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是个懦者
苏洺到家和唐文珠打了个照面，后者靠在沙发上，看起来很疲倦。
苏洺喊了句“妈”进入卧室。
房间内来得及收拾的碎玻璃消失不见，破皱的笔记本被尽力还原好摊在桌面。
明明一切看起来无微不至，苏洺却觉得难受。
唐文珠最能知道怎么拿捏他。
再激烈的矛盾争吵，只要有那么一点示弱，他都会软下心。
不懂事的，无理取闹的，出走的，都是他。
苏洺认真翻看，这本笔记本几乎不能再用了。
得重新开一本，不过得先把今天的卷子写完。
……
苏洺才写完一张化学试卷，手机屏幕亮起，有人发信息来。
他打开手机。
乔非：[在写作业？]
还有大约两小时前发来的信息。
乔非：[到家了吗？]
苏洺专注收拾烂摊子，没来得及看眼手机。
小su：[嗯，在写作业。]
小su：[抱歉，刚才没看消息。]
对方很快回复。
乔非：[没事。]
小su：[你在干嘛？]
乔非：【图片】
乔非：[和你一样，现在中场休息。]
苏洺靠着靠背打字：[我也是。]
房门外，唐文珠道：“吃饭了。”
语气和平时区别不大，声音略显沙哑。
苏洺给乔非发完信息，关上手机出了门。
惧是无声，苏洺以为这一顿饭要以无言终结，却听唐文珠突然开口：“那蛋糕是你买的？”
“嗯。”
唐文珠语重心长：“上午的事，你好好想想。”
“你弟弟才多大，他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想法？你怕我说你我理解，但也不能说谎啊，就算是他故意的，也不能推人是不是？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
“我知道了。”苏洺吃完了饭，看向唐文珠，她瞳中泛红，大约刚才哭过，“妈，我以后不会了。”
唐文珠长长地舒了口气，由衷地笑道：“这才是乖孩子。“
苏洺还是落了泪。
他明明已经看淡了，他不在意，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
就算去想也没有用，他已经把自己劝好了。
可在洗澡时，听着水流声，像某个雨夜，头顶的白炽灯像极了雷鸣那瞬间的光电，他不自控地哭了出来。
他是个懦者，他什么都不敢。
就像在那时不敢面对黑暗与寂静，明明它们什么都没做。
苏洺逐渐习惯，由着唐文珠误会，自己道歉，事情完美解决的模式。
创可贴被水淋湿，被撕开，碰上水的伤口，有点疼，却又有某种难以言说的爽快。
心里想着事，苏洺洗完写了一张卷子，所用时间几乎超过平时一半，今天的任务还差点，所以今天他稍微有熬了会儿。
任务完成躺下却睡不着了。
辗转反侧间，苏洺打开手机刷朋友圈。
他刷到柳尔若昨天下午发的。
九宫格，图片中的柳尔若化了妆，穿着不日常的服装，有几张是合照，身边站着的人不相同。
他突然想起柳尔若暑假前说的漫展。
好像是叫这个。
苏洺评论好看，退了出来。
随后看见乔非发的“晚安”。
他那时在写作业。
点进去打字时想起现在的时间，已然没有必要，删除。
而在他删除的同时对方发来：[还没睡？]
小su：[嗯。]
乔非：[还在写作业？]
乔非：[还是睡不着？]
小su：[睡不着，可能吃太多了。]
他晚饭没吃多少，写作业中途肚子饿，把冰箱里剩下的蛋糕都吃完了。
乔非：[要不要试着走一走。]
凌晨三点，苏洺黑灯瞎火打起手电筒围着房间转悠。
小su：[你怎么也没睡？]
乔非：[打游戏。]
乔非：[高澄拉着我打。]
乔非：[现在结束了。]
苏洺突然想起自己下载完的游戏。
他回复完乔非，跪蹲在床前打开游戏，按照指示创建了一个账号。
进入游戏前还得给自己取个名字，苏洺没想法，干脆征用微信名。
正式进入游戏，一个游戏角色出现在屏幕上，应该是新手教程。
哦不对，不叫角色，叫英雄。
苏洺跟着新手教程大致了解完游戏的各个部分，还练了一局。
他原想选白天玩过的那个英雄，但新号可供选择数量有限，就没能选上。
打完一局，苏洺就接收到邀请。
【您的好友[菜就多练43186]（览览）邀请您进入匹配。】
丁览仁也没睡？
他点同意。
进入匹配后手机就迸发出一阵人声。
“苏洺你怎么会玩游戏了？”
苏洺开得声音不大，但架不住丁览仁说话声音大，他被吓一激灵，心虚地看了眼虚掩的门，着急忙慌把声音关上，打字：等我找下耳机。
找到耳机后，苏洺上床把自己裹起来，只一只耳朵戴上耳机，朝对面说：“可以了。”
丁览仁震惊三连。
“你怎么会玩游戏了？”
“这么晚你还没睡？”
“你玩游戏了竟然不告诉我？！”
明显最后一句怨气更大。
苏洺悄声解释：“我也是刚刚才注册的账号，睡不着，就想玩会儿游戏。”
“这样啊，好吧。”丁览仁，“我可厉害了，我带你吧。”
“带我？”
“就是和你双排，带你上分，这样你的段位，也就是等级就高起来了。”丁览仁琢磨道，“不过你现在还是青铜，我们玩不了…要不然这样吧，你先和我玩几局匹配，练练英雄，怎么样？”
苏洺被丁览仁一大堆输出弄得头晕，他恍惚地说好。
他的英雄不多，选了新手教程里玩过的，按照教程的路走。
一局下来，他明显地感觉到，他很菜，有时候走着走着都能把自己绕晕，找不到原来的路。
没有及时回城回血，残血被小兵打死了。
到最后2-8-3的成绩。
苏洺多少还是有点挫败感。
“我是不是不太适合这个游戏…”
“不不不！”丁览仁安慰道，“不要妄自菲薄苏洺，你才第一次玩这个英雄，很多东西才刚接触，我带着你多玩几局一定会好很多。”
苏洺：“好吧。”
他又和丁览仁玩了几局，逐渐掌握后玩起来顺利多了，人头也拿得多了，地图也熟悉下来。
苏洺心情好多了。
丁览仁有点累了，还是很负责地担任着引导人：“你现在有多少金币了？”
苏洺报了个数。
“那你可以买一个英雄了。”
“好。”
丁览仁问：“知道在哪买吗？”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