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顶级牛马讨薪难
“我请求辞职！”
艾拉文半岛，明媚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纱幔，照射进一间不算大的会议室内，须发皆白的老人慈祥地看着台阶下跪坐的年轻人，他的半张脸暴露在阳光下，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
“告诉我原因？”
跪坐在地上的年轻人叫做白河，有着一头金白色的碎发，他是教皇最年轻的机要秘书，但同时他也是教廷赫赫凶名的白色审判官。
艾拉文半岛，是整个西方世界权贵们心目中名副其实的天堂岛，是个四季都有明媚阳光的地方，而教皇每年都会坐上豪华的黄金兰船横渡狭海来为他的信徒举行洗礼。
听说任何人只要拿到上岛的入场券，就能够延年益寿。
但是教皇向来只邀请他最忠诚的信徒上岛，赐予他们永葆青春的祝福。
每年上岛的时候，教皇都会容光焕发，心情愉快。
今年却是个意外。
因为他最器重的孩子要辞职了。
“我倦了！”
“按照组织的规矩，我需要交出我的武器，然后领取我的退休金。”
“你是我最好的审判官，也是我最年轻的机要秘书，你的兄弟的才能都不及你，你的人生才刚刚拉开序幕，你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慈祥的老人劝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可以给你批准一个长长的假期，直到……”
“老师！”
“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您，我再一次清晰明确地表达我的意思，请批准我的请辞，而不是批准我的假期。”
教皇的说辞被打断了，很久之后他接受了年轻人想要离开他的现实，做了最后一次挽回的努力。
“不再考虑一下？”
“请尊重我的选择。”
“好吧！”老人温和地点了点头。
“我尊重年轻人的选择。”
“不过也请你忘记你在圣堂中的一切，你曾经是我们之中最顶尖的，你清楚我们的手段。”
金白发的年轻人对着台上的那个慈祥的老人轻轻点了一下头，身子慢慢隐入黑暗中消失不见了。
稍后。
老人的脸已经完全隐藏在黑暗中：“知道他要去哪儿嘛？”
阴影中站出来一个有着火红长发的少女，道：“北方的王国给了他一封特赦信，许诺给他一个崭新的人生，他一定会去那里的。”
“愚昧无知的野蛮人，终有一天会让你们明白与文明为敌的代价！”
老人的脸色阴狠起来：“不能让他去北方，他知道的太多，手上掌握的权柄太过危险，所以宁愿毁掉也不能让敌人得到他……”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红发少女说道，然后没入了黑暗中。
……
六个月后，坎特雷特庄园。
温暖的壁炉中柴火安静地燃烧着，窗外下着寂静的雪，老人坐在雪白裘皮的椅子里，动手翻着厚厚的相册，陷入了长久的回忆。
“我第一次遇见他时，是在圣玛利亚福利院，那是1231年，北方战役进行的第十年，战火烧遍了整个兰斯特洛的所有土地，福利院的孤儿数量几何倍数的递增。”
“那天很冷，和今天一样下着鹅毛大雪，嬷嬷说福利院里来了一些特殊的孩子，想要我去看看。”
“我如约而至。”
“当时院子里有很多孩子，包括曼斯坦因、康斯坦丁在内，是英才辈出的一代。但是我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凡，白发红瞳，嬷嬷给他换上一身不合身的黑色礼服，他像只小兽一样坐在屋顶，对我喊，‘老头你是来领养我的么？’。”
“我说：是的，孩子，我来接你们回家。”
“他说：是我，还是我们？曼斯坦因和康斯坦丁是两个笨蛋，没有我罩着，他们会饿死。如果你只收养我一个，那我就不跟你走了！”
“嬷嬷吓得脸色苍白，想要制止他，毕竟福利院可得罪不起像我这样身份高贵的大人物。”
“因为他的话，那是我唯一一次收养了小院里的所有的孩子，并且以个人名义给福利院捐了一大笔款，足够所有的孩子可以过一个丰盛的圣诞节。”
“他听闻之后，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给了我一句夸奖，‘老头，你看起来很有钱嘛，我决定代表曼斯坦因和康斯坦丁那两个笨蛋，以后跟你混了。’”
大厅中两个站立的英俊青年都低低地笑了。
其中一位接过一件厚实的呢绒大衣给教皇披上，又安静的退到一边。
“一个不坏的开局，为什么会有一个失望的结局。”
教皇询问道。
没有人有胆量回答这个问题。
漫长的等待后，教皇再次开口询问道：“所以，现在我的白河死了是么？”
“是的！”
一个有着火红长发的少女站出来回答道：“他很清楚自己做出选择后会迎来怎样的结局，虽然拼死抵抗但是没有对我们施展过一次特权。他身负重伤之后，我用我的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你们亲眼看见他死了？”
康斯坦丁站出来回答：“是！我参与了最后一场围杀。”
曼斯坦因也站出来说：“我亲眼看见蔷薇的剑刺穿了他的胸膛，是致命的贯穿伤，他在泥地里坚持到血流干后才死去，我检查了他的脉搏，确定他已经死了。”
“他的尸体呢？”教皇突然问道：“为什么不把他的尸体带回来，你们杀死了我最喜爱的孩子，就把他的尸体放在泥地里腐烂？”
“为什么不割下他的头颅带回来给我看看！”
“你们难道不知道他是个顶级的幽灵，灵能充沛到只要体内有一线生机都能复苏？”
“就是因为他是白河所以你们下不了手么？”
康斯坦丁、曼斯坦因和蔷薇·绯烟三个人面面相觑，旋即面色都是一片灰暗，教皇要的是没有一丝仁慈心的必死结局。
“把他的尸体带回佛罗伦萨，否则，你们的任务就永远没有完成。”
教皇已经失去了理智，对他们咆哮了。
……
进入冬季以来，阴暗的天空，湿冷的气候就成了兰斯特洛大陆的主流。
广袤的冻土，寒风冷冽，雨雪轮番肆虐着这片土地，黑色的乌鸦在草甸上寻找着腐烂的尸首，夜晚的狼群在黑森林嚎叫。
少女哼着歌，扬起鞭子赶着羊群返回堡地，两只黑白牧羊犬一前一后帮着赶羊。
突然【被子】支棱起耳朵，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像是发现了一只兔子，吼叫着向河滩边的一个草丛里冲去。
“是兔子么？”
“【枕头】快去帮忙！”
两只好狗一前一后冲向了河滩草丛，惊起了一大群食腐的乌鸦。
两只狗对着草丛狂吠不止。
牧羊女挥舞着鞭子兴冲冲地赶过去，希望能逮到一只兔子。
她追着她的两只狗小跑过来，拨开草丛时，啊地吓了一跳，草丛里可不是兔子，而是一个浑身上下遍布刀剑伤痕的人，伤口皮肉卷曲处，苍蝇产下了白色的卵，恶臭味吸引了盘旋的乌鸦。
她捏起了自己的鼻子，用棍子戳了戳尸体，因为她好像看见了尸体的胸膛还在微微的起伏，不确定这是否真是一个死人。
然后“死人”突然伸出一只手，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脚踝，抬起了熔金一样的眼瞳，用尽了浑身上下最后的力气。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