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小儿多狡诈!
楼云寒一直以为那些人突然对他动手是因为他即将突破地阶,他若一枝独秀便会打破世家公子之间的平衡,如今听孙无邈这话,莫非此事还有别的内情?
可若真有内情,这孙无邈又怎会知晓?还是说他是故意说这话来扰乱他的心?
他直直地看着孙无邈,想从他的神色中寻出一丝端倪。
孙无邈任他看着,打了个哈欠后就懒洋洋地闭上眼睛躺下了,“哎呀,好困,本公子要睡一会儿,你们安静些啊!”
说完他便真就安心睡了起来。
楼云寒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心中对此人愈发防备起来。
他将两人之间的发生的事从头捋了一遍,忽而背后一阵发凉。
孙无邈从一开始就认出了他,也知晓他被四大家族之人围杀,他却丝毫不顾忌四大家族的势力,好心为他解毒,他当时还对他心怀感激,可他中的毒也是这孙无邈制的!
再往细想,孙无邈十分自信他制的毒四方城内无人能解,故而自己只要没死就一定会找上他,然后他便顺理成章地说要为他解毒,然后提出带他回树人国……
这一切他只以为是偶然,现在看来则有太多刻意之处,而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同这孙无邈有关!
莫非他才是幕后主导这一切的人?是他害得自己如此?
楼云寒看着孙无邈的脖颈处,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却又迅速收敛了起来。
此事还有说不通之处。
这孙无邈若是幕后之人,那他所图为何?
楼云寒想不出来。
若说他这般算计就是为了他楼云寒这条命,楼云寒也是不信的。
他自知他不过就是个有些天赋的武者罢了,在四方城他虽排得上号,但在整个五国之中,他倒也算不上是多么惊才绝艳之人,若说他这样的人物能引起远在树人国的大家族注意,那倒应该不至于。
而且,若真是忌讳他的天赋,孙无邈藏了一身的毒,还有暗器傍身,这一路上他有无数机会可以杀了他,断不会让他活到现在。
楼云寒只希望一切都是他想多了,也许是这孙无邈因为和那些公子交易毒药恰好知道了些什么,他如今说出来,也许是提点,也许是敲打,也或许,只是想让他烦心罢了。
思及此,楼云寒便也闭上了眼睛不再多想。
左右不管这孙无邈意图何为,他都不得不跟他走这一趟,便是明知前方有陷阱,他也不得不跳,现在想太多也只是自寻烦恼。
之后的路上,楼云寒也尝试再同孙无邈谈及此事,想要探知更多信息,只是任凭楼云寒如何旁敲侧击,孙无邈都嘻嘻哈哈地避了过去。
楼云寒无奈之下,也只能暂时将此事搁置。
三人坐着驴车赶了一天左右的路程,终于在傍晚来到了梦溪城外。
“三位,梦溪城到了,我就送你们到这儿了。”农夫朝三人拱了拱手。
“好的,多谢。”楼云寒从怀中掏出一锭小元宝给他。
农夫见状连忙摆手,“哎呦,这我可找不开!”
楼云寒笑了笑,说:“那便不找了,这一路辛苦你了剩下的便算是请你喝口茶水。”
“啊,这……这么多银子都不用找了?”
“嗯,拿着吧。”
农夫盯着手中的小元宝,脸上满是欣喜之色,“哎呀,老大哥,你可真是个好人,那就多谢你了!嘿嘿……”
农夫高兴地将小元宝揣进怀中,随后拍了拍那两头驴的头,说:“老伙计,这回多亏了你们,咱们接下来这小半年都不用挨饿了!”
他说完又朝楼云寒做了个揖:“老大哥,你们都是好人,我也没什么能回报你们的,我这还有几张饼,要不都给你们吧!”
闻言,在场三人都是一脸拒色。
“不必!你那盐疙瘩你自己留着吃吧,路上别饿着!”孙无邈赶紧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走。
农夫憨憨地挠了挠头,再次谢过几人后这才拉着驴车高高兴兴地走了。
“好了,咱们也赶紧走,这一路我屁股都坐痛了,我要去找张舒服的床好生睡一觉!”孙无邈说完便快步朝城门口走去。
楼云寒理了理他脸上被风吹乱的胡须,然后对祁无妄说:“无妄,走吧,我们先进城找家客栈好好休整一下,随后再去吃些好的!”
祁无妄在原地没有动,他本意是到了梦溪城便与这两人分道扬镳的。
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楼云寒便率先开口:“我知晓你在想什么,只是你看咱们这一路吃了这许多灰,个个都灰头土脸的,总得找个地方先将自己收拾干净吧?
而且一路你也帮了我这么多,总得让我请你吃顿好的,咱们再告别吧?”
祁无妄本想说不用,却又被楼云寒抢了先。
“你可千万莫要推辞,否则我这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便只能继续跟着你,为你做牛做马来报答一二了。”
祁无妄想说的都被这楼云寒抢了先,他已无话可说。
看他的唇又是抿成一条直线,楼云寒颇为愉悦地勾了勾嘴角。
见他这般,祁无妄便知这人是故意在逗弄他。
看来他这身高是得想个办法再往上拔一拔了,免得这些小辈一个个的都将他视为孩童与他逗耍!
祁无妄被楼云寒当成稚子逗弄了一路,他当时是不愿同这小儿计较,如今已是已懒得再与他计较。
这小辈也是个油滑的,表面温文尔雅,实则心思繁多,他一向不喜与这样的心思玲珑之人交往,便是因为这种人不安生,麻烦。
而他,讨厌麻烦。
“那便就只吃一顿饭,然后你不要再跟着我。”祁无妄懒得再听他找更多理由,便索性答应了。
楼云寒苦笑:“好吧,想不到你这般迫不及待的要与我分别,我以为我们已是朋友了,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失落地垂下了头。
祁无妄看着他垂下的头,顿时有种自己在欺负小儿的感觉。
罢了。
不管怎么说,到底对方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黄毛小子,祁无妄自是不愿欺负小儿,他十分冷淡地开口:“我一向不喜交友。”
“这是安慰吗?”楼云寒抬起头,眼中哪里还有什么失落,他看起来倒是十分愉悦的模样!
“……!”
小儿多狡诈!
所以说与人交往果真麻烦!
祁无妄闭了闭眼,随即径直越过了楼云寒往城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