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释疑
“漠烟宫的势力不容小觑，准确的说是魔楼的实力不容小觑，他能够查到这一点也不是很让人意外。但溪风堂与魔楼无冤无仇，他若愿意与溪风堂交好，我们彼此都有好处。你不必紧张，南誓齐行事严谨，目前你对他其实构不成什么威胁。”五月若娴解释道。
“什么叫目前？溪风堂到底要做什么？！”突然之间轻曦有些怀疑溪风堂的真实目的。
五月若娴一愣，皱眉看着轻曦，那股因为轻曦的不信任而滋生的反感又一次袭来，高傲如五月若娴，高傲如溪风堂，她差一点就说出：堂主时时处处为你考虑，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这种语气，既然如此溪风堂不缺你这么一个公主帮忙，你凭什么一次又一次地不信任我们？
但理智还是让五月若娴提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淡淡地说道，“你在担心南誓齐？”
轻曦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没有由来的事情她懒得解释。
“溪风堂与漠烟宫互惠互利，说白了不过是相互利用。其实这个利益对于溪风堂来说并没有诱惑力，我们只是支持堂主而已。”五月若娴还是解释了一下。
“怎么个互惠互利法？”轻曦追问。
“有一方势力要对付漠烟宫，其实不仅仅是漠烟宫被列为目标，想必北星国，甚至是东升国的皇宫里都不会太平。溪风堂并不是在帮助南誓齐守护漠烟宫，而是这一场阴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本来朝廷政治是不由得江湖门派插手的，但是事关苍生百姓的性命，堂主想要插手，所以就有我们的计划了。这一点想必南誓齐也能够分析到，所以他如果够聪明的话就选择与溪风堂合作，他若是蠢到与溪风堂作对，那在三国战乱之前，溪风堂先灭了南海国也不是不可能。”五月若娴面不改色地在漠烟宫里说出这么一番惊天动地的话，轻曦都不禁眉头一紧。
轻曦不禁感慨，究竟是五月若娴太过于自信了，还是溪风堂真有这么强大？她不想与五月若娴争论相关于溪风堂到底有多大能耐的问题。
“那辛辄与杨翎的关系呢？”轻曦问。
“哦？是杨翎跟你说的？”
“嗯，杨翎知道进宫前一天我与辛辄在丽城市集见过南誓齐和南思婉，当时杨翎也在场。但是我觉得他只是在试探我，并不是非常确定。”轻曦说。
这件事情辛辄跟五月若娴说过，事后杨翎找过他，他们彼此立场明确，谁也不可能因为昔日的关系，从对方口中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
“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交给我，他会知道，当日与辛辄在一起的，不是你而是我。”五月若娴说到，“所以，可否借我当日你的服装面纱一用？”
“你要如何？”轻曦问。
“我要看看，南誓齐的心，究竟是不是传闻中的那么残忍无情。”五月若娴眼里闪过一丝妩媚。
到了这个时候，五月若娴都还那么骄傲，骄傲的人往往喜欢挑战，他南誓齐能够怀美人而心不乱，她五月若娴就偏偏要让他乱！
这一点轻曦却与她恰恰相反，特别是昨晚与南誓齐同床而眠之后，她更加不想去招惹“爱情”二字，她的爱情在千年以前就已经死了，随着和玉宫一起长埋地下。既然不爱何必挑战，真心不可利用，爱情不可戏弄，若是五月若娴真能让南誓齐舍森林而求一树，到头来你五月若娴又真的能够将他的真心踩在脚底滋养自己的高傲么？
见她没说话，五月若娴解释了一番辛辄与杨翎的关系。
“辛辄与杨翎师出同门，只不过是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由于门中师长枉为师表，抢夺神功秘诀而惨遭灭门。这门神功秘诀就是你手中的水心决，云鹤仙子灭了他们满门却放过了他们，因为他们两个并没有参与抢夺水心决。事后辛辄与杨翎便四处流浪，偶然之间遇到了南誓齐，得到南誓齐赏识，招如皇宫为国效力。但是辛辄懒散自由惯了，不愿意待在皇宫里，便在江湖上四处漂泊，说准确一点是在各青楼之间流浪漂泊。后来遇到了江易宸，死皮赖脸非得跟着江易宸待在溪风堂。”期间详细的故事五月若娴没有细说。
原来还有这一茬。
“还有一件事情……”轻曦说得有点犹豫。
“和南思婉相关？”五月若娴一语道破。
虽然说她做什么他们都知道，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但是交流这么轻松还是挺好的，不用费心解释。
“嗯，安排几个人手给我吧，如你所说我也察觉到雾儿有些问题。”轻曦直觉在雾儿霜儿身上察觉不到彼此之间百分百的信任，这样感觉起来很危险，在深宫之中若是身边没有两个能够信任的人，将十分可怕。
“安排人手给你完全没有问题，就怕你不要，你要人手要多少有多少。”五月若娴顿了顿，“但是溪风堂每一个人都人用命为溪风堂做事的战士，把他们要过去是什么分量你要清楚，而且，要让他们信服你，你要有你自己的表示。”
轻曦点头，她在开口向五月若娴要人之前就想过，其实要让他们信服自己，方法很简单，就是她要把自己的利益与溪风堂的利益绑在一起，甚至是把自己当溪风堂的人。
五月若娴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继续说，“赤霞殿若是有事，风阁的人会立刻找机会向你报告，其实堂主早就安排好了暗中保护你的人，但是怕你反感所以没有让他们行动。鱼鹰会在暗中保护你，他会像影子一样在你身边随时候命，其余的你自己和他们沟通吧。”
“嗯。”想不到江易宸会这么细心，想到有人时时处处跟着她她还是觉得不太习惯，暗下决心要快些练习水心决。
轻曦见差不多都弄明白了，看了一眼外面，准备离开，但抬脚之际，顿时又想起来一件事情，故而又问五月若娴，“你知道云皇后吗？”
“二十五年前去世的云皇后？”能把时间说的这么准确，轻曦再一次暗叹五月若娴和溪风堂的能力。
“嗯。”
“怎么会问起云皇后呢？”五月若娴不解。
“也没什么，之前住在倩园，那里曾是云皇后的住处，自从她去世之后那个园子再也没有人去过，可是我去的时候却发现倩园除了外面有些杂草以外，里面打扫得很干净。之前杨翎跟我说过一些，但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轻曦说。
“皇宫之中哪一个人的死能是干干净净的？何况她是一国皇后，定然会有隐情。你若是想知道，让鱼鹰去查就是。”
“好。”轻曦应声，端起桌上的茶水，浅酌了一口。
茶香入口，这味道很熟悉，低头一看深褐色的茶水与当日和江易宸一起下山之后在云鹤山脚下驿站里喝的一模一样，她不禁想起那个江易宸为她拨开云雾、揭开疑惑的夜晚，那天晚上他告诉她很多事情，也是从那天开始，她开始正视这个她无辜被牵扯进来的阴谋。
“江易宸在这里，对吧？”她用微微肯定的语气说，而不是问。南誓齐说他还在宫里，她直觉猜测，他一定在这里。她其实很想知道南誓齐为何会问她那个问题：
“他若想带你出宫，你愿意吗？”
这是南誓齐的猜测，还是江易宸确实跟他说过要带她出宫？残忍凌厉如南誓齐，为何会问她这个问题？若是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值得他让江易宸带她出宫，他又何必问她？
五月若娴慵懒地看看她，说，“你想见他么？”
“不了，我只是想说南誓齐知道他还在宫里，时候不早了我先回紫云殿了。”说罢，轻曦起身离开了。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先前每日都希望江易宸出来给她解开疑惑，而现在他就与她在同一个屋子里她却不说要见他，是因为疑惑已经解开了么？
走到大殿内，雾儿和霜儿正在原来的位置等候，师月双也与其他的丫鬟一起各干各的活。离开的最后一刻，轻曦扫了一眼师月双，她只是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情，身边发生的一切全然不为所动，右手平静地来回擦着古木桌，只是手上的皮肤微微有些发皱，不像是一个二八女子细嫩的皮肤。轻曦也没当回事，权当是练武之人，手难免会粗糙些。
回到紫云殿之后，轻曦感觉头有些晕，许是这些天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轻曦挨着床榻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等轻曦睡醒，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雾儿和霜儿都不在屋子里，轻曦爬起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喊了一声，“鱼鹰。”
有些昏暗的偏殿里忽然一个黑色的人影拉破安静出现在轻曦身后。
“属下在。”
轻曦并没有给鱼鹰下达什么命令，只是想了解一下他而已。
与紫云偏殿的安静完全相反，漠烟宫的另一处，隐藏在夜色中的鬼魅气氛正小心翼翼的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