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将计就计
他就是南誓齐！？他就是曾经她跟江易宸说的她非嫁不可的人？！
这样就算打了个照面了么？
轻曦深吸了一口气，这几天让她意外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轻曦暗叹还好自己戴了面纱，不然的话有了刚才这一出，日后相见要如何解释？他的和亲公主在他的皇宫外与一名满脸胡茬的大叔在市集里逛街？
还好，他不是前世的烈如风那般嘴脸。
轻曦带着这些天已经被一个又一个的意外搅得一塌糊涂的心情，和辛辄一起回到了溪风堂，现在她只希望江易宸回来，她甚至有点赌气地怨命运不公，为何让她前世经历那般痛苦之后又让她重生面对这些权谋争斗。
傍晚时分，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照在西边的山上，阳光不再耀眼，江易宸没有食言，命人给轻曦拿来了一套溪阁弟子的衣服和面具，五月若娴也打扮成了一身黑色的溪阁弟子模样，带上了面具，说到底卓夫人是溪阁阁主，她作为卓夫人的女儿也算是溪阁的人。只有作为风阁阁主的辛辄没有戴面具，四人便出发了。
天还没黑，城门还没关。与辛辄的情报无误，他们很快到了和亲车队驻扎的地方，看起来他们也是刚到这里。
轻曦很想明白这是为什么，除了她和林赐，所有的人都在这里。
“林赐呢？”虽然她没有见过林赐，但是她看得出来，军队里没有人穿着将军服。
江易宸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苗银小镯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应该快到了。”
“她去找我了？”轻曦问。
“不是，他并不知道你失踪了，只是被我请去苗东分舵做了几天客而已。”江易宸耸耸肩。
“这又是为什么？”轻曦不解。
江易宸不打算瞒她什么，既然已经到了现在，她很快就要回车队、进皇宫了，该告诉她的都让她知道吧。
“因为只有林赐出事儿了舒渊才会面临选择，而他在你和车队之间选择了车队，他放弃了继续在山里找你，而是回到车队。如果说他自请作为陪嫁跟你到南海过来真的是为情所趋，他为了你可以不顾世俗言论，甚至不顾男人的尊严，那么他一定会选择继续找你而不会回车队。他凭什么确定你一定会自己回车队？所以我让林赐消失了几天。”
不管是从北新月的记忆还是轻曦所见所闻的舒渊公子，她都一点也不怀疑舒渊公子对北新月的感情，可眼前江易宸所说的确实解释不通。
“那如果他就是确定我会回来呢？”轻曦问。
“那他就会杀了你。”江易宸说得理所当然。
“什么意思？”这怎么可能呢？轻曦不得不开始怀疑江易宸的可信度了。
“那些杀手就是他舒渊公子的人。”
“……”轻曦已经不知道“震惊”是什么意思了，她转头看了一眼辛辄和五月若娴，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你的意思是，那个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人就是舒渊公子么？”轻曦说话的语调，字里行间都在表达另一个意思：你认为我会相信么？
五月若娴听出她的画外之音，一阵怒火攻上心头。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你更不会相信十年前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在一群杀手剑下救了你，那些杀手也是他安排的。”五月若娴一直对舒渊公子有敌意，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对手，她作为溪风堂情报部门总管的女儿，早就已经将舒渊的这些破事儿摸得一清二楚，但她却查不到他的身份、家世，仿佛他真的就是一个石头里蹦出来的人。
“那他为什么还要花那么多心思救我？”轻曦刚问出口，便不可思议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因为她发现她想通了一些事情，而觉得这太可怕了。
“他等了十年，为的就是今天，其实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来完成这件事情，但是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杀你。”
轻曦问自己相信这些话吗？不相信。那有什么可以反驳吗？没有。
如果假设这些都是真的，那么她知道为什么舒渊公子后来要杀她，芷素姐姐和五月若娴都能探出她的心脉，舒渊公子也一定可以。如果他当真要利用她的话，那么她能够练水心决的体质是一个隐患。
但是这些假设是真的么？
轻曦想起之前辛辄告诉她的“将计就计”，眼前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除了将计就计她其实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如果真如溪风堂所言和亲并不存在，北星国她也不可能回去了，那她能去哪儿呢？
四人隐藏在距离车队不远处，霜儿和雾儿照样拿了饭菜糕点进马车，佯装给她送晚饭。
“来说一说你的计划吧，‘将计就计’具体怎么‘将’怎么‘就’？”轻曦开口。
江易宸一听，标志性的笑又在他脸上泛滥起来，他笑着咬咬唇，先没说话。辛辄和五月若娴互相看了一眼，五月若娴也笑了，问道，“终于选择相信堂主了？”
轻曦扫了一眼江易宸那吊儿郎当的痞子样，淡然道，“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江易宸笑意更浓了些，还没开口，却被辛辄抢先道：
“‘将计就计’嘛，意思就是……北星国三公主半月以前在云鹤山脚下已经遇刺身亡，然后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小曦曦从此加入了溪风堂，无忧无虑地和溪风堂主江易宸大侠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普天同庆！哈哈哈哈~”
好笑么？轻曦没好气地白了辛辄一眼，“说点正经的。”
“好，说正经的。”江易宸终于肯开口了，“暂时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不清楚他们的布置，所以目前我们还只能够从舒渊入手，小曦曦呢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将和亲进行下去，对舒渊留一个心眼，好好保护自己就行，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有什么进展我们再做他议。”
轻曦只是听着，没有说话。
“合作愉快？”
轻曦抿抿嘴，尽管五月若娴一直对她不肯完全相信江易宸而表示很不满，但她还是想说：“暂时听你的。”
江易宸对这个回答已经非常满意了。
丽城城门外夕阳万里，一片金红。轻曦不知道五月若娴是怎么做到的，没有人发现是五月若娴是怎么用轻功将她送进马车里、怎么点了霜儿和雾儿的穴道亲手为她换好嫁衣，临走之前还留下一个倾城绝世的笑容跟她说：我们很快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