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很乖
两人去厕所洗手，苏洺因为刚拆包扎不习惯，怕伤口沾到水，接水搓手比做题还要小心。
口袋轻微响动，苏洺扯了两张卫生纸擦手，掏出手机，是唐文珠发来的微信。
[妈]：洺洺，拆完线了吗？
他单手敲字：拆完了。
紧接着电话响，来电显示“览览”，他接听。
苏洺接打电话少，没有点外放的习惯，在房间安静所以没影响，医院免不了有各种嘈杂的声音，他听不清丁览仁说话。
后知后觉想起来点外卖。
那头，丁览仁打了个哈气：“你们等着我哈，我来了。”
丁览仁没见过拆线，说要来看看。
但现在已经中午十一点。
苏洺和乔非对视一眼：“我已经拆完了。”
他们约的十点。
“什么？”丁览仁确认时间，“还真是！”
走出厕所，经过的人多，苏洺问：“那你还来吗？”
丁览仁考虑道：“那还是算了，我补个觉噢。”
“好。”
挂完电话，苏洺说：“我请你吃喝奶茶吧。”
这个时间奶茶店里的人不算太多，不过座位都被占完了，两人站着等。
店员戴着口罩也难掩她脸上的笑，声音也不自觉夹起来：“需要点什么？”
苏洺单独出来的次数很少，近几年可以说是第二次，来奶茶店的次数也少之又少，第一口奶茶是丁览仁请的。
这家店没来过，他在菜单流连，很纠结，觉得每一个都不错，持续了一分钟后苏洺害羞，总觉得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便求助乔非：“你想喝什么？”
乔非点了两杯茉莉白：“一杯常温一杯少冰。”
苏洺问：“你不喝冰的？”
“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喝冰的。”
“噢。”他一时局促，忘了。
“稍等，”店员按捺激动的心：“可以扫码了。”
苏洺对这些一概不熟练，找出付款码，被乔非率先付完。
他急忙说：“不是说好的我请你？”
乔非摸他的后脑勺：“等你的手完全好。”
手掌温度残留在发间，苏洺道说“好”。
或许是大多数人小程序点单，他们的奶茶迟迟没好。
等待途中唐文珠回复：哦，现在回家了吗？
[小su]：在路上。
[妈]：回家了记得告诉我。
不多时，前台店员叫号。
“打包还是在这喝？”
“打包，”苏洺偏头，“你呢？”
“一样。”
出奶茶店，乔非问：“你现在回家？”
“嗯，快到午饭时间了。”
乔非诧异，他记得苏洺说过他和妈妈一起生活，没有其他人，苏洺手受伤也绝不可能自己做饭，点外卖不用顾虑时间，他问：“你妈回来给你做饭？”
苏洺撕掉吸管的纸包装，插/进封口吸了一口：“不是，我妈妈叫了阿姨。”
两人同行到公交车站，苏洺等到回家的那路，上车打算同乔非道别，却见他跟在自己后面。
五一四人小聚那天苏洺就知道两人不同路。
后面还排着人，司机也在催促，他只好先上车。
座位被占满，两人站在靠近出口的地方。
苏洺抓着扶手，奶茶被乔非提过。
他低头道：“你不用送我的，很麻烦。”
“不麻烦，”乔非手指颠了颠奶茶，“其实是我有求于你。”
苏洺抬眸看他：“你说。”
“我爸妈今天都不在家。”提着奶茶的手腾出根手指，很轻地勾在苏洺手心，“可以去你家蹭饭吗？”
苏洺下意识缩紧拳，整只手臂更麻，面向乔非的眼神变得呆滞。
乔非一直对他很好，他没办法拒绝。
心绪杂乱，以至于他根本没想到点外卖或者在饭店吃的选项。
乔非也后悔说出口。
这个理由太傻了，不管怎样都能轻易被戳穿。
况且苏洺家里那个妈，上次他就看出了唐文珠对自己到来的抗拒。
他的要求只会让苏洺为难。
乔非想撤回刚才的话，却听见苏洺的回答：“好。”
这次换做他心神一滞。
苏洺不因乔非的要求为难，可以说，他甚至有那么一丝期待。
他考虑的是如何让乔非进自己家门，不让那位阿姨发现。
唐文珠主张不让苏洺外出，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外面不安全。就连寒暑假她上班不在家的时候也宁可花钱请阿姨来做饭。
这位阿姨一直是同一个，不仅负责给他做饭，还可以说是监视着他。
这是苏洺自己发现的。
将情况告诉自己的雇主，也很正常。
刚开始阿姨会一直待到苏洺吃完饭，借口是给他洗碗，后来她也日渐懈怠，加上苏洺每一餐都坐在餐桌上乖乖吃完回房，所以她到后面做完饭确认苏洺在吃饭便回去了。
“但是需要你配合一下。”
-
苏洺到家，正好张蓉做完饭。
他帮着把菜端出来。
张蓉忙道：“你手还有伤呢，别乱动了。”
“没关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半年未见，张蓉发现这位小伙子长高一些，但她被特地叮嘱过，少说话，都憋在了心里头。
唐文珠在物质方面对他很不错，每餐都有三菜一汤，一周几乎找不到重复的，也是因为苏洺不挑食，也没特别喜欢的。
苏洺给唐文珠发完消息，提筷吃了第一口，张蓉便走了。
五分钟后，苏洺发微信：可以上来了。
门被敲响，他去开门。
入眼是熟悉的脸，苏洺在门口扫视，感觉到一丝刺激。
乔非：“像在偷”
“什么？”苏洺处于一种警惕的状态，没注意到乔非的话。
乔非怀疑自己在下面被晒傻了，关上门，把奶茶递给他：“没事。”
苏洺成功被转移注意：“你的呢？”
“在下面喝完了。”
“进来吧，”苏洺给他找了上次穿的拖鞋。
张蓉每次都会做比一个成年男性更多的分量，往日苏洺都要剩很多，放冰箱晚饭再热一遍。
这次两人差不多吃干净。
乔非主动担起洗碗工作，估摸自己家也快吃完，果然没多久后谭珂发来微信。
大乔：[中午不回去吃饭了。]
妈：[干嘛去？]
大乔：[追人。]
在楼下时的对话止于此。
妈：[你别太放肆。]
妈：[别先给人家女孩子吓走了。]
乔非洗完碗，安静站在一旁的苏洺给他递纸擦手，他敲键盘回：不会。
大乔：[他很乖。]
谭珂没有在意这个人称，只以为他打错字，回了句“别做过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