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是我哥哥就好了
桌上摆了四双筷子四只碗，显然是为他准备的。
乔清淮卸了围裙，对苏洺道：“坐吧，不用拘束。”
苏洺懵懵懂懂地上桌：“谢谢叔叔。”
桌子是六人桌，他坐在乔非旁边。
他从未独自在外做客过，生怕哪句话说错惹得对方嫌，索性少说话。
好在用饭期间很少有交谈，不需要他过多社交。
为了显示自己并不拘谨，苏洺会偶尔夹离自己稍远的菜。
乔清淮多少瞄了苏洺几眼，吃完时问他：“味道怎么样？”
“非常好吃，”苏洺诚心夸赞，“谢谢叔叔。”
乔清淮做菜很好吃，唐文珠的厨艺也不错，两人风格不同，唐文珠偏重口，乔清淮偏清淡。
吃完饭，苏洺心中的紧张淡了许多。
乔清淮收拾完碗筷放到洗碗机，谭珂也跑进厨房大展拳脚，客厅又只留下苏洺二人。
苏洺掏出手机，没有唐文珠的消息。
“有事？”乔非坐在距离他半个身子的地方，说话间靠近了点。
苏洺道：“没，看看消息。”
乔非点点头，从茶几抄过遥控器：“有没有想看的电视剧或者电影？”
“都可以。”
乔非把遥控器递给他：“你选一个。”
苏洺选了一个首页最新的电影，海报看上去像是喜剧。
点开后简介标明爱情。
“你喜欢这种类型？”
“随便选的。”
随便选的电影有踩坑的风险，尽管它被放在首页。
苏洺几乎不上网，不知道这部电影被放在这样显眼的位置是由于男主的咖位和热度。
剧情很无聊，半小时看下来只记得男女主的脸。
然而这部电影是苏洺挑的，他不好意思提出重新挑一部。
而且乔非都没说什么，看得还挺认真——除了好像又离自己更近了一点。
苏洺暑假起床的时间和上学期间相差无几，现在应该是午觉时间，又有电影的加持，他的眼皮不争气地打架，身旁的人很快察觉他的状态：“困了？”
苏洺揉揉眼睛：“还好。”
“去我房间睡一会儿？我到时候叫你。”
这多麻烦人，苏洺道：“不用，我过会儿就不困了。”
“那，”乔非道，“靠着我睡？”
苏洺更不要：“不用不用。”
乔非垂眸盯他几秒：“你想靠，什么时候都可以。”
“哦好。”
经此对话苏洺困意消了大半，他小幅度扭了下身体问：“要不要进去帮忙？”
“不用，我妈喜欢捣鼓这些，人多了她不喜欢，我们负责吃就行了。”
没来由地，苏洺笑了一下。
乔非也笑：“换个电影？”
苏洺求之不得：“嗯。”
这次选对了喜剧，电影看了半小时，苏洺重新开口：“你是我哥哥就好了。”
乔非愣了片刻：“为什么？”
乔非这么会哄人，对人有耐心，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他没把这话说出来，只说：“感觉有个哥哥也挺好的。”
小时候苏洺就想过，如果他有个姐姐或者哥哥，练琴的时候也许就不会这么无聊这么抗拒，自己受欺负时是不是也能保护自己。
乔非没作应答。
约莫一小时后，谭珂终于从厨房出来，手中的盘子盛了好几类甜品：“等很久了吧？”
苏洺站起身：“不会，我们在看电视。”
谭珂端到他们面前：“快尝尝，有新口味哦。”
甜点被切成好几小块，苏洺每种都吃了一块。
“怎么样？”
“都很好吃。”每一块都很好吃，比他最爱吃的水果蛋糕还要好吃，苏洺道，“阿姨您做的比蛋糕店的还要好吃。”
谭珂受宠若惊：“真的假的。”
乔非道：“妈，你别逗他。”
谭珂噗嗤笑出声。
苏洺双眼瞪得更大，一脸懵没敢再说话。
乔非手放到他背后，象征性地轻抚，对方身体僵滞，他道：“我妈经营了两家甜品店，不过不常去。”
“噢”
“我活跃一下气氛啦。”谭珂看向苏洺道，“好好吃啊，还有很多呢。”
“谢谢阿姨。”
谭珂把甜品装好放进冰箱后便去睡午觉了，苏洺吃完后琢磨着离开的事，他饭也吃过了，甜品也尝了，总不好再打扰。
把电视调小声，乔非道：“去我房间看看？”
苏洺脑子在思考，嘴巴下意识回：“好。”
缓过来时已经答应了。
不过去乔非房间看看好像也不错。
乔非的房间要比苏洺的大一些，空间布局几乎无差，摆放在中间的床，床的一边是衣柜，另一边是书桌，书桌搭在窗户下——唯一不同的应该就是他房间内自带的浴室。
征得乔非的同意后，苏洺走进，却被乔非领先一步挡住，快步跨到床边，把一个东西塞进铺平的被子里，平整的床鼓出一个包。
苏洺从被挡住的大半视野中捕捉到一片白色的毛绒。
原来乔非也喜欢玩偶，而且会不好意思。
苏洺没问，径直走到书桌边，桌面还有未完成的试卷，他细看了一眼，过程还没有写完，甚至连公式的其中一个符号都没写全。
是赶着去找自己了吗？
苏洺心中一动。
乔非和别人都不一样。
大家总喜欢问怎么了，尽管他们都是善意的，有这样的朋友已经很难得，但苏洺不习惯，不喜欢把自己的事讲一遍，或者很多遍，甚至可能会控制不住地发脾气。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有病。
但乔非不这样。
从唐文珠来到学校的那一天到现在，乔非似乎没有一次问过原因，只是默默跟在自己身边。
平常这种时候他都喜欢一个人，只要能分散注意力，做什么都可以。
他以为乔非跟着自己会不舒服，却意外得轻松，也不能称之为轻松，这种感觉他很难说清楚。
有时又会恼怒。
似乎自己呈现在乔非面前总是脆弱、无理取闹的形象。
乔非已经走到他身后，弯腰要拿卷子。
苏洺思绪游荡回来，感受到身旁的温度，才发现他们的距离有多近。
心中莫名地慌乱，他下意识后退一步：“谢谢。”
乔非的动作停滞一瞬，他拾起那张卷子问：“你写完了吗？”
“还没。”苏洺彻底回过神来，“你有不会的吗？”
“暂时没有。”乔非将试卷折好放回书桌，让苏洺坐在书桌前，自己坐上床畔，“想看书吗？”
苏洺以为他说的是课本：“不用。”
乔非思考半晌，拿出手机：“玩游戏？”
苏洺没想到：“你玩游戏？”
“偶尔。”乔非，“玩着试试看？”
苏洺摆手：“我不会的。”
“我教你。”乔非打开游戏，“要吗？”
苏洺承认他确实心动了，矜持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