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眠之夜
对于秦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苏婉晴在被‘释放’之后也曾多方面打听过。
但得到的消息，无一例外都不是什么好词。
诸如好色、荒唐、不学无术之类，都是时人对秦牧的评价。
不过苏婉晴却没有尽信。
倒不是苏婉晴目光如炬、慧眼识珠。
只是因为那天秦爽带着整个周国使团杀上九皇子府的时候，秦牧只是用一番话便成功威逼利诱，让苏婉晴无奈选择配合秦牧圆谎。
从这一点上来看，大家可以说秦牧是个无耻小人，但却绝对不能说他蠢。
再结合苏婉晴这段时间打探到的，所有关于秦牧的评价之后，心中隐隐产生了秦牧只是扮猪吃老虎，实际上极其阴险狡诈的看法。
但不论苏婉晴如何猜测，都是负面评价，没有一个是正面的。
可是现在，有人居然告诉她，真实的秦牧居然是一个能写出《桃花庵歌》这般传世佳作的饱学之士。
甚至就连大周公认的文圣，都要甘拜下风。
甚至因为觉得丢脸，而三缄其口。
这让苏婉晴的三观受到了极大地冲击，一时之间她甚至有些搞不清楚，秦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到底是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
还是一个看淡世事，‘不愿鞠躬车马前’的饱学儒士呢？
如果说这首诗只是秦牧虚伪的遮掩，苏婉晴是不信的。
虽然这时候还没有什么‘文字是心灵的窗户’之类的说法。
但苏婉晴本能的觉得，能写出《桃花庵歌》这种意境与志愿的人，绝对不会是个阴险狡诈之徒。
然而与秦牧相识以来，对方所做的每一件事，可以说没有一件是光明正大的。
从里到外都透着卑鄙与无耻。
“秦牧，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苏婉晴握着那把折扇，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
就在苏婉晴思考着秦牧，到底是个什么人的时候。
却有人愤恨的对此做出了结论。
“秦牧，真小人也！”
王城，六皇子府。
十五皇子秦力狠狠一锤大理石桌，质问道：“六哥，难道你就这么看着秦牧掐我的喉咙吗？”
秦爽坐在秦力对面，面无表情道：“连那户部尚书严景辉都被秦牧收买了，为兄又有什么办法？”
“况且只是一张调粮牌票而已，等他领取了粮食还不是要分给你，无非是多少的问题罢了。”
然而秦力却并不认同，愤愤道：“六哥难道你忘了？”
“去年那小人当街调戏我府上的一个丫鬟，被我教训了一顿。”
“那会儿他就扬言早晚有一天，要让我好看。”
“不过这么久了，这小子一直也没找到机会报复我。”
“现在调粮牌票在他手中，他还不可劲儿的拿捏我？”
秦爽摇摇头道：“老十五，你做事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难道你还没有发现，以前的不堪其实都是秦牧的伪装而已嘛？”
“伪装？”秦力顿时惊疑不定起来。
只是仔细回忆了有关自己这个九哥的事情，最终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不不，秦牧就是个无耻小人，绝不可能是伪装出来的！”
秦爽感慨道：“这就是为兄佩服他的地方，居然可以伪装的这么久、这么像。”
“即便是我，也没有发现半点蛛丝马迹。”
“要不是大周使团出使我朝，让秦牧以为找到了在父皇面前表现的机会，恐怕直到现在，我们所有人都还被他蒙在鼓里呢！”
“这也算是他唯一的破绽了！”
说到这里，秦爽露出一丝阴狠道：“不过有些时候，哪怕只是一个破绽就足以致命。”
“他错就错在，不该这么早暴露野心。”
“应该等我和秦北斗的两败俱伤的时候，再露出獠牙来。”
秦力一向粗枝大叶，遇到事情从来信奉谁的拳头大谁说的就对。
听了秦爽这番半是感慨半是分析的言论，只觉得一脑袋浆糊。
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秦牧真的是什么扮猪吃老虎的厉害家伙？
“那……我们该怎么办？”
见自己的亲弟弟终于问到了点子上，秦爽冷笑道：“这次你与秦牧出征西疆，路上假意与他相安无事不要起冲突。”
“等到了西疆之后，再找外公一起对付此人。”
“总之你要记住，秦牧真的太可怕了，一定不能让他活着回来！”
“啊？要杀他……”
…………
今夜注定是个热闹的夜晚，因为大皇子秦北府上。
身为秦北岳父的严景辉，却是老老实实的站在秦北面前丝毫不敢有所异动。
然而秦北却只是顾着处理题本，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书房里还站着个人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北终于处理完最后一份题本，这才抬起头看向严景辉。
“说说吧，秦牧都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值得你出手帮他？”
“还是说你的小女儿成了他的女人，让你觉得又多了个可以投靠的女婿？”
秦北冷笑着，站起身道：“可是你不要忘了，本王可是明媒正娶娶你女儿过门，更是封她为王妃。”
“若是将来本王荣登大位，她就是皇后母仪天下。”
“而你的小女儿在秦牧那里算什么？一个玩物，连名分都没有的玩物！”
“你居然投靠他？”
说到最后，秦北的面容已经彻底狰狞起来，猛的抄起桌上的笔洗砸在地上。
严景辉吓得身子一抖，连忙解释道：“王爷，请听老臣一言。”
“老臣之所以将调粮牌票开给秦牧，完全是为了引起六皇子一系与秦牧之间的争斗，乃是挑拨离间之计啊！”
听了这话，秦北这才稍稍收敛怒气，眯眼道：“哦，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本王好咯？”
严景辉强忍恐惧，继续道：“殿下，正是如此。”
“您想啊！”
“虽然那秦牧手下有新募的以前标营，但十五皇子手下却是有足足五千人的御林军。”
“两者一同出征西疆，谁的粮草需求更大？”
“当然是十五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