
见刘舟要引着自己上马车。慕观尘说道:“马车就不用了,离开京城有好几个月了,我想慢慢走回去,也看看这城里的热闹。”
那刘舟笑道:“都随慕大人之意,既然慕大人有如此兴致,我们就陪着慕大人走上一程。”
几人缓步而行,边走边逛。走不多时,只见前方街边围着一大群人。
慕观尘走近一看。只见一个彪悍大汉,铁塔似的站在路边,只是身上衣衫褴褛。
围观人中一尖嘴中年男子问道:“你说你求钱安葬父母,你以何为报?”
“若得父母风光大葬。我应你一件事,为你办妥当。”那大汉答道
尖嘴男子继续问道:“你求多少钱?”
“三百银钱。”
“三百?”围观众人惊呼道:“安葬父母两人何需如此多的银钱?”
“你是存心骗钱的吧?”众人七嘴八舌说道。
尖嘴男子呵呵一笑:“你这价开的有点过了吧?”
大汉不理众人嘲笑,答道:“父母操劳一生,当得好好安葬,我当为他们起一座条石坟茔,立一座青石碑亭。”
大汉说完,众人禁不住哈哈大笑,议论纷纷,有人道:“这汉子莫不是个失心疯,就他这样子,还想的这么不着边际。”
慕观尘看那男子,却是不卑不亢,对众人的嘲笑充耳不闻。上前两步道:“难得有如此至孝之人!刘管事,把那包裹递于我。”
刘舟一惊,忙道:“这包裹里的银钱可是朝廷赏给慕大人的。慕大人切莫上了他的当。”
慕观尘一笑,从刘舟身后仆人怀中拿过包裹,递到大汉手中,说道:“壮士,拿好。”
说完拔脚就走。
那大汉在后面问道:“兄弟没有事情吩咐?”
“没有。”
“敢问兄弟姓名?”大汉高声问道
慕观尘远远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众人走出不远,刘舟在一旁说道:“此人多半是故意诈钱,慕大人为何不问个仔细再做决定?”
慕观尘一笑道:“既是救人危难,何必还仔细过问。”
将近西山,慕观尘辞别了刘舟,一路赶往紫云观。
进到大门,看到师傅坐在院内老树下,莫菀莫冠依在师傅身边,正聚精会神的听师傅讲着什么。
夕阳西斜,归鸟回巢,碎阳斑斑点点,洒在三人身上。
慕观尘叫一声“师傅。”
蓟子安回头一望,连忙急步上前,扶住慕观尘道:“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莫菀和莫冠也上前来抱住慕观尘,莫菀道:“大师哥,你终于回来了!”
莫冠上前道:“大师哥,你伤的重不重?师父每日都在挂念你。”
蓟子安对慕观尘说道:“先进屋,让我看下你的伤势。”
慕观尘将身后一个包裹递到莫菀手中,道:“包裹里面,有好东西。”
说罢慕观尘随蓟子安进到屋内,蓟子安看到左臂伤口已完全愈合,但疤痕附近,有一道细细黑线隐于臂内。
蓟子安神色一凛,问道:“你这段时间,这左臂有何感觉?”
慕观尘答到:“自从伤口愈合后,已能活动自如,只是这段时间经常一阵阵有锥扎样刺痛。”
蓟子安说道:“这是烛龙宫的玄冰掌!你左臂被玄冰所伤,伤口虽已愈合,但寒毒环绕于创口处。若不能从体内驱离,等入到肺腑之中,就难办了。”
蓟子安仔细查看了左臂伤口,松了一口气道:“幸好对方功法还未得精熟,不然一日之内,寒毒就会散开。再加上你功力较厚,寒毒才被困于创口附近。”
蓟子安道:“你且坐稳。”
说罢在慕观尘左臂云门,曲泽两处穴位连点数下,右掌一掌拍向天泉穴位处,慕观尘只感觉从肩胛云门穴至左臂曲泽穴之间,如同火烧般。
强咬牙关挺住约小半个时辰后。蓟子安收掌于胸前,调息片刻后道:“配于汤药,三日后再驱离一次,如此往复,一月之内应得痊愈。你先躺下,静卧片刻。”
慕观尘看那黑线颜色已大为减淡,蓟子安说道:“未想到西北这一趟,竟生出这么多风波。烛龙宫蛰伏于西域至漠北一带,数十年已无生息,这次竟又重现于乌狰军中。”
慕观尘问道:“师父,这烛龙宫是什么来历?”
蓟子安道:“你先安心养伤,此事以后再讲吧。”
慕观尘见师父如此说,也没再作思量。又将北宏胜和太史羲的近况及太史羲解救楚王之事告诉了蓟子安。
蓟子安道:“故人安好,我也就放心了。诚如太史兄之言,此事确实关系重大,事情后面定然是牵扯着庙堂之争。”
此时莫菀莫冠推门走了进来,莫冠端一碗面,道:“大师哥,吃面了,热腾腾的葱花面,还专门给你加了两个鸡蛋。”
莫菀对慕观尘道:“大师哥,快趁热吃啊。”
说罢转头问蓟子安道:“师父,大师哥怎么样了,师父给大师哥治好了吗?”
蓟子安见莫菀和莫冠忙里忙外,哈哈大笑道:“治好了,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