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收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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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璋的话一说出口，柳儿大惊失色：“少爷, 这不行的, 那是公爹留给你的唯一念想，我们上次那么紧急都没有把它当了, 有困难一定能够想到办法的, 为什么要当了？”
“柳儿，我需要钱。”柳璋握住了他的手, 以前柳儿就算是下人，也是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的，可是现在一双手都已经因为整日洗布染布变得粗糙，可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反而很认真地在生活。如果没有柳儿，就不会有现在的他。
柳儿还是摇头：“少爷, 明天柳儿就去找老板支付工钱，我们就有钱了，再加上你这几天出去做的小生意，我们会有钱的，不要当了玉佩。”当了之后能不能赎回来还是一回事, 不到迫不得已，柳儿都不愿意让少爷把玉佩当了。
“柳儿，不够的，我需要很多很多钱。”柳璋双手握着他, 很认真地看着他, “我有个想法, 我们可以重新做回以前的生意，荷花镇这一带关于木头的用处太少，很多人根本都不了解木头，他们只是单纯的买卖，可是如果我现在做了，我们可以把它发展起来。”
柳儿抖了抖唇，什么也说不出口，他一直知道少爷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现在知道他规划好了，自己作为一个下人，本来就没有资格置喙。所以他只是轻声问道：“少爷一定要当了玉佩吗？万一拿不回来怎么办？”
柳璋笑了笑：“放心吧，你少爷我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买卖？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去找一下那位木雕师，他才是我们的关键，如果能够找到他合作，首先市场就有了。”
周承宇洗完澡回来，小东西就已经撑不住睡着了，以前都是等到他回来，甚至还能闹腾一会儿的，现在忽然变得这么嗜睡，让他都有点不习惯了。不过也没办法，周承宇钻进被子把人儿搂住，描绘一遍小东西熟睡的容颜，轻轻勾唇，谁让自己弄出人命来了呢？
苏子佩原先睡得还好，安安分分，可是等到后半夜，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怎么的，总是往周承宇怀里拱，眉头也紧紧皱着，嘴里还发出无意识的呢喃。
周承宇认命地把人儿又往里挪一下，把他的手脚塞进自己怀里，不让他乱动，小东西睡得不安分，睡相也不太好，好多次都把他挤到外面了。
苏子佩这下可算是安静了，周承宇看着睡得毫无意识的人儿叹气，刮了刮他的鼻梁，心里愤愤，你就是专门来克我的。
要说以前谁敢在周少爷睡觉的时候吵他，没揍他一顿都是便宜他了。来到这里之后，半夜都要记着起来看看小东西有没有盖被子，偏偏打不得骂不得，谁让自己心疼呢？
寒冬腊月的，周承宇可做不到大早上就爬起来干活，被窝里温香软玉在怀，他一般都是睡到自然醒，然后做早饭吃完后，再开始一天一夜雕刻的。而且木灵现在修炼得越来越好，能够切割木头大致的形状，省了不少功夫，就是太细致的活做不了。但这样，也已经很好了。
周承宇还在熟睡，自然不知道今天官府的人都上门来登记收粮了。村子颇热闹，毕竟只要不是荒年，收成都不会差，所以村民都挺富余。
曾经来过周家村的那位文书就是负责这周边几个村子的收税。他指挥两个官兵把收到的粮食放到村头的空地上，还有两个官兵跟着他到各家去，这也是一个体力活，每天要走的路程不少。
“陈澜？是上次洪灾登记过的哥儿吗？”文书来到周承宣家，核对信息的时候，忽然问了一句。
周承宣不明所以，只能先应着：“是，不过他已经是我夫郎了，大人是有什么事吗？”陈澜也倚在门边，有些疑惑不解。
“哦，没事。”文书抬头看了看陈澜，对搬粮食的两个官兵招了招手，“受灾的人员粮食减半，拿三百斤就好了。”他们收税是按照人头数的，一个人两百斤，不过这次有公告，特意减免上次洪灾那部分难民的一半税款。因为事先都有登记，所以没人可以冒充。
周承宣没想到还有这茬，愣了一秒没反应过来，等到他们都走了才回过神来，看着同样倚在门边走神的夫郎，笑着走了过去，扶他往里走：“看来之前的洪灾挺严重，官府为了照顾那部分人才想出来这样的措施。”
“嗯，挺好的。”陈澜现在肚子慢慢大了，走路都不敢太快，而且孕吐也没减轻，有时候晚上还会出冷汗，折腾的整个人都瘦了，但是有周承宣的照顾，气色还过得去。
“咚咚咚——”
周承宇正撸起袖子准备做早饭，就有人来敲门了，寒冬腊月的，谁还来串门？
“你好，我们是来收粮的。”那位文书站在门口，看见有人来开门，解释了一句。他是记得这家人的，那个哥儿失忆，是这个汉子把人留下来的。当然，他也存了心思，担心这个汉子是为了补贴的那五十两银子才打那个主意，不知道那个哥儿怎么样了。
“这么快？”周承宇嘀咕了一句，打开门把人请进来，“要交多少粮食？”
“每个人两百斤，你们家有几个人？”文书拿了本子仔细登记。
“两个，就我跟我夫郎。”周承宇指了指屋檐下的粮食，“都在那里了，你们自己称吧，我夫郎还没起床，需要叫他出来吗？”
“你是周承宇吧？你夫郎是苏子佩？把户籍证明纸拿出来，最好人也在场，大家都要这样，是为了防止有人浑水摸鱼。”文书解释道，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有一些人为了少交粮食，会故意少报人数，宁愿不登记。
“我是，那你等等。”周承宇应了，他既然生活在这里，当然也希望这里的制度更加完善，最起码要有保障。不过目前来看，官府做的还是不错的。
周承宇走进房间，小东西还缩在被子里熟睡，不过睫毛轻颤，应该是快要醒来了。周承宇把人半抱起来，给他穿好衣服，又把鞋子穿上，这才把人叫起来：“子佩，醒醒，起床了好不好？”
“承宇。”苏子佩轻轻蹭蹭，从来没有起床气，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乖的不行。
“不睡了，起来吃早饭，不然对身体不好。”周承宇让他靠着自己洗漱，顺手拿起旁边的梳子给他梳头发。“今天官府的人来村子收粮，要清点人数，子佩一会儿跟我出去。”
苏子佩乖乖点头，昨晚睡够了，今天精神比前几天要好点，但还是吐了一次。
周承宇扶着人出来的时候，那两个官兵手脚很快，已经把粮食装好了，文书知道这里的哥儿也是受灾村民，所以早早吩咐他们清点了三百斤。
“都登记好了，粮食我们就带走了。”那位文书确认两人的身份无误，也不再多停留，他还要跑好几个村子，忙得很。
“慢走。”周承宇看人走了，低头亲昵地蹭小东西的脸蛋，“早知道他们这么快走的，何必让你再跑出来一趟，冷不冷？”
苏子佩浅浅地笑着，露出梨窝，心里其实最喜欢承宇对自己做这些亲密的动作，所以伸手环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重量都挂在他身上，声音还带着没有清醒的慵懒：“不冷。”
周承宇看准他的唇瓣，轻抬他的下巴吻上去，寒冬微弱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变成了清晨最美的一幅画。
“好了，再不做饭吃，我们俩都要饿死了。”周承宇笑着放开人，搂着他的腰往厨房里走，“今天天气好，一会儿和你把那两只羊也拉出去吃吃草。这段时间长大了不少。”
“嗯！”
周承宇不是第一次来放羊，随手找了个比较茂盛的草地，把小羊拴在手上，他就那么搂着小东西坐在地上，看远处的风景。
苏子佩靠在他身上，还披着一件厚厚的长袍，一双杏眸熠熠生辉，他可以这样发呆一下午。周承宇轻笑看他：“子佩要不要画画？这里的风景这么美。”
“好啊！”苏子佩兴奋点头，周承宇似是早就料到，从背后掏出他的画板和宣纸，“给，怕你无聊才带的，现在是派上用场了。”
“承宇真好！”苏子佩凑上去吻了他的唇瓣，一张明媚的笑脸把寒冬都驱散了。
苏子佩肚子里的孩子满打满算也才一个多月，周承宇看他没有特别不舒服，也不拘着他了，由着他在那里跑，还当了一回模特，不是他夸，小东西的画工还真不是盖的，画的挺好，看来要在家里整理出一个画室了。
苏子佩在那里画画，周承宇就守着他，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诺大的地方，他的目光只追随着不远处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