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没想到吧
当面具出现在莫里森的脸上时，他的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阴森、危险，还多了一丝弑杀的味道。
同时纯白微笑的面具，发生了改变。
两根灰色的线条，由上朝下穿过了双眼，直至面具的底部。
像是哭泣后的泪痕，也像是两根丝线的穿插。
“卡梅隆先生，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是否要投降。”
被困在水泡和风涡中的卡梅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拼命挣扎，手中的斧头砸向地面。
木质的地板被劈裂，禁忌形成的斧头也震裂开来。
同时，紫黑色如同甩出去的墨点，飙射在水泡和风涡上。
魔法被侵蚀，卡梅隆摆脱了束缚。
侵蚀他的禁忌之力，再次延伸出斧头。
而这次，是双斧。
他用行动回答了莫里森，他不会投降。
“……那么，对不起了。”藏在面具后的莫里森，微微叹息。
“对不起？少在那假惺惺！”他像是受到了刺激，咆哮着率先冲锋。
然而当他跨出去没两步，他就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他奋力挣扎，然后双手的斧头掉落在地。
“怎么，回事？”卡梅隆大惊。
在他的感受中，这一次不是被魔法给限制了行动。
这种感觉，是被很细很细的丝线，捆住了手脚，控制了身体。
惊慌中，他看到前方的莫里森手掌摊开，手指微动。
而在莫里森的十指指尖，连着灰色的丝线。
绷直的丝线，正好操控着卡梅隆的身体。
身体的控制权被剥夺，卡梅隆显得惊慌失措。
“你，放开我！”
“……”
“我没杀人，凭什么要这样对我！”
“……”
“该死，该死！”
“……”
无论卡梅隆说什么，莫里森都无动于衷。
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狠辣无情。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这是鬼面给他带来的影响，他必须得接受。
而在卡梅隆咆哮间，莫里森的手指传来了新的命令。
卡梅隆用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即使他想要挣扎，结果只是徒劳。
而在这时候，莫里森朝他的方向缓步走来。
靠近他后
，莫里森和卡梅隆的双眼有了对视。
一瞬间，卡梅隆的脑子出现了空白片段。
再之后，他掐着自己的脖子瘫软在地，陷入了昏迷。
面具向上裂开的嘴角，仿佛是对卡梅隆的嘲笑。
下一刻，莫里森手掌摁在了面具上，隐没于他的脸庞中。
“结束了。”他如释重负，感觉压力骤减。
对于他来说，并不喜欢戴上面具后的感觉。
因为面具时刻会给他弑杀的心理暗示，让他这个佩戴者时刻都有战栗的感觉。
他需要不断告诫自己，不能被这种暗示影响了心智。
“莫里森，看来这次考核你能通过了。”凯斯从后面走来，欣慰笑道。
莫里森独自应对被禁忌侵蚀的敌人，竟然在没有动用他那独特能力的同时，轻松结束了战斗。
这让凯斯都不得不点头赞叹，莫里森很适合猎魔人的工作。
而在凯斯的旁边，费米尔被夜鸦群抓着衣物漂浮于地面。
他一动不动，似乎失去了意识。
“不负众望就好。”莫里森摇头轻笑道。
“兰多，我要窥探他的记忆了。”
“好，不过我这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吧。”
“所以晚上那一顿，还得你请客。”
“可以，花点钱就能请动你这个猎魔团的负责人出手办事，这是好多人求而不得的事情。”
“你错了，你的重点请客对象应该是莫里森，这可是他的功劳。”
“当然，莫里森，晚上想吃什么尽管说。”
“好的，兰多审判长。”
他们二人互相开着玩笑，显然对现在这个局面很是满意。
兰多走过来后，凯斯召唤出一只夜鸦。
“你们将手放到夜鸦上。”
莫里森和兰多同时点头答应。
他们将手轻轻放在夜鸦的身上。
与此同时，凯斯的双目出现了夜鸦法阵，目光定格在倒地的卡梅隆。
他们三人，都看到了卡梅隆的记忆。
“爸爸——”
“妈妈——”
“呜呜呜——”
“卡梅隆……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卡梅隆抱着他父母的墓碑，痛哭不已。
杰克先生和克拉文村的一些居民，站在他的背
后沉默不语。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少年也抱着一块墓碑失声痛哭。
很可能，那就是名叫麦克的少年吧。
在记忆洪流中，夜鸦向前飞跃。
“仆人先生，仆人先生！你，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是的，你们那可怜的父母亲，就是被那个贪婪的老板害死的。”
“……混蛋，混蛋！”
“卡梅隆，我们要报仇！”
“是的麦克，我们要报仇！”
“如果你们想要报仇的话，就来极北之地吧。”
“极北之地？仆人先生，我们为什么要去那？”
“因为，那是一个革除旧世界，创造新世界的绝妙之地。”
“……仆人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相信我，在那里你们不仅能为自己的父母报仇，也能成就伟大的事业。”
“……好，我们去！”
“那么，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见面礼。”
“见面礼？”
“是的，这是永恒的旧日，赠给信徒们的礼物。”
“嗯……啊——”
“十五天，如果你们不来的话，你们的性命将会奉献给神明。”
“所以，记得准时。”
身穿员工服的卡麦隆，以及身穿朴素的麦克，他们在克拉文村的某个角落和一个名叫仆人的人交谈。
于此同时，从仆人的左手上，飙射出两根宛如章鱼触手般的东西，穿过了他们二人的心脏。
浓郁的紫黑色，持续不断地灌注进去。
不过，凯斯和兰多在这段记忆洪流里，更加注意这一句话。
永恒的旧日？
难道，这就是禁忌的真面目？
还有这个叫仆人的，他到底是谁？
他和小丑，有什么关联？
这两个像是代号一样的称号，绝不会出现得这么巧合。
很可能，他们同属于巫灵教。
夜鸦，继续向前飞去。
然而此刻的莫里森，浑身颤抖不已。
那是恐惧。
那是惊慌。
那是刻在莫里森记忆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因为那个穿着黑色兜帽服的仆人，左手上有一枚黑色的戒指。
是他，一定就是他杀了莫里森的父亲。
也是他，杀了“我”。
因为过度害怕的缘故，他主动
退出了窥探。
他想停下来，冷静冷静。
嗯？
只见从倒在前面的一群警员里，有一个人站起身来。
似乎是那个在卡梅隆的咆哮声中，勉强支撑了几秒后才倒下的警员。
“你还好吧？”莫里森强压住刚刚战栗的情绪，向前走去想去搀扶他。
不过还没走两步，那个人就笑着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并且，说出了以下话语。
“我？我很好啊，就是，很久没见到你了，莫里森。”
？！
什么？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还有，什么叫好久不见，我们不是刚……
不，不，怎么会这样！
莫里森全身的鸡皮疙瘩全都冒了出来。
他想往后退去，但是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发软了。
因为他看到，这个警员的四周，如同错误代码一样滋啦闪烁不停。
时空钟塔，在他的脚下出现。
不过不是纯白色的图案，而是紫黑色。
短短一秒后，他的全身，被黑色的兜帽服掩藏。
仆人！
“没想到吧，我竟然会在这里，莫里森？”
不，不，怎么会这样？！
仆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因为仆人突然间说出这样的话，凯斯和兰多也从窥探中退出。
他们也因为仆人的出现，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呵呵，好久不见各位，看到你们真是亲切。”仆人像是打招呼，非常的轻松自在。
但正因为他的轻松，凯斯和兰多才更加紧张。
显然，这个仆人，并不惧怕他们。
“我想，你就是那天在审判庭假冒法比安亲王的人吧。”兰多首先开口。
“是啊，那的确是我。”他竟然直接承认了。
“哼，还真是有胆量，那就接受审判吧。”
他轻哼一声，然后的他的双手手心朝上，平放在腹部前。
像是做托举的动作，看上去有些奇怪。
然而在下一刻，一盏金色的天平出现在他的掌中。
限制物ps—08，裁决之衡。
凯斯也在一瞬间，唤出了血脉灵器，鬼面。
夜鸦和时钟高塔的法阵，出现在他们二人身前。
他们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嗡——
只是
在下一刻，时空，仿佛被冻结。
他们全都保持着上一刻的动作。
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同样被定格，没有任何变化。
就连警务局外，因为剧烈战斗而引来围观的人们都被定格在了原地。
方圆十公里的时空，全被冻结。
仆人，缓步靠近，停在了卡梅隆的身旁。
“其实他们谁都不用死的，但是我没料到，这个胆小鬼在关键时刻竟然改口了。”
“既然他破坏了我的计划，那我也只能更改计划。”
“我命令奥格尔这个自大又卑微的可怜虫，让他杀掉麦克，以伪造是卡梅隆因为力量失控而自杀的假象。”
“只要把你们迷惑住，我就有机会找到这个胆小鬼。”
被冻结的时空中，他一脚踩中了卡梅隆的身体。
如同冰雕被重物击打后的效果，卡梅隆被踩中的地方迅速凹陷。
血液，却没有飞溅出来。
“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呵呵，那是因为你啊，莫里森。”
他朝莫里森靠近，来到他的身边。
“没想到你真的能继承那样的力量，真让我吃惊。”
他那布满禁忌之力的左手，缓缓向莫里森那个有着疤痕的太阳穴指去。
尽管在这被冻结的时空里，人的思维、感观等都会被冻结。
但这或许出于人的本能，被仆人手指点中的太阳穴位置，开始疯狂抖动。
“那就再开一个，嗯？！”
他似乎察觉到不对劲，猛然向后跳跃。
而在他跳跃而起的下一刻，冻结的时空传来“咔咔”的脆响声。
宛如玻璃破碎一般，时空恢复如初。
所有人，恢复了行动力。
凯斯和兰多，一身的冷汗。
惊惧的瞳孔，对望着彼此。
他们不知道刚刚究竟怎么了，但是他们有种感觉。
刚刚，他们在死亡线上徘徊了一圈。
莫里森，胸口更是不断起伏。
他脚下一软，瘫坐下去。
而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仆人先生，在我的面前，就别卖弄时空的权能了吧。”
在凯斯他们三人身后，“杰克”先生沉着脸向他靠近。
“是你，法比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