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冷门的艺术
莫里森赶紧吃了一个甜甜圈，压压嘴里的苦味。
至于那杯咖啡
等会嘴里甜到受不了，再一口气喝掉吧。
莫里森吃着甜甜圈，抽出垫在草垫下的旧报纸，随意翻阅着。
要不是他身上伤口传来的疼痛，他都想翘一个二郎腿。
就像是任何一位绅士，享用餐点时都会有的举动。
只是这氛围，差了点意思
莫里森不再去想咖啡的事。
因为报纸上登载了一篇令他皱眉的文章。
或者说，像是小说的片段。
小说的名字叫做《来自一具尸体的自传》
“有一个人，被迫一天一天地扛着一具尸体。”
“直到那具尸体的嘴唇，紧贴着他的耳朵，讲完它漫长一生的故事。”
“它曾这么说过，别妄想将我扔到地上，朋友，就像那个传说中的人，你将不得不承担我三次失眠的重担。”
“随后，他开始了漫长的诉说。”
“一天夜里，我趁几个勤杂兵卸下尸体的空隙，溜到一副被扔在人行道当中的短腿担架上。”
“一个士兵发现了我，但是他只是过来给我盖上了军绿色的厚重棉被。”
“噢，我的老天，幸亏是在冬天，不然这么厚的棉被难道不会把我捂臭了吗？真是个傻小子呢。”
“我趁四周没人注意，赶紧将遮布拉开，在我的镜片突然被什么东西糊住之前，我的耳边竟然出现了低语。”
“为了我们，你是否愿意成为延续世界的火种，
如果你愿意，那么谦请你进入开启的神秘之门，去触碰世界的真相吧”
“等等，我只是一具尸体啊，怎么会听到有人在我耳边低语？”
“那么好吧，什么是火种，什么又是真相？”
“直到另一个士兵走过来，重新给我盖好了那厚重的棉被，低语才结束”
“为了了解那句话的含义，在这个小伙子转身的一刻，我来到了他的背上。”
“嚯嚯，他感觉到背上多了一份重量，尖叫声中他试图把我甩出去，但是小伙子，这是徒劳的。”
“他的朋友们说他疯了，整天佝偻着身体神经兮兮的，哈哈，我们明明是在探寻世界的真相哟，怎么会疯了呢？”
“噢，朋友们你们知道吗，当我得知这样一个故事的时候，它既令我毛骨悚然，又让我感到有趣。”
“我亲爱的观众朋友们，请耐心聆听吧，直到这具尸体讲完它的自传。”
这篇小说的节选，到此结束。
这算是，小说？简直不成文啊，主题是什么呢？
嗯没错，确实是太阳鸟报社发行的杂志，《冷门的艺术》
日期，18829？
又是十几年前的报刊？怪不得报纸已经很破旧了。
莫里森看得直皱眉头，这篇短文没有登载作者，他完全不知道这篇文章在写什么。
如果真要说，这篇节选出来的小说有什么值得回味的话，大概也就是小说里的一段话，让他
感觉有一点熟悉
或许就是作者乱编的小说吧，和我在地球看到过的哪句话有重叠？
嗯好吧，或许是因为这是平行宇宙的理论？
不过奇怪了，莫里森小时候也订阅过这门期刊，怎么对这篇小说没印象？
难道是因为不感兴趣，所以记忆不起来？
谁知道呢，算了，再看看其他的吧。
说着，莫里森吃了一口曲奇，翻阅报纸上的其他内容。
狱警先生并没有发现莫里森有任何异常，长时间的高度紧张也让他倍感疲倦。
索性他心一横，坐在椅子上打起盹来。
时间一点点走过，莫里森伸出的一只手在食盒中摸索，却只摸到些碎渣子。
他放下报纸，低头看向食盒，这才发现，里面的食物已经吃完了。
莫里森眼皮跳了一下，看向搁在一边不远处，那杯黑不溜秋已经凉掉的咖啡。
此时他的心灵，追忆着刚刚那段逝去的美好时光，同时又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残酷。
毅然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他知道，他必须忍受这苦咖啡的味道。
如今，我被囚禁在监狱的黑暗角落里，只能凭借甜甜圈和饼干勉强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我发誓，等我重获自由的那一天，我将毫不犹豫地去品尝这个世间最甜美的美食，并彻底摒弃苦味！
当然，如果我能挺过审判的话
他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折磨，仿佛自己在地狱里煎熬。
很难想象，一个
人会对一杯咖啡做这么多的心理建设。
莫里森一闭眼，仰头把杯中的咖啡慢慢地，向嘴里倒入。
这苦涩的一瞬间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穿过他的舌头，伤害着每一寸味蕾。
可以说，这是秦雷的人生经历里，印象中最难喝的一杯咖啡。
砸吧了一下嘴，苦味还在他的口腔中蔓延。
他迅速抓起报纸，顿了顿报纸的两角，利用报纸的遮挡，掩盖住了自己拧出皱纹的脸。
过了一会后，他才把报纸放下。
铁窗外的世界依旧漆黑寒冷，雪花跟随风的席卷四处飞散。
莫里森强忍着伤口带来的疼痛，将身子挪回床上，闭上眼准备休息。
不过说也奇怪。
现在是寒冬季节，这里既没有提供壁炉也没有被褥，他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冷意。
在莫里森躺下后，墙上煤油灯散发的光芒，轻微地摇曳了一下。
如果有人凑近了观察，就能发现煤油灯的焰心中，有一个芝麻粒大小的红色魔法阵。
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煤油灯，就算是收入一般的普通民众也能买的起。
是有人在煤油灯中施放了这个驱寒的魔法。
而这个魔法阵的施放者，此时正走进一座外表漆黑的高塔。
这正是之前把莫里森拖入黑色空间进行审问，并浏览他记忆的人。
那双蓝色的瞳孔中，似乎蕴含着怒火、懊恼、迷惑、恨意等情绪。
直到走进高塔，他才深深吸入一口气，将这些复杂的情绪收敛起来。
这
里没有任何灯具，但是高塔内光线柔和，并不是一片漆黑的景象。
沿着塔壁，是冲天而起的木质书架，上面装满了各式图书。
除了书架之外，只有在正中间位置有一套品质很高的绒布沙发。
他步入高塔后，大门竟然自动关闭，并从高空出现了发出白炽色的阶梯。
跟着阶梯走到接近塔顶位置，一扇光门出现在他的面前。
还未等他敲门，从门的另一端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你来了，凯斯。”
“抱歉阁下，这么晚还来打扰您。”
“这有什么，快进来，我已经沏了一壶好茶，就等你过来了。”
说着，光门自动打开。
凯斯步入光门，进入了一间风格和塔内截然不同的房间。
这里到处都是工作台，上面摆放着各种烧瓶、量杯、坩埚等工具。
一些桌面上还有各种植物的根、茎、叶、等物，各类矿石也是堆放在各张桌面上。
甚至在一面墙的墙角处，有一头看上去就很可怕的生物趴在那。
只是，它现在翻着白眼，身体还在不停地打颤。
地上，似乎是有什么污浊的痕迹。
还有，这个房间里，似乎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阁下，您在做什么？”凯斯站在老者不远处，带着好奇问道。
“哦，我正在尝试做一种，能让九级危险种闻到后失去感知的药剂。”老者随口回答道。
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手中不断摇晃的烧瓶，墨绿色液体不断在瓶内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