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往事暗沉不可追
我不是楚家人，我不是楚家人……
脑海中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由虚变实到另外一个场景，楚霖桥挣扎着想要醒来却怎么也醒不来，仿佛无形之中有股强大的力量紧紧按着他身体，不让他起来。
他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父亲虚浮的身影。
“世子？将军正在书房里！”
“我知道。”楚霖峤手里拿着一壶酒晃晃悠悠，推开门走进去。
“爹！”
楚霖峤努力想要看清那个人的样貌，最后只能听见他很慈爱的声音：“霖峤，你跑去哪里？”
楚霖峤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酒：“爹，这是我酿的酒，您尝尝。”
那人拿过酒笑着笑着忽然脸色一变，将酒摔在地上。
楚霖峤震惊地看着他：“爹？！”
他抬头再次看去，那人却变了样貌：“你？怎么会是你？”
“楚渊，你该死！”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楚霖峤说完最后一句话，顿时周围漆黑一片，眼睛传来强烈的刺痛。
“啊！”
他痛苦地叫着：“我的眼睛。”
那人缓缓朝他走来：“你不是骑射高超，无人能敌吗？现在我倒要看看你没了眼，还怎么射箭。”
射箭一定要能看见吗？楚霖桥想。曾经有人曾说过一句话，这射箭就算眼看不到心也能看到。
“楚渊，过了今夜世上再无你这个人。”
脚步声由远及近，速度迅猛。
楚霖峤暗道不好，这时身后一股强劲的内力袭来，那人被一击倒地。
楚霖峤感受一股熟悉的气息，他挣扎中喊道：“师父。”
师父冷沉道：“你还想留在这里？”
楚霖峤悲痛地摇摇头：“不，师父我想离开这里。”
师父冷冰冰地嘲讽：“没出息。”
师父的身影消失在他身边，他孤独地感受着周围寂寥的氛围。
“你总有一天要找回属于你的东西。”
身后传来老者的声音，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和蔼。
楚霖峤回身：“师父。”
二师父冷漠惯了，可大师父不是，楚霖桥迫切地想要从大师父口中知道些什么，可他只是叹了口气。
“孩子，你总有一天要走出这间客栈，出了这间客栈多的是对你虎视眈眈的人，你不可能一辈子守在这间客栈里，为师不愿意看到你这样，你也不会愿意。我能教你的都教你了，剩下的需要你自己去寻找。”
楚霖峤哽咽道：“师父，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老者渐渐淡出视线：“你会明白的，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呆了一年也够了。”
“师父！”楚霖峤大喊一声，忽然睁开双眼。
然而他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候门突然被推开，百里寻欢紧张地看向他：“怎么了？”
楚霖峤坐直身体，大口地出气，他额间渗着细细的汗珠，脸色发白。
百里寻欢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这仿佛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下一秒他说的话百里寻欢又觉得他与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楚霖峤凭感觉望向他：“你站那里做什么？替我守丧？”
百里寻欢走过去：“你怎么样？”
“没事！”楚霖峤摸索着拿出布带绑在眼睛上，“现在什么时辰？”
百里寻欢刚想说，你这反正看不见绑着这条带子做什么。结果被他一问又忘了只得回答：“你躺了两个时辰。现在天已经黑了。”
“对了，容音姑娘呢？”
“你干嘛这么关心她？”百里寻欢没好气地说，“你又看不见，难不成凭声音就喜欢她。”
楚霖峤十分无语：“你以为我是你？”
喜欢姑娘，瞬间人都白痴起来。
“那你是怎样？”百里寻欢突然好奇。
“不怎么样。”楚霖峤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百里寻欢却来了兴致，寻根问底。
百里寻寻打量他一番后问：“楚兄，你之前是不是已经娶过妻？”
楚霖峤实在不明白百里寻欢是从哪里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没有。”
百里寻欢笃定道：“不可能，你虽说嘴上臭点，这样貌倒是不赖，一表人才难道没有姑娘喜欢你？”
楚霖峤冷笑一声推开他：“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都是，都是！”百里寻欢憨笑道，“楚兄，你是不是勾引哪家小娘子，被人家丈夫暗害才流落到客栈。”
“你只有一条命。”楚霖峤拿起木杆，刺向他。
百里寻欢哈哈大笑与他追逐。
“姑娘，客栈最左边的方房间就是了。”
“多谢！”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声音清冷，干脆。像清晨的雾，若隐若现。
楚霖峤赶紧摇摇头，难道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自己也被百里寻欢影响。
不管其他，他继续去找百里寻欢。
听着声音像是那右边，他大步走去。
下一秒他撞到一片柔软的身躯，是个女子。
随之传来的是一股淡淡的花香，很清新像是晨间被露水沾染的花。
“对不起。”楚霖峤赶忙道歉。
一旁的寻欢见状偷偷笑起来，没想到楚霖峤也有这样窘迫的时候。
女子看了眼掉地上的地图，有些不悦的抬头看向楚霖峤，见他眼睛看不见只是淡淡开口：“无妨。”
她蹲下身去捡图纸，楚霖峤想起刚才似乎撞掉了对方什么东西，于是一着急也蹲下身摸索着，这一摸就摸到细滑的皮肤。
楚霖峤赶忙撤回手：“在下不是有意的。”
女子捡起图纸，看他神色紧张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从他身边走过去。
看戏的百里寻欢这时终于大摇大摆的走过来。
“楚兄，艳福不浅啊！”他拿着扇子调侃道。
楚霖峤看向他：“闭嘴。”
百里寻欢侧过头往女子那个方向看了眼连连感叹：“这背影看着倒像是个美人。”
楚霖峤想到刚刚的窘迫都是拜他所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想了想冷声道：“你这样，容音姑娘知道吗？”
“额……”百里寻欢顿时没了话语。
楚霖峤扳回一成，得意的笑了笑。老话说的好打蛇打七寸，看来没错。
想到容音楚霖峤忽然意识到什么：“容音也在这里？”
百里寻欢见他神色严肃也收起调笑模样认真道：“是。”
“不好！”楚霖峤，“这里不能久待，不然容音姑娘会因为我有危险。”
他很清楚是谁要杀他，非常了解那个人的作风，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只要有机会就后一定会出手，莫邪虽被他一掌打伤可莫家还会有其他人。
莫烨早些年被莫家主家家长一拳打伤，随后自刎。
但莫家还有一个人，他与莫邪是亲叔侄。
意识到危险百里寻欢看向三楼：“我去叫她，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楚霖峤点点头：“快。”
这些人楚霖峤知道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无所谓生死，却不能让一个出手救他，与此事无关的人受到牵连。
这是他的良知，也是江湖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