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山庙鬼夜
“山宗(崇鬼)和猫仔(大橘子)一起走水路,我拓了一份路线图。”
“笼包(笼)走陆路,钻幽灵公交车肚子里,它会带你穿山林到达新界的边缘。”他将一个浑身没毛的小鬼婴衔给他,“怕你迷路,这鬼婴认路,因为它娘在罗浮城里,跟着他便是。”
那小鬼脖子上系个红绳子,在手心里不断向一个方向蠕动。
它看起来只有大拇指一般大,眼皮睁不开,眼珠子外突,像个没毛的小耗子。
“那我呢?”夏子玲问道。
“玲玲,你别急。先让笼去,打个时间间隔,更稳妥些。”
“这样啊,那也行吧。”
“但你也不是没事做了,我让松青陪你先训几只鬼,好好做下准备。”
她的驳被尺郭吞了,老烟枪想在夏子玲这里再做些文章,毕竟她也是自己的徒弟,不能没有一两只说得过去的鬼。
而这个松青,和柳红的叫法一样,都是白老头最早几批杀鬼人的名号,树名加颜色,来头自然不小。
“松青?”夏子玲斟酌着。
“老烟枪,我们走了。”
“走了。”
山宗和猫仔与老烟枪道别。
“我也该出发了。”笼包背上了包。
“走吧,孩子们,一定要平安到达。”老七挥了挥翅膀,“新界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
他们下了山,从烂尾楼旁绕行,看见那炊烟袅袅房屋,店铺门前的彩灯,热气腾腾的蒸笼,人群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人们嬉笑着交换物品,互帮互助。
他们估计还不知道有一个庞大的势力对这里虎视眈眈,企图侵犯这刚刚稳定的热土。
笼包此刻心里升腾一阵伟大的感觉,一种前途未知的紧张感,一种独当一面的兴奋感。
就是山宗心中也有了一丝为家园而战的感觉。
寒山寺这里,也终于迎来了松青。
松青踏上台阶,他比柳红年轻,但比山宗大点,三十多岁,正是稳重但不老成的年纪。
他身穿蓝色西服西裤,系着褐色领带,扣子只扣上面一粒,戴着银框眼镜,头发往后梳。
远远看去,不像从事杀鬼这一职业的,倒像个名牌大律师。
“你好,我叫松青。”他伸出手和夏子玲握手。
“你好,我叫夏子玲,代号金玲。就叫我金玲吧。”
“没问题,老烟枪跟你说过了吧,我要陪你走一段并不好走的路。”他的声音沉稳冷静但有力量。
金玲点点头,下定了某种决心。
“那老烟枪,我们走了。”
老七点点头,望着他们离去,它吸着烟,手背在身后,默不作声。
松青带着金玲下了山,往一望无际的尽头走去。
很快,大片建筑物之类的渐渐从土地上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嶙峋的怪石和佝偻的树木。
“我们要训什么鬼?”金玲好奇地问道。
“训一只栖息在山里的大鬼。”
两位杀鬼人虽然赶路很快,但是半天到达目的地有点不切实际。
不巧,走到半路面前被一巨大的湖泊挡住了,要么需要横跨湖泊,要么就要绕道而行,然而哪一种方式都是费时又费力的。
松青突然停下来,然后擦了擦胳膊上的雾水道:“估计还有四十分钟就起雾了。”
这就是长时间在外场打野的杀鬼人,在外经验丰富,根据空气湿度推断起雾时间也是小儿科。
所幸,一边山头上有一个破庙,破庙不大,总共才四十平米,但歇歇脚足够了。
金玲从包里翻出一袋石灰粉,沿着外墙撒了一圈。
吱呀一声,寺庙门痛苦的呻吟着。
不过这破庙里还算干燥。
进了这破庙,除了四起的烟尘,令金玲没想到的是。寺庙一侧里放着一具即将腐烂的大红棺材。
松青一脚踹开棺材盖,顿时灰尘扑面,打灯往里照了照,确认什么也没有后,将包放在了里面。
“你要睡这里吗?”
金玲摇头表示不需要。
“那行,杂物就放这里面了。”
虽然与棺材共处一室有点膈应,但没别的选择,这个雾夜就只能在这里过了。
松青和金玲打开门从外面的树林中扯下一大抱柴火,然后松青将庙中散落的破木板抱了过来。
“把木板劈开,它是干的,适合做火引子,这里的晚上还是很冷的。”
金玲掏出唐刀像劈柴一样将棺木劈开,但她这时注意到松青这时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扑克。
她原以为松青觉得无聊,掏扑克寻乐趣。
谁知他从中抽出一张牌,他一扔,牌先是在他指尖旋转,只见牌面反射着金光,手起牌落,一地树枝碎成多段。
“你也开的金亍!”
“算是吧,但不全是,等下你就知道了。”
他们将柴火拢在一起,松青又从屋里墙角拔来几把干草。
这时松青抽了一张红桃三,捏着牌的一角在空中甩了甩,那牌竟神奇的自燃了。
他将干草撩开,将火牌放在最下面,然后鼓着腮帮子吹气。
没一会,火就大了起来,照得四周通明,也暖和起来了。
金玲在庙里摸索着,这庙头顶上挂满了蜘蛛网。最里面有一个长木桌子,桌子外边有一排破旧的蜡烛根,木桌子上东倒西歪地放着许多牌位。
金玲注意到那些桌子上写供的人都是死于洪水。
奇怪,这庙建在山上,怎么会被洪水冲走呢。
金玲想伸手拿来仔细看看。
“金玲,最好看看,不要随便乱动。”松青提醒道。
“为什么?”
“因为野外的孤魂野鬼很多,怨念很重,还是不要乱动为好,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金玲乖巧地点点头。
“知道了。”
寺庙里很安静,只有湿柴火燃烧噼里啪啦地声音。
松青那副牌也不是用来玩的,娱乐活动也没有,显得很无聊。
只好商量一下准备睡觉了。
松青守上半夜,金玲守下半夜。
决定后,金玲就卧在篝火旁睡觉了。
一开始她面朝篝火睡的,烤的脸生疼,只能将身子转过去。
这样一来,火烤的后背暖烘烘的,很快便睡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