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民怨
“哈哈哈，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的确有这个可能诶！”
“你们还笑呢！”
“九皇子这一去，原本要赢的也败了。”
“到时候朝廷又要加征军饷，我看官府上门牵牛冲饷的时候，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额……”
嘲笑声顿时戛然而止，紧跟着不满与愤怒的舆论，顷刻间充斥全城。
…………
一处酒楼之中，名武生正在闲谈。
“你们说九皇子吃了败仗之后，朝廷会派哪位大人，继续征讨羌人？”
“这仗还没打，你怎么就说九皇子一定会败？”
“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还用说嘛？九皇子秦牧是个什么东西，满王城就没有不知道的！”
“成天醉生梦死逛窑子，他要是能赢我倒立吃屎！”
“听说九皇子连童子试都过不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领兵打仗？打野·战还差不多！”
“完了完了，我堂哥就在西疆当差，我得赶紧给他写封信让他找个机会溜啊！”
“你倒提醒我了，我也得给我二舅父写信，可不能跟着九皇子去送死！”
…………
一处青楼雅间之内，几名儒生正在畅谈国事。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秦牧征讨西疆之事。
“你们说朝廷上下昏聩至此，国力如何能不衰退？”
“边关用兵这等大事，居然派一个无能之徒担任主帅，这简直是拿社稷大事开玩笑！”
“九皇子死在边关不打紧，只可惜了西疆的那些将士们。”
“届时真真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啊！”
“我等饱学之士岂能坐视朝廷葬送社稷？”
“你我痛饮此杯，定要写一联名信递交通政司反对此事！”
“不错，你我苦读济世救民之策，值此危难之时，岂因祸福避趋之？”
随着民间舆论沸腾，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
只因听闻今日秦牧便要出征，而届时大乾皇帝将会出现在午门之上亲自践行。
这一刻，即便无人串联。
百姓们也都决定，要极力劝谏皇帝改换主帅人选。
尤其是那些儒生、武生，更是写好了联名信，打算来一出午门上书。
…………
午门。
天还未亮，鸿胪寺与礼部官员便早早将午门布置一新，并制定了相应的仪式流程。
平日紧闭只供皇帝专用的中门，此时也与东西侧门一齐洞开，一条红毯更是从中铺出二十丈外。
红毯两侧，则有精锐禁军顶盔掼甲守护在侧。
教坊司乐人亦早早到来，随时准备奏乐。
六部九卿等各部衙门，以及在京官员不论大小，此时也全都齐聚于午门之下。
而在更远处，一千御林军列阵等待。
肃杀之气，比之宫廷禁卫也不遑多让，让人不敢靠近。
场面，可谓宏大！
而更多的御林军则因朝廷规制不可入王城，而在城外等待。
然而本该肃穆的场合，这些庙堂伟人却是议论纷纷。
“六哥，这秦牧架子也太大了吧！”
秦力一身戎装站在秦爽身边，不忿道：“同样是出征西疆，我可是天不亮就带着麾下御林军赶来了。”
“可是你看看，除了父皇没来就只剩秦牧了！”
“难道说秦牧的架子，比父皇还大了嘛！”
秦爽却是丝毫不恼，反而面带微笑道：“这蠢物架子大些不好吗？”
“他若是不飞扬跋扈，如何能让父皇厌恶？”
“我还巴不得他来得更晚些，最好让父皇等他一等。”
秦力微微一愣，随即大喜道：“还是六哥你看得透，对对对，秦牧这蠢货干脆别来最好！”
另一边，严景辉凑到秦北身畔，满脸喜色：“殿下您听说了吗？”
“民间百姓对于秦牧担任征西将军十分不满，更有许多士子串联起来，打算在陛下面前来一出午门上书。”
“要让陛下改弦更张，另择人选呢！”
秦北闻言一喜，道：“果有此事？”
“哈哈，虽然弄不死那小子，但是恶心一下他也不错。”
二人不远处，几名官员围着一名身穿三品官袍的中年男子，一脸的八卦。
“王大人身为通政使，可有接到百姓的联名公呈？”
“什么公呈？我不知道啊！”
“少来，我们都收到风了。士子儒生都快气疯了，要给陛下写公呈呢！你会没收到？”
“还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诸位。”
“我是收到了，不过这档口我敢交上去吗？”
“那倒也是，这岂不是赤果果打陛下的脸吗！”
“这么说，没好戏看咯？”
“那也未必。”通政使神秘笑道：“我听那些士子说，要在午门集体请愿，劝谏陛下换人呢！”
“哎呀呀，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哈哈，又能看一场好戏。”
衮衮诸公正聊得热闹，却全然不知王城北门已然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城门之上，北城兵马司指挥使莫迪，看着城外逐渐逼近的一支兵马，惊讶的嘴巴都无意识张开。
“这是哪里来的人马，怎滴如此骇人？”
只见城外，一支千余人的队伍个个穿着崭新的火红战袄、头戴红笠帽、手持红缨枪，迈着整齐地步伐朝着王城小跑逼近。
就如同一只红色的巨兽，正狂奔而来。
那整齐划一的脚步踩踏在大地之上，发出轰轰的声响。
又如同海浪拍打礁石，令人的心脏都不禁跟着节奏跳动起来。
这支陌生且来势汹汹的军队，让莫迪惊慌的差点下令关闭城门。
好在一个眼力好的手下，指着队伍里飘扬的旌旗震惊道：“大人，是九皇子的兵马！”
莫迪极目远眺，果然看见那飘扬的火红旗帜上，绣着一个牧字。
顿时想起，今天乃是秦牧出征之日，秦牧这是率军入城，接受皇帝检阅呢。
然而莫迪这些兵马司的丘八能认出旗号，北门下来往的百姓却是不知就里。
只是见到一支气势骇人的兵马朝王城快速逼近，顿时吓得鸡飞狗跳起来。
甚至有些无知愚民狂奔乱叫，“敌军打过来啦！快跑啊！”
“天呐，这是哪里的敌军，怎么如此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