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碧湖映翠
普智口舌伶俐，陆然已经有领教，他果断地绕过了食物问题与普智商量下山的事宜。
微微沉吟后普智同意和陆然一起下山，山上明显待不住，他正好趁机出去寻找云游在外半年多的师傅。
两人一拍即合，陆然带上那把乌黑长刀，普智简单收拾一番后背上一个双肩包扛起那根禅杖关上庙门便正式下山。
“哎，此去不知何日才能回来”
普智拄着禅杖回头望向山顶孤零零的寺庙，在这里住了许多年难免有一些离别的情绪。
“大师，走吧，这里已经不适合再居住了”陆然劝慰道。
沿着来路下山，本就崎岖狭窄的山路许多地方都被滚落的泥石流给堵塞，难行的程度远胜从前，好在二人都有修为在身，体力充沛于常人，行走起来倒也不算十分吃力。
说普智性情洒脱也好没心没肺也罢，没走多远他已经将仅有的离别情绪抛之脑后，转而如同导游一样兴致高昂地为陆然介绍沿途的风景。
沿途除了树林深处时不时响起剧烈的动物嘶吼声，他们并未碰到任何人，时间过去了三天，料想当日因为风雨滞留在山上的人都早已下山去了。
“陆小子，你也是幸运，和我在一起，没有我的震慑，那些家伙早跑出来了”
普智手持禅杖大步在前，步伐有力而豪迈，和他苍老的形象对比鲜明，他看着林子中隐约露出的一双黄褐色眼睛沉声对着略微落后他半个身位的陆然说道。
“那是，大师修为高深，震慑这些小精小怪还不是手到擒来”
陆然一记马屁拍过去，让普智十分舒爽。
他能感觉到普智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能量波动，似乎天然对那些初涉修行的动物形成压制，让它们不敢贸然从林中跑出来攻击他们。
没有普智，他们的确不能走的如此顺利。
那日地震之后陆然感觉整个青城山变得挺拔了不少，他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如今看来并不全是，他和普智走了大半天依然还在深山之中丝毫没有出去的迹象。
“真是奇了怪了，这条路我走了无数遍，一花一木我都熟悉，不可能走错，你看这座凉亭我都认识”
普智扯着下巴上长长的胡须有点怀疑人生，他自信满满地给陆然带路，结果越走越困惑，从出发的时间来算他们早该出山了才对。
“有没有可能，我们没走错，只是整座山变高大了而已？”陆然换了一种思路。
“还真有可能，沿途的山路多有断裂，但是路上的标志性物体都在，既然路没有走错，那只能是长度增加了”
普智领着陆然继续下山，又走了三个小时，临近黄昏之时，前方出现了一片掩映在云雾之中的水域。岸边的湖水清澈碧透与四周的青山交相辉映，美丽的如同一幅山水画卷。
白色的浓雾笼罩在远处的湖面之上，清风荡起微波，为它平添一幅神秘与宁静。
“这是翠映湖？”
普智吃惊，青城后山只有这一处湖泊，为上山必经之地，周围没有它路，只能乘坐唯一的一条小船才能到达对面。
小湖全长不到百米，水质清澈，在船上肉眼即可看到湖底。
但眼前的湖泊形状与翠映湖相似，却要宽广十倍不止，长度也增加极多，隐约才能望到对岸，远不是之前的小水洼能相提并论的。
“我们要如何才能过去？”
陆然寻找了一番，并没发现那艘渡人过河的小船，多半还在对岸或者湖中间。
虽然同样惊讶，但他并不关心湖泊的变化，而是操心怎样才能过河，两边的山林树木层层累积又没有道路，依当前的情况，如果绕路风险极高。
天黑之后森林中将变得更加危险，他隐隐有些担忧。
“我来试试”
普智的话让陆然有些奇怪，船没在这里，路也没有，他想不到普智还有什么好方法。
却见普智走到湖边伸手整理了下身上的袍子，然后将两手蜷在嘴边作喇叭状，对着湖面大声呼喊：“小白，小白，白，白，白……”
苍老又雄浑的声音传到湖面与两岸，居然形成了阵阵回音。
陆然第一反应便是这和尚又在搞怪，大湖除了站近点能够看到一些碧绿的湖水，远处尽皆云遮雾绕，深山之中，除了他们二人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果然，呼喊的声音在两岸的林间回荡，没有半点动静。
普智又接连喊了几声，周围依然寂静的落针可闻，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平静的湖面之上忽然荡起了波纹，层层叠叠一圈紧挨着一圈荡到普智与陆然的脚边。
“哗啦啦”
紧接着两道水流快速涌动过来，湖面被从中间剖开，一个约莫十米高的身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我靠……”
陆然条件反射的后退，这一幕和当日狼妖出现的何其相似，更何况这未知身影比狼妖还高出两倍有余，让他如何不警惕。
一个狼妖就差点要了他和普智二人的性命，这个体型的妖怪他们是万万斗不过的。
他就要拉着普智离开湖边。
“别慌，应该是自己人”普智拍掉陆然的手，而后转身再次看向湖面，语气中不难听出他也不太确定对方的身份。
二人对话之际，那庞然大物已经从浓雾中探出头，然后是整个身体，逐渐从雾中显现而出。
豁然是一条毫无杂色通体雪白的巨蛇，它缓缓游到岸边，蛇身弓起簸箕大的头颅缓缓伸到普智的面前。
圆圆的蛇眼宛若蓝宝石般温润如玉，瞳孔幽蓝深邃，脑后一簇毛发，似羽非羽似角非角，洁白如玉石的鳞片层层覆盖在身躯上散发着淡淡的乳白色光芒。
这样的一条巨蛇，居然不给人凶狠可怕的感觉，相反，陆然还有一种软萌与亲切可爱的错觉。
蛇头靠近普智，吐出粉红色的信子轻轻在普智皱巴巴的老脸上摩擦。
“小白，别舔了小白”普智擦掉脸上湿哒哒的液体，伸手抚摸巨蛇的上颚。
“话说，小白你怎么变这么大了？”
普智一副熟络又惊讶的样子轻拍白蛇，还抽空回头递给陆然一个炫耀的眼色。
“白娘子是你吗，白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