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夜闯湖心亭二
黑夜里，湖中房屋一片漆黑，只有外面挂着两个灯笼。红灯笼高高挂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风雅之人的住所呢！方寻不禁嗤之以鼻。
她纵身一跃，湖面三步一落脚，再起身前跃，远处看去像只飞翔的大雁。雁过不留痕迹，只有脚尖触及湖面时泛起阵阵涟漪。
临渊阁那日百里寻欢没能见识到这么门轻功的厉害之处，今夜他才明白为何这门轻功是天下第一，任何轻功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从前只听师父提起穿云步的厉害，今日得见确实名不虚传！”
楚霖桥低头微微一笑：“可惜，我不能亲眼看见。”
百里寻欢伸出手肘碰了下他：“楚兄，总有机会的。”
方寻已经落地至湖心亭，她缓缓转身看向岸边的两人。
百里寻欢赶忙道：“我去了，楚兄你当心！”
“好！”
静谧的夜色林中，雾气笼罩，楚霖桥静静等待着方寻那边传来的动静。
方寻扫了一眼房屋四周，暂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轻轻推开眼前的房门，月光顺着窗户流进漆黑一的房屋，她隐隐只能看到屋子里摆着很多箱子，为了更好的观察情况她拿出随心携带的火折子，吹亮后阴暗的房间有了些许光亮。
她抬头借着光亮，才看清屋内的一举一动，不看不知道一看方寻被吓一跳，饶是方寻从小跟着师父游历世间见过不少奇事怪闻，她也为眼前之景所惊恐。
拿着火折子的手微微颤抖，后背微微发凉。
屋里摆放的根本不是起初她朦胧中看到的箱子，全都是棺材，四周的棺材是被封闭起来，上面放着俱具白骨，有的断手有的断脚，而让方寻感到恶心的是屋子正中间摆放的几具尸体。三女，她们全身血肉模糊，一个断了手，一个缺了牙，一个头发全数被人扯去。
血肉分离，头皮猩红，血液顺着痛苦狰狞的脸而流向脖子身体……
方寻不禁心里作呕，难怪她到这里就能闻到一股臭味，起初还以为是湖里的蛇。
“畜生！”方寻惊恐的同时更多是怜悯和同情。
“哈哈哈哈！” 她话音刚落背后就传来一声声阴森森的笑声。
岸边的楚霖桥自然也听见，没等他反应去担忧方寻的安危时身后已经不知不觉逼近近百人。
他们手拿箭弩，将楚霖桥围攻起来。
冯瀚的声音再次传来，“给我杀了他！留全身！”
“是！”
众人围攻而上，楚霖桥抽剑抵挡。
方寻赶忙吹灭火折子转身离开，一下秒整个房屋的蜡烛都被尽数点燃，房门也在那一刻被关上。
现在湖心中央已是黑夜里最亮堂的地方。
方寻抽出剑，做好准备，“哐当一声”至房梁而来一人，他周身着黑，手拿利剑，垂直而下。
方寻见状抽身一跃，拔出赤练，躲过攻击。
冯瀚嘴角扯着诡异且阴森的笑意紧紧盯着方寻。方寻被他突然出现一步逼退至棺材前，刚好停在那名被扯掉头发的女子身前。
她不忍地看向那名女子，转而举剑：“你这个畜生！为了达私欲不择手段，简直该死。”
“该死的是你，”冯瀚丝毫没有被人骂过之后的不痛快，他仍旧笑着，“你们早就该死，当日没能杀你们两个，今天你们自己送上门就别想跑！”
“哼！”方寻不屑，随即冷笑一声，“上次没有能够杀我们，这次依然不能，把鹿活草交出来。”
“哈哈哈！”冯瀚再次大笑起来，“ 想要这个药做什么？救外面的人？只可惜你们就算拿到鹿活草也没有命用它。”
方寻察觉他眼神不对劲便顺着目光而下，她脚底下不知何时浸满鲜血，已经沾染到她的鞋子上，脚底木板传来动静，下一秒一条条湿滑黏腻的蛇向她爬来。
方寻见状赶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雄黄粉尽数撒出，然而这些蛇没有退避，方寻即刻挥剑。
冯瀚不禁摇摇头感叹道：“你们很聪明，但是也只是聪明了一点点！我这些蛇早已不是寻常蛇，它们是用人血人肉再加以天下至毒喂养，寻常的东西对付不了它们的，你还是乖乖受死。”
蛇越来越多，方寻一跃上至房梁。蛇紧随其后，冯瀚也提剑攻来。
蛇越来越多，方寻无处可躲。
岸边，楚霖桥依旧苦战，来人多数武功平平，还算好应付，只是他们手里拿着的箭弩防不胜防，他一个躲闪不及时，手臂被划伤。
此刻楚霖桥顾不了那么多，他丢掉竹竿，站定中心，催动全身内力一掌使出。
“啊！”下一秒，众人尽数倒下！一年，整整一年，楚霖桥再次使出这门功夫。
楚霖桥按着手臂的伤，伤口血流不止，“有毒。”知道有毒时，已经为时已晚。
毒素很强，一阵眩晕感传来，他强撑着身体封住穴道，以防毒素蔓延。
蛇越来越多，眼看着就要朝方寻攻去。
凌乱中，方寻不禁回想起师父曾经提起的事情。
“寻儿，我以内力护住你的心脉，阻止你体内毒素蔓延至五脏六腑，此法只能护住你的性命，并不能将你体内毒素清除，毒还是在你体内，你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妄动内力，以防毒素蔓延。”
毒，师父都医不好的毒，那就是天下最毒。
万物相生相克！
想到这里，方寻飞跃而下，手掌至赤练剑身底下一划而过，冯瀚不解地看着她，她划破手掌之后手掌一挥，鲜血洒落至各处。
只见那些血洒落之处，蛇都停住，它们闻了闻地上的血，畏畏缩缩不敢往前。
冯瀚震惊，方寻庆幸，“还好，赌对了！”
“你的蛇没用，哪怕你用最毒的药喂养！”
冯瀚疑惑为何会这样，忽然他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我知道了，你中毒了，体内有剧毒。现在不过靠着内力护着心脉，所以不管是临渊阁比武还是上次你都不敢用尽全力，这点你和外面那个瞎子倒是同病相怜！所以你才不顾一切想要拿到药！”
“是，又怎样？”方寻冷漠道，“就算不能拿到药，我一样可以杀你，为这些无辜的人报仇。”方寻看了看手中的剑后将剑插入剑鞘，她目前的内力远山剑法，且息剑法都支撑不了几招。唯一能支撑的只有……
方寻拔出腰间的银月鞭，一鞭挥出！
岸边，楚霖桥调整内息，暂时压制毒素蔓延，湖心传来一阵巨响， 他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摸索着拿起箭弩，湖心动静让整个湖内动荡起来。
蛇渐渐有往岸边爬行的趋势。
方寻一鞭撼乾坤，一鞭斩邪魔，一鞭震惊雷。三鞭挥下，冯瀚被鞭子击中连着房门一起倒下。手中之剑落入湖中，一口鲜血吐出。
冯瀚震惊又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你的武功！”
方寻收回鞭子：“我从不杀人，可你该死！”
就当要取他性命时，一阵利箭从屋里射出，方寻即刻躲闪时退避至窗边，冯瀚紧随其后一手捏住她的脖颈。
“我行走江湖数年，岂是你可以打败的?今日我就杀你了，拿你喂我的宝贝儿。”
“放开她！”湖边传来楚霖桥的声音。
方寻无法开口，冯瀚扭头看去，只见楚霖桥双手举着剑弩，正瞄准他们。
冯瀚不知是觉得好笑还是嘲笑：“小看你了，这么多人没能杀得掉你，怎么一个瞎子还想用箭弩，你看得吗?，瞄的准吗？”
楚霖桥大声回应道：“我只说一次，放了她 ，不然我一定杀了你。”
冯瀚不以为然，他拉过方寻挡在自己身前：“一个瞎子，你动手啊 ，你看看你能不能瞄的准，是杀了她，还是杀了我？”
方寻被他捏住喉咙不能发出声音，她焦急地望向湖边，黑夜里楚霖桥周身被雾气弥漫，可却显得他很可靠。
此时一辆船舶缓缓驶来，是百里寻欢，虽然船行驶得很慢，但依然看得出驱使船只的人已经很努力……
机会来了，方寻想。
楚霖桥也听见了，他松了口气，这小子办事还是不急，好在靠谱。
“方寻，你知道北漠吗？ ”
尽管知道楚霖桥看不见，方寻依然竭力摇摇头，发出一点细微的声音。
“北漠有无尽的狂野，有烈阳的下的草原，有清澈的湖水也有奔腾的野马，而我最喜欢那里。”
什么意思？方寻不解地望着他。
“方寻！你和我一起去北漠吧。”
方寻懂了，楚霖桥需要靠听声辨位，闭目射箭。方寻趁着冯瀚疑惑的间隙用力低下头在他手上狠狠咬上一口。
冯瀚刺痛，方寻顺势侧身一步，楚霖桥微微一笑。
“咻……”一道锋利的箭划破寂静的夜空，直直射中冯瀚。
“爹！我这箭术已经超过你了！”
“臭小子！你还得再练几年，超过你爹我，还早着呢？”
一声巨响，那是冯瀚身体倒地的声音，楚霖桥笑了笑，爹，我的箭术早就超过您了！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楚霖桥还没来得及去想就已经倒地。
方寻见冯瀚倒地赶忙在他身上翻找，没几下就从他身上找到鹿活草，她高兴地举起鹿活草：“楚霖桥，我找……”
话没说完，方寻已经看到楚霖桥已经躺在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