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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悲伤而又孤独的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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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条以前没有走过的巷子,朝巷口看过去,也有几家门面,路人不多,显的有些冷清,这里的门面有卖腌菜的、有卖针线布头的、都是过日子用得上但不上台面的小物件;

走进一家很普通甚至有些零乱的杂货店,店面不大,只有五六个货架,架子上面五花八门,墙角也堆了不少杂物,这里大到种田的锄具小到女娃扎头发的头绳,都出现在货架或是墙根旁,刘佳佳是抱着侥幸心理走进去的,因为在第一排的货架上,她看到了一把破旧的长剑,既然有剑,说不定会有其他可用来做武器的刀具;

很奇怪,里面没有人,刘佳佳直接走了进去在几个货架上慢慢看着瞧着,她居然在其中的一个货架上看到了一个瓷瓶,轻轻用手搭上一搭,只有三十文,她收回手,搓了搓手指,不值钱就算了,居然还全是灰;她就知道自己这种看到商品忍不住摸上一摸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又看到小女娃扎头发的头绳,想到了春妮,想到了芦花,又想到了小草,来都来了,买点吧,给三个小美女做“新年礼物”;红红的,很是可爱与喜庆呢;

“有人吗?”刘佳佳轻轻喊一声,笑着说“没人,我直接拿走了哈!”

“你拿走吧”黑暗中有人好似翻了个身,打个哈气又伸了个懒身;

刘佳佳吓了一跳,朝声音处看过去,那里背着光,之前没看到,有个人就这么裹着一条薄毯躺在地上,仔细一看地上还铺着一张席子,席子很旧很黑,一时没看清,这种天,就这么睡地上,不冷吗?

“你是?店小二?哇,这里的店铺老板也真是够黑心的,这么冷的天,就让你这么躺着?”

男子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回应她;从薄毯里站起了身,随着他的走近,身上一股酒味和酸味扑鼻而来,让刘佳佳忍不住皱了一下眉,还好现在是白天,不然,她这会儿可就要夺路而逃了;男子从她身边走过,那一身的味,让刘佳佳忍不住捂住了鼻子,男子径直走出店铺,拐进旁边的屋门内;

在阳光下,她看清,男子满头乱发,黑黑的胡须,让人看不清整张脸。。。这种人怎么会有掌柜的雇他做小二呢?这不是把客人都吓走了?

刘佳佳也准备走了,有钱还怕买不到趁手的武器?在后面架子随意看了一眼,居然在上面看到了铜镜、木梳,而在一面小小的铜镜后面,露出了一把刀鞘的尾部,刘佳佳几乎没怎么考虑的就走了过去,先拿起了那面铜镜,镜面有些划痕,照脸有些模糊,但比起对着水缸照脸还是略胜一筹,系统提示五文钱;后又拿起那把看上去有些陈旧毫不起眼的匕首,系统提示青锻花纹匕首一百五十两,刘佳佳睁大了眼,手比脑子更快的已经直接放进上衣口袋里,等反应过来,赶紧从口袋里拿出匕首放回原处;晕死,差点变成偷儿;狠狠用自己的左手打了几下自己的右手,不可以这样,一定不可以这样;

还好,之前的男子还未回来,于是刘佳佳重新又拿起那把匕首,放在眼前仔细查看,刀鞘上有略微磨损,但应该不影响它的美观,反而显得它更古朴更有时代沉淀感,当然了一百五十两呢;又轻轻抽出剑身,冷冷的像是一个闭目养息的隐世强者,对外界毫不关心毫不怜悯,剑身上精美细腻的花纹如一个痴情的女子对强者的深情缱绻,不深情不迷恋不行啊,那玩意值一百五十两啊;

没一会儿,一个抱着孩童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客气的问道:“这位大嫂,想要什么?”

一听大嫂,刘佳佳脑皮一麻,自己这个妇人装扮,看来是成功的把自己弄丑弄老了;难怪之前,陈阿凤看她剪发像看疯子一样的,试想一下,这天下有哪个未婚的女孩子被人突然喊大嫂或是阿姨,能不崩溃的?古往今来,皆如此!

刘佳佳不动声色的把匕首放回原处,对面前男子笑着道:“我要来几条红绳。。。刚才那个满脸胡子的是谁?吓我一跳呢;”

年轻男子一边哄着手上孩童,一边回道:“我的小叔伯”男子明显不太想聊自己的小叔伯,刘佳佳也就不问了,等男子扯红绳的时候,状似不经意的拿起那把匕首,问:“这个倒是用着趁手,我这经常赶路,买把匕首防个身,小哥,这个怎么卖?”

年轻男子看了一眼那个匕首,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个是我小叔伯的物品,待我问过他,回你;”

他走到旁边的屋门口,朝里喊了几声,过了一会儿,那个满脸胡须的男子走了过来,此时,他已经洗漱了一下,刘佳佳看他也不过三十左右,怎么会不修边幅成这样?

“小叔伯,这位大嫂想买你的那把匕首,你给个价;”年轻男子一边上下轻轻抱摇着手中的孩童,一边眼皮不抬一下的朝身旁的小叔伯说话,孩童在他的逗弄下,咯咯直笑,孩子的笑声,让年轻男子也笑出了声;

胡须男眼神平静无波的看了一眼那把匕首,转头问刘佳佳,“你怎么想要买它?”

因为它值一百五十两,这话刘佳佳当然不会说出来,她只是笑着说:“不知道怎么,就觉得这把匕首很有灵性,一下子让我喜欢呢;”

胡须男拿过刘佳佳手里的匕首轻轻抚摸,年轻男子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是你以前的战友留下的吧?实在不想卖就不卖了,留个念想;”

胡须男把匕首递给刘佳佳:“无妨,你喜欢就拿走吧;既然你喜欢,说明你俩有缘。。。”

年轻男子愣了一下,嘴上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一边逗弄着孩子,一边转身进了屋;

对方这么爽气,让她已经想好的讨价还价的说词用不上了,这下换刘佳佳不忍心了,而且她听到了战友两个字,这是退伍归来的老兵吧?想说,我有银子,我可以给你银子,胡须男却已转身进了屋内,他拿起墙角的酒瓶对着自己的嘴就灌了下去,不是喝,而是直接灌,这么喝酒的人,不是爱喝酒,而是图酒醉后的麻木;

刘佳佳手中握着匕首,放回去舍不得,去兑换又更不适合;转身到对门腌菜店里,买了两把腌菜,那个腌菜,其实就是用石头压住逼出水份,然后摊开晒干后的干菜,而不是理解中用盐腌制成的咸菜之类的腌菜,开玩笑,这里的盐这么贵,用来腌菜,小心被人打死;趁机借口脚累,坐着休息一会,卖干菜的是个大娘,想要聊天套消息,找大娘就对了,果然,没一会儿,刘佳佳对这条巷子里的几户人家都了解了个大概;

当大娘说完胡须男的故事,刘佳佳神色复杂的看向了那个不起眼,甚至有些脏乱的杂货铺。。。

十几年前南地西沙一个匪患一个兵患,朝廷大量征兵,两兄弟的必须要有一个出征,原本应该是哥哥去的,但哥哥的六岁大儿子也就是刚才那个抱着孩童的年轻男子正发着高烧,哥哥的妻子当时身怀六甲又是临产在即一听自己男人要出征,动了胎气,家里顿时乱成一锅粥,最后,还没有取妻的十五岁弟弟也就是胡须男,主动要求出征,结果这一去就是十一年,三年前刚刚归来,但脾气古怪,晚上睡觉经常半夜起来拿着刀乱砍,一边砍一边喊着战友的名字,他自己也怕伤了家人,所以晚上直接睡在了店铺里,这个店面也是用朝廷给他发的赏银盘下的;

大娘还在絮絮叨叨,表情古怪的说道:听说他半夜喊的那些战友,都已经战死了。。。周围的人都怕他;他老喊死人的名字多瘆人多不吉利啊;

刘佳佳站了起来,眼中带泪,是战后应激创伤综合症吗?这也是近几年才从国外引进的新词,泱泱大国,几千年历史,每朝每代厮杀不断,那些冲杀在前线的人,若能活着回来,虽赞誉美词不断,可总有人在每个夜黑人静的夜晚或是每个午夜梦回里,那死去战友的笑脸或那敌军狰狞的面容,都会一一出现在他的眼前;战友受袭时的那一秒,战友战亡时的那一刻,敌人拿刀刺向身体的那一刹,无数次的不停歇的出现在梦境里;不想做梦、不想做梦呐;可那手足情战友情那再也听不到的声音,看不到的笑容,却又只能在梦里才能见到,矛盾而又绝望!别人都开始了新生活,可他却永远的活在了过去;而家人也从最开始的包容、忍耐,到最后的躲避不及,也就是短短几年光景;

而胡须男本来也可以做个百夫长什么的,他有一个幸存的战友好像已经是个将军了,但他却以身体有顽疾,辞了军职回了家;而他回到家,当年那个缠着要和他一起玩耍的六岁大侄子已经娶妻生子,并对他的选择无法理解,叔侄两人同住一个巷也是不多说话;

刘佳佳想把那匕首归还给他;人有所为但人又有所不为,金钱固然重要,但在大义面前不值一提!

走进店里,胡须男一手拿着酒瓶一手划着拍子在哼唱:风尘沙、战士杀;血洒缰场不归还。。。我的战友不归还!

刘佳佳蹲下身子,把匕首递给他,他身上的那股怪味道,如今在她闻来已经不酸不臭,胡须男没有接,他酒入愁肠愁断肠,“说好送你了”

“不,这是你战友留下的,给你留个念想;”

胡须男几口酒下肚,略有醉意,“这把匕首其实也不是我战友的,一次我们守在山道旁伏击了一个敌军运粮小队,这把匕首是我的战友缴获后,还没得来及上交,就突然接到了要冲锋的命令,他没有活着回来,后来打扫战场的队友,只拿到了他的身份牌和这把匕首。。。他们都以为是他的,而我那个时候也是身受重伤,也没有时间解释,如果那次阵亡了倒也好了,那次他们都走了。。。”

“匕首我如果拿走了,那你想你战友了怎么办?”

“他们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头;“他们在这里”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说到这里,他又灌下一口酒,酒瓶空了,他满不在乎的在一堆空瓶子里找剩余的酒,瓶身相撞,发生叮叮咚咚的声音,刘佳佳想哭,最终还是忍下了眼泪;她也突然好想喝酒,拿起一个已经空了瓶子,朝嘴上倒去,只有几滴,很劣质的酒;

“大哥,你等着,我去给你买酒。。。这种酒它们配不上你;”

刘佳佳一路小跑,到了酒庄,买了两壶上等好酒;又急忙奔回胡须男的店铺,胡须男已经打起了呼噜;刘佳佳轻轻放下酒,人则轻轻退了出来,梦见什么了?是战友互相打趣时的场景还是一起追逐玩闹时的画面?不管是什么,都希望你身体健康,这个时代亏欠你的,希望,来世有所补偿!

刘佳佳还是拿走了匕首,但是没有兑换,而是放在空间里拿来用做防身武器,没有比和英烈一起上过战场杀过敌的刀剑更有血性的武器了。

想想开销有点大,趁现在表面上还是太平的时候,能搞钱的时候还是去搞点钱,现在钱袋六十五两左右,去那个书店,看看那个眼高手低的店小二去,让自己沉重的心回归到平凡而又势利的生活中去;感慨可以有,但不能经常有,人是要吃要喝的,所以要务实才行!

看到书店那个店小二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刘佳佳心情居然莫名的轻松与高兴,有些东西太沉重,一般人真的扛不住;

看到刘佳佳,店小二爱搭不理,只是用手一指最下面的货柜,“哟,你运气不错,这几天有不少书生来典卖字画了,你自己看吧;”

掌柜在一旁对着阳光,一边捋着山羊胡,一边点头微笑;刘佳佳见状笑着打招呼:“掌柜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

掌柜今天心情不错,点头答道:“这几日,老夫收了不少真品,就连以前很难见到的,慕容先生的雪梅图居然也有人出手转卖;”

“慕容先生的雪梅图很稀罕吗?”

“这是自然”掌柜一脸崇拜的样子:“慕容先生从先帝爷起就已经名满天下,他的诸多作品中,雪梅是画的栩栩如生,曾经得到过先帝爷的亲笔题字。。。”说到这里,掌柜看了一眼刘佳佳就走进了内堂,那一眼有很多信息:有得到绝迹真品的欢喜,也有我和一个村姑说这么多废话的自疑;

“最近卖字卖画的人,很多吗?”刘佳佳问,因为掌柜刚才说了句:这几日,老夫收了不少真品;

“是啊,有些都是藏品呢,没想到现在肯出手了;”店小二有点不明所以,用一双单纯的眼睛看着刘佳佳,而刘佳佳却是呼吸急促起来;

当战争来临时,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不及跑?而很多上层人士却已经安全转移?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寻,比如盐价突然上涨,比如路口设卡不让商队通行;只是很多人,只是太多的人没有想到,这是要“变天”前的前兆,如果不是刘佳佳那次无意中听到那两人的谈话,现在的她恐怕也只是会抱怨物价太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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