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1 公主我呀日理万机!
“该死!她凤曦与祁霄都该死!啊!不是说你们都查了吗?不是说他们一直好好在宫里待着么?所以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告诉本宫这是怎么一回事!”
明州府衙内,凤璟气的双眼通红,恨不得把面前的茶盏砸在自家手下的脸上。
一个个都跟他说放心,说凤曦此番在劫难逃,日后他凤璟必是九五之尊。
可现在呢?
谁来告诉他凤曦是怎么出现的?
而且明州这些贱民不是恨死凤曦了么?怎么现在竟这般维护她了?
没错,直到现在凤璟都不敢相信,他筹谋了这么久,眼看就要成功的计划居然破灭了。
“殿下,此事实在蹊跷,我等也不知护国公主与驸马何故在此……”
说到这里,身为凤璟亲卫队长的追命忍不住道:
“或许,或许是陛下倾力相助,这才让他们有了潜逃出盛京的机会?”
“好,好好好,父皇,又是父皇!”
凤璟冷笑,果然,果然他那冷心冷情的父皇眼里只有凤曦,只有凤曦才是他的女儿,他们都是捡的!
“殿下息怒。”
追命低头,将眼底的放松全然藏匿。
若非穆世子提点,让他将此事引向陛下,他今日恐怕很难全须全尾的从这里出去了。
“世子,非是属下危言耸听,实在是护国公主与驸马出现的太过诡异,就属下之前得到的消息来看,他们似乎在咱们自京城出兵之时就已经抵达明州了……”
贾立面色阴沉的站在穆清则跟前,别说那边的太子凤璟等人,就是他也觉得此事匪夷所思。
就算凤曦等人与他们同时出发,日夜兼程赶来明州,那也不可能在他们消息中所说的时间抵达……
“或许一开始那家人跟现在凤曦与祁霄根本就是两批人。”
穆清则揉了揉眉心,比起面色阴沉的贾立,他似乎并不关心凤曦与祁霄是如何来到明州的。
因为他知道现在追究此事已没了意义,明州叛乱再怎么咬文嚼字,也不过是个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的结局。
自古皇帝对儿女亲族总是宽容的,更不要说凤曦还是盛德帝最宠爱的嫡公主。
再加上如今的凤曦明显已得了明州不少百姓的民心,此番回京她或许不会被赏,但却肯定不会被罚。
所以事到如今,明州之事已不再重要,反而是对付护国公主府的下一步计划更加关键。
“罢了,我本想借此事扳倒凤曦与祁霄,顺便留下凤璟那条狗命。如今看来凤璟还不能死,至少在他帮着我们扳倒护国公主府之前不能死。”
穆清则叹了口气,终是提笔写下一封家书,对候在一旁的贾立道:
“将此书传与爷爷,就说京中局势不明,他老人家也该出来瞧瞧了。”
“是。”
在穆清则与凤璟复盘失败的同时,另一边的清泉便只能用欢欣鼓舞来形容。
原本清泉所有人都做好了会被攻打,甚至是被屠戮的准备,谁知峰回路转,他们竟与公主有了同袍之情。
可不就是同袍么?
他们中好些人还跟公主学活干活治病呢!
“昭明殿下,您真的是昭明殿下吗?您明明是个好人,为何当初那些狗官要如此诋毁于您?”
“可不是,就殿下这毫无架子的模样,她怎么可能是那种收刮民脂民膏的人!”
“对,俺们也觉得公主不是那种人,公主还给俺娘看病呢!”
……
对于习惯了官员高高在上,从来不将百姓疾苦看在眼中的明州百姓而言,凤曦简直就是国民好公主。
毕竟她今日若是不说,他们谁知道她是公主啊!
面对百姓们的夹道欢迎,甚至恨不得向她丢手绢的样子,凤曦却只是摆摆手道:
“你们就别赞美本宫了,本宫虽没贪了你们这些年所有的钱财,但也是拿了其中一部分的。所以你们是不是傻?居然还替本宫打抱不平起来了。”
凤曦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她是没贪没用,可原主却是用了却又不管他们的。
就这治理手法,不能说罪大恶极,那也多少是个帮凶了。
然而对于一众与她相处过的穷苦百姓而言,她这番实话非但没有浇灭他们的热情,反而还让他们更加认可了她。
毕竟哪个官员会直说他们的短板,会与他们这些百姓推心置腹?
一州知府尚且高傲,何况是公主?
再加上有凤璟这个草菅人命是非不分的太子做对照组,凤曦这公主简直不要太好。
因此在一众百姓更加热烈的彩虹屁中,凤曦终是无语道:
“行吧,不是本宫太强了,而是本宫的对手们太菜了。全靠同行衬托,全靠同行衬托!”
一众百姓一直将凤曦等人送回了清泉县衙,直到此刻凤曦与祁霄才能跟宋以春等人关起门来说话。
对于宋以春而言,凤曦就是昭明公主,祁霄就是驸马的事儿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所以话题很快就转向了明州的未来。
这明州之主都在眼前了,不找她规划找谁规划?
而凤曦与祁霄在明州待了这么些日子,自然也是把明州情况了解了个彻底。
甚至准备给明州送些新型种子,将之往粮仓的路子上引,同时吸引各地商贩前来做生意。
“这叫优惠政策官方扶持,你们现在不懂没关系,等祁霄懂了你们就懂了。”
凤曦拍了拍祁霄的肩膀,表示你们不相信本宫可以,但你们不能不相信可靠的祁霄啊!
对此前两日就被凤曦塞了本经济杂志,至今还在研究的祁霄很无奈,因为到底你是公主我是公主这句话,他都快要说厌了。
好在他确实很有公信力,宋以春等人还真就被这话给安抚了。
从他们这边昼夜兼程送信回京,到京中旨意抵达明州起码要小半月时间,期间清泉与府城依旧会处在僵持阶段。
好在由于事情大致有了方向,两边的对质也基本上可以算作和平,因此祁霄与凤曦便以身份有变不方便外出为由,整日整日的待在了柳宅。
如今的柳宅与其说是柳家,不如说是一座临时公主府。
因为在那日大军撤走之后,凤曦与祁霄便明确表达了一件事,他们希望将清泉县建成新的明州府城,并任命宋以春为新任明州知府。
对凤曦这位公主而言这只是一句话,但对于宋以春与整个清泉来说却是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便是城中百姓日后的安置问题。
经过之前回乡被赶之事后,城中的百姓几乎都不再愿意回到家乡,而是想直接留在清泉。
而同样的清泉想要升为府城,也必须进行一番建设,彻底扩大县城的面基。
这圣上的圣旨可以等,重建却是等不了的,尤其他们都已经在凤曦这儿得了准信儿,自然要提前干起来。
因此不止是宋以春这个未来知府,就是柳家兄妹与闻兴等人都忙得热火朝天。
这是他们的故乡,也将是他们未来的希望。
如此一来,这终于闲下来的凤曦与祁霄倒是终于有时间出门,去青州看看苏老夫人一家了。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不过几日未登门,苏家便又遭遇了一次变故。
就在前夜,苏家竟被一伙贼人突袭,一家三口险些命丧贼人刀下。
“你们猜怎么着?那些贼人可不是翻墙进去的,人是直接从后门摸进去的!”
“还有这等事?苏家也真是心大,这财不外露的道理总该懂吧!她们家都这般殷实了,还不把自家家门看紧一点儿!”
“啧,谁说人没看紧?人看的紧着呢!要不然苏家那三个女人怎么会只是受了惊吓,而不是被人三刀六洞?”
“就是,那些人都被抓了!被人苏家的护院抓的,当晚就扭送到官府去了!”
……
近来苏家大事不断,先有千金难求引无数世家贵人垂涎的香露,后又闹出分家吵架等烂账,青州百姓们想不关注他们都难。
因此祁霄与凤曦这一路走来,基本就把苏家前夜发生的事儿听了个七七八八了。
首先就是苏家进了贼,且这些贼手里应该是有苏家院子的钥匙,竟直接就进了苏家,甚至险些伤了苏家三人。
只不过祁霄与凤曦早就知道香露是精贵东西,肯定是会有不少人暗中觊觎的。
既然危险是他们给苏家三人带去的,且银子大部分也是他们拿了,他们自然就要保证苏家三人的安全。
因此百姓们口中所谓的苏家护院,其实就是他们留在苏家,替他们看守钱财的暗卫。
对于这些暗卫而言,抓贼只能说是杀鸡用牛刀,一抓一个准,跑一个算他们输!
所以那些贼人自然是啥好处没捞着,都进府衙吃苦去了。
可问题来了,那些贼人是如何拿到苏家钥匙的呢?
这个问题也是凤曦与祁霄来到苏家,问躺在床上养病的苏老夫人的第一个问题。
“还是两位东家有先见之明,若非您二位给咱们三个妇道人家留了人,咱们今日恐怕就见不到二位了。”
床上的苏老夫人面色苍白,明显是受了惊吓,甚至因为惊吓而摔了一跤,这才不得不待在榻上。
而苏雪与苏静母女则侍候在旁,脸色也同样难看。
她们是未受伤,却也明显有话想说而不能说。
终于苏老夫人擦掉了眼角的泪水,语带哽咽道:
“实不相瞒,老身觉得那贼人手里的钥匙来自苏泉,是他离家后怀恨在心,又或是受了云香那毒妇蛊惑,想要将我三人置于死地,好名正言顺的霸占如今的名香阁。”
尽管苏老夫人话音悲切,话中的意思却无比清晰。
因为知道如今的苏家打眼,所以她们平日里都是将钥匙随身带着,出门也是有暗卫跟随的。
其中苏老夫人与苏雪极少出门,一个坐镇后方一个打理铺子,只有苏静时常外出谈生意。
而同样的,苏家对她的保护也最严密。
除了她们三人,便只有凤曦祁霄这两个东家还有苏家钥匙,按理说贼人只能翻墙入内了。
可他们就是走的门……
而除了以上提到的人,还有一个人是曾经拥有钥匙,后来却又被苏老夫人收回的。
很显然,这个人是苏泉。
尽管苏泉被赶出去时是把钥匙还了的,可在他搬出去前收拾家私期间,他完全是有时间拿钥匙出去复刻的。
同样的,一旦贼人入府杀了苏家三人,她们的财产便会顺理成章的被苏泉继承。
因为对于苏老夫人三人而言,苏泉便是她们最近的亲属,也是唯一的亲属……
无论从行为动机还是结果利于谁来看,苏泉的嫌疑都是最大的。
“老夫人的意思是,希望我夫妻二人饶苏泉一命,不要因此事追究他的责任?”
祁霄坐在桌边,手中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手心,俨然一副希望苏老夫人慎言的模样。
因为有些话他可以听听,但他身边的小凤凰眼里可是容不得沙子的。
好在苏老夫人只是看了祁霄二人一眼,便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东家莫要误会,事实上老身在当夜便已将此猜测上报府衙,希望他们能严查此事,还我三人一个公道。”
凤曦挑眉,她倒是没想到这老太太清醒至此,竟真要大义灭亲。
但说来也是,她儿子可是为了钱财要杀了她们一家啊。
“只是二位东家有所不知,尽管老身已将疑点上报,府衙却半点没有想要仔细查问的意思。府衙捕快的确去苏泉府上询问了两句,可他们得出的结论却是苏泉从未做过。”
苏老夫人叹气,若是府衙仔仔细细盘查一番后说苏泉没有,她也不至于那般恶毒的揣测自家儿子。
可这般虎头蛇尾的调查,以及一日多的询问却没能从贼人口中套出半点有用的消息,实在让苏老夫人不敢苟同。
“二位东家或许不知,我们苏家如今也交好了一两名差役,让他们暗中给我们递些府衙的消息。就在今早他们竟告诉我们,那些身在牢中的贼人根本就没被上刑!”
终于,一旁年岁最小的苏静忍无可忍道。
一日多过去了,那些险些要了她们一家性命的贼人竟在府衙中活的好好的,这怎能不让她们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