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烤糊了
“滋——”
一盘早已被腌制过的大块肉排，被放在了炭火的烤架上烤得滋滋作响。
“阁下，我们中午才吃过烤肉，怎么晚上还要吃。”
“阿尔德市本来就地势偏远，这里最好吃的也就烤肉了，再说莫里森也想吃，是吧？”法比安笑眯眯地说道。
“是的，这家烤肉店真的很不错，以后想要来吃都吃不到了。”
“……好吧。”
凯斯和兰多面面相觑。
在他们前往奥格尔庄园的这段时间里，莫里森和亲王阁下到底交流了些什么？
怎么感觉，他们之间有种爷孙之间才有的亲密感？
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俩有话就直说，不用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们。”
凯斯和兰多瞬间收起了脸上的表情。
这怎么问，去问他们下午的密聊内容？
“实际上，我们到奥格尔的庄园，发现奥格尔已经……”
凯斯用眼神和兰多交流，随后将奥格尔庄园的情况汇报了出来。
听完凯斯的讲述，法比安一点都没有出现意外的情绪。
看来，他老人家或许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了。
“做得不错，这次任务可以到此为止了。”
虽然法比安阁下说做得不错，不过他们二人都低垂着眼眸，情绪有些低落。
“我很惭愧，巫灵教夺走了这么多人的性命，最终我们却连他们的真面目都不清楚。”兰多微微叹息。
“是的，我也有同感。”凯斯紧接着点头，显然和兰多的感想一样。
“如果你们出现这样的感受，那么我要恭喜你们了。”
“恭喜我们？！”
他们被亲王阁下的话惊得不轻。
这是值得恭喜的事？
而接下来，法比安道出了理由。
“你们无法想象，在我
那个被现在称作暗荒年代的时代，巫灵教到底有多可怕。”
“西蒙神国，是当时统治中央大陆的帝国。”
“那时绝大多数人，或主动或被动地信仰着巫灵教。”
“我无法形容出，这个教会的邪恶可怕。”
“因为禁忌的力量，可以迷惑人们的心灵，将人变成失去理智的狂热徒。”
“从统治者到普通百姓，他们都是禁忌的奴仆，暗荒年代的称呼也是由此而来。”
这些历史，凯斯他们当然在学生时代就学习过。
不过，他们生活在蒸汽机和机械革命的当下，本就很难体会到那么悠久的黑暗年代。
他们对巫灵教的认知，更多的是出自于书本记载。
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巫灵教会被世界所排斥。
“法比安阁下，您能讲解一下禁忌吗？”兰多抓住这个机会，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法比安点点头，一边切割盘子里的肉，一边讲述。
“禁忌力量，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因为属于这个世界的七大神明，都是爱人的神。”
“祂们所留下的力量，绝对不是泯灭人性的。”
“即使是最晚出现的机械与破灭之神，祂也是爱人的神。”
“唯独禁忌之力，祂所代表的力量是不爱人的。”
“准确来说，这股力量排斥所有。”
“这股力量只要出现，就必定造成恐怖。”
“如果你们在这件事上感到惭愧，那么就证明，你们是否认禁忌的存在的。”
与其说这是讲述禁忌为何物的答案，倒不如说这更像是一盏指引前路的明灯。
光芒，照耀了在场所有人前行的迷途之路。
如果说凯斯和兰多刚刚还心情低落的话，那么现在反而
充满信心。
不过敏锐的凯斯察觉到，法比安阁下刚刚说的一句话。
“你们也和我们一样……”
我们？
是指我和凯斯与法比安阁下一样，把禁忌作为敌人的人吗？
还是指……
莫里森？
如果是后者，又是为什么呢？
单纯是因为，莫里森的力量可以压制禁忌吗？
或许，里面还有别的原因。
而兰多，却抓住了另外一个细节。
“阁下，禁忌到底是什么？是不是被称作……”
“不要说出来。”
“？！”
他们都没想到，法比安阁下竟然会出言打断兰多的话语。
“你们切记，禁忌是统称，是我们不得不这么称呼的统称。”
“统称？意思是禁忌不止一种力量？”包括莫里森，他们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错。”
“那为什么不能说出来？”
“一旦说出真正的禁忌之力，你们会被祂们注视，甚至祂们会干涉你的现实，可能会遭遇不幸。”
“这是血的教训，你们一定要记住。”
原来，是这样吗。
莫里森瞬间回想到几个细节。
其一，第一次在高塔世界见法比安亲王和阿利斯主教时，他们在提及禁忌时会那么谨慎。
其二，塔西亚的缄默态度。
原来，他们是在提防这个。
气氛，变得沉重。
“当然，你们也不用沉着一张脸，只要不去触碰禁忌，不要提及禁忌的真名，就不会有事。”
“滋——”
法比安用夹子翻开肉排，换了一面继续烤。
之前被烤的那一面刚刚好，美拉德效应激发了这块肉排最大限度的美观性，以及油脂和调料被烤制出的绝妙香气。
“你们应该知道，一直流传在中央大陆上的童话吧，那同时也是一则
预言。”
法比安望向对面的凯斯和兰多，神色异常凝重。
他们彼此对望，愁容满面。
这个世界的童话故事多了去了，阁下说的是哪则童话？
还有，为什么这个时候会说到童话？
“看来你们都不记得了，莫里森，你记得吗？”
莫里森被突然点名，却没有出现任何错愕的表情。
“是的，我记得，这也是刚刚您单独和我谈话时说过的。”
“那么，你就和他们说说吧。”
“好的。”
莫里森把这则童话，娓娓道来。
曾经有一位美丽而聪慧的女子，她怀有身孕。
人们传闻，这个孕妇是不是被神明眷顾了。
因为她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和绝妙的身姿。
即使怀有身孕，也根本遮不住她的美貌。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带着不安和期待，做好了迎接世界奇迹降临的准备。
终于，两个婴孩，同时降生。
然而这两个孩子，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其中一个是女孩。
她的皮肤苍白如雪，拥有如天使般美丽的外貌和温暖的灵魂。
她的眼瞳呈现完全的乳白色，与所有人的眼瞳完全不同。
但只要和她对视过的人，内心就会变得异常宁静与祥和。
而另外一个孩子是个男孩，皮肤虽然和正常人无异，但四周会泛起妖异的紫色微光。
他的啼哭声，竟能扰乱人们的心智。
暴躁、烦闷，让人有种暴力的冲动。
这样诡异的事情，被周围的邻居传开了。
人们都感到了畏惧，纷纷搬离了住处。
一位智者听说了这个故事，于是来到那里探听虚实。
而这位智者，在此之后留下了一则预言。
男孩和女孩，会因为弥补自身的不足而选择吞噬掉对
方。
最终，世界会因为他们的缘故而被颠覆。
“叔叔，兰多审判长，这就是我们从小听的那个童话，也是预言。”
“原来是这个。”
他们当然听过这个童话故事，这是每一个中央大陆的人都听过的童话。
原来，这不仅仅是童话。
“法比安阁下，这是以前发生过的事？还是大帝或是其他神明对未来的预言？”
“都不是，这个预言似乎一直就存在于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它从何而来。”
众人，陷入了沉默。
“对了法比安爷爷，那个孕妇最后怎样了，她作为那两个孩子的妈妈为什么没有她的故事展开？”
爷爷？
凯斯和兰多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或惊讶或无奈或奇怪的复杂情绪。
“你的联想力确实很不错，不过我想，没人能知道吧。”
“好吧。”
莫里森提到这个问题很有意义。
假设这则预言是有关世界隐秘的话，那么要想破解隐秘，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找到那个孕妇。
孕妇？
等等！
见鬼，我遗漏了一个人！
“奥格尔的妻子！”凯斯突然大声喊了一声。
凯斯少有失态的情况，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惊异。
“你刚刚说什么？”
“新年那天，我偷偷去过奥格尔的庄园参加他的宴会，那时奥格尔的妻子也在场并怀有身孕，阁下您也见到过她，对吧。”
“不错。”
“但是这次，奥格尔的妻子却一直没有出现！”
“她去哪了？”
因为凯斯的这个发现，让气氛降到了冰点。
他们立马联想到，刚刚说到的预言。
与此同时，在众人惊异于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闻到了一股焦糊味。
烤架上的肉排，被烤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