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出好戏
师爷很快叫来了几十个府衙士兵。
这些人都是楼敬宵的心腹。
“一会，你们这么干。”
楼景宵压低声音跟几人说明了自己的计划。
人们先是震惊，而后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其中一人开口：“县令大人，我们真的要这么做？”
“那些泥腿子的命确实不值钱，可……”
楼敬宵瞪了几人一眼：“怕什么？”
“现在青山城里面赵曦私军的名声已经烂大街了，这种时候他们做出任何事情都不足为奇。”
“事后，你们将黑锅推到他们的头上就是。”
“不会有人怀疑的。”
“赵曦不管死没死，我看他一时半会是肯定回不来了，既然他在的时候帮不上我的忙，总要在这个时候，沾一沾他的光的，去吧。”
楼敬宵的命令，府衙士兵不敢不听，互相对视，他们终究离开。
师爷沉眉：“县令大人，这样，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楼敬宵冷笑：“你莫不是想要一辈子待在青山城？”
“赵曦也好，岳之章也罢，他们一个赛着一个的心高气傲，天天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背地里嚷嚷着什么龙游浅水。”
“可细细想来，谁还没有个过去了？”
“他们是龙游浅水，你家县令大人我，就不是了吗
？”
“终日跟那些泥腿子，跟那些山匪乱糟糟的共同待在这么个小地方，我早就腻了。”
“抓住这个机会，一飞冲天的，就是你我二人了。”
“接下来该做什么，不用我来告诉你了吧？”
师爷当即点头：“我懂的。”
想了想，师爷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楼敬宵点头。
师爷说：“那些私军，怕是不会这么配合我们啊。”
楼敬宵笑了：“你真以为多年来我没在那些私军身上动手脚？”
“赵曦豢养私军，那么大的一头老虎在我身边趴着，如果不安排那么一两个眼睛，我怎么可能睡得着觉啊，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妥当了。”
……
青山城中私军和平民的冲突愈演愈烈，从最初的酒肆杀人事件开始，双方已经隐隐成为了针尖对麦芒一般，谁也不服谁，私军心中有气，仗着自身的强大对平民动辄打骂。
当南城那边的一个德高望重的私塾先生被私军硬生生打成了残废后，冲突彻底爆发。
先是动手的私军被平民围起来打成重伤，而后大批私军出面当街打人，混乱一直持续到下午，府衙师爷出面，才算是平息了这场动乱。
但仇恨的种子已经在双方心里埋下。
赵曦宅邸外，私军大本营。
被平民重伤的是一名私军的伍长，他的顶头上司百夫长江河脸色阴郁：“那群泥腿子太过分了。”
“居然胆敢倒行逆施，以下犯上！”
“此事，必不可轻绕！”
“而今将军失踪，县令闭门不出终日不可见，青山城府衙的那群丘八们一个比一个废柴，正是我们重整青山城规矩的时刻。”
“咱们，不可错过这个机会！”
私军们从来都没有真正相信过赵曦身死之事，他们只当赵曦是因为琐事缠身，才迟迟无法回归青山城。
“刚好趁着赵将军不在，我们让青山城恢复秩序。”
一名伍长说：“可若是府衙再出手，我们当如何？”
百夫长面无表情：“那就打！”
“守卫城墙的是我们，剿灭山匪的是我们，让青山城得以平稳发展至今天的，也是我们！”
“苦和累，都是我们的，功劳却成了那些丘八的，成了府衙的，我心里面，还有兄弟们心里面早就憋着火呢。”
“另外，赵将军刚刚传出失踪的消息，青山城就乱了套，足以见得那个县令，以及那个府衙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他们早就没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了。”
“那个位置，也早就该换人了。”
“赵将军，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咱们重整秩
序，收拢力量，就是为了等赵将军回来揭竿而起，自己做了青山城的城主！”
人们激动无比，却还是有些担忧。
“若真如此，奉天城那边，会不会有意见？”
“呵。”
百夫长冷笑：“那群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从来不会在乎真正在位的人是谁，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够如期上供，谁做了县令，都没关系的。”
人们恍然大悟。
“那我们？”
“去南城，用那里那群刁民的血，来打开这个局面！”
青山城，南城私塾。
教书先生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杨家药铺的医师正在帮忙诊治，周围的平民们满脸担忧。
“怎么样了？”
治疗结束，医师松了口气：“老先生年龄大了，身子骨却不错，我已经用药吊住了他的命，这会已经有苏醒的迹象了，只要醒来，万事无忧。”
“那就好，那就好。”
平民们松了口气，接着感慨连连。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之前虽然也苦，但好在不至于光天化日出这种乱子啊。”
“现在倒好，这青山城，跟土匪窝也没啥区别了。”
要不是老婆孩子都在青山城，不少人都想要落草为寇了。
“就没过过这么苦的日子，也不知道啥时候才是个头啊。”
感慨连连的人们没有注意到，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悄然退出房间，沿街奔跑，没一会就到了南城的一处酒肆之中。
这边，已经被府衙士兵占据。
酒肆后院，酒肆老板的尸首倒在地上，一家七口跪在一旁，府衙士兵站在他们身后，刀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贼眉鼠眼的男人进门就闻到了血腥味，却也没多想，径直来到了带队的府衙百夫长面前。
“李大人，南城的人大多都在私塾先生家那边呢。”
百夫长李驹点头。
“干得不错。”
贼眉鼠眼的男人立马露出了激动万分的表情，伸手讨赏。
“您之前承诺过的。”
李驹笑容和善。
“双手端住了，这笔赏钱，可不少呢。”
话落，寒芒闪烁，腰间长刀出鞘，只瞬间，割裂了贼眉鼠眼的男人的头颅。
他的大好头颅，刚好落在双手之中，身体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李驹猛然起身，一刀斩碎了桌子，大喊：“兄弟们，换装备！一个不留！”
后院，七名士兵同时挥刀。
七具尸体倒地。
随后，大批士兵冲出酒肆。
他们如同蝗虫过境，疯了一般的斩杀南城百姓。
惨叫声，求饶声，哭泣声，声声不止；
老年人，青年人，童年人，人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