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黄鼬上门
王二憨回到县衙,报告赵铁手:“捕头,在宋灵珠家没看到大混子。”
赵捕头皱了皱眉:“那去哪了?你问宋寡妇了没?”
王二憨说:“宋灵珠也说没见到大混子。”
“这就怪了。”赵捕头十分费解:“二混子呢?”
王二憨道:“我也没看到二混子。”
赵捕头:“宋寡妇呢?看到没?”
王二憨:“看到了,还是那么水灵,正在自家菜园种地。”
赵捕头深呼吸一口,憋住怒火:“我是问宋寡妇见到二混子没有!”
“哦。这我没问。我现在再去问。”王二憨扭头就要出去。
“回来!”赵捕头怒喝道。
“啊?”王二憨迷茫地望着赵捕头。
“算了,你歇着吧。”赵捕头躺回太师椅,放弃对王二憨的治疗。
“你把孙大精给我叫来。”赵捕头无力地挥了挥手。
“哦。”王二憨出去找孙大精了。
这时,一股骚风吹过。
一个身影出现在赵捕头面前。
“黄大仙,你怎么来了?”赵捕头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定了定神问道。
得,孙大精没来,黄大仙来了。
“小赵头,你胆子不小啊。”那身影转过来,是一只黄鼬穿着小孩的衣服。
它像人一般直立着,说话不大声,语气阴恻恻的。
“大仙,我没有啊,我一向对您十分尊敬啊。大仙何出此言啊?”赵捕头心里虚了几分。
“哼!”黄鼬道:“狗妖呢?”
“不知道啊,我没见过啊。是二混子接待的日天大仙。”赵捕头把责任推掉。
“哦?怎么个接待法?”黄鼬问。
“就像平常那样啊……”
“哼!”黄鼬语气严厉起来:“现在庙主在找狗日天,事情不小,你可拎清楚点!”
“庙主在找狗日天?怎么回事?”赵捕头吃了一惊。庙主可了不得,是位呼风唤雨的大妖,跟庙主比起来,眼前的黄鼬都是喽啰。
“哼!狗日天拿了庙主的印章去征收童男童女,现在童男童女没见,狗日天也不回来复命!”
“童男童女没征收到也就罢了。把庙主的印章搞丢了,可是大不敬!”
“嘶,确实。不该啊。”赵捕头倒吸一口凉气:“可是您找我也没用啊,这个月我确实没见过狗日天。”
“我不管,狗日天是你手下招待的,你就给我处理好。我限你三日之内,找回印章!”
“这……有点难啊……万一,狗日天不是在我这里走丢的呢?”
“哼,我在别的山头打听过了,狗日天昨晚进了你的辖区,就没出去过。你别给我推三托四的,惹急了,我上报庙主,有你好看的!”
“别,别。我尽量,您先等消息吧。”
“呵,这才对嘛。”黄鼬语气缓了下来:“都是兄弟,同样为庙主办事,都要尽心啊。”
“别这么说,我是朝廷的人。”
“哈!”黄鼬似乎听到了极好笑的事。
不过它懒得跟赵捕头纠结于此,它转身走进内堂,似乎对赵捕头的府邸十分熟悉。它一边走一边说:“这三天,我就不走了,等你消息。”
“啊这……”
“别忘了供奉。影响我修行就不好了。”
赵捕头没有回答,脸色阴沉地望着黄鼬的背影。
“供奉……”
……
“捕头,我来了。”孙大精拜见赵捕头。
“妈的。”赵捕头骂了一声。
孙大精吓了一跳,抬眼望了望捕头。
“不是骂你。”赵捕头说:“他妈的,黄大仙又来了。”
“啊?来干嘛?”
“就是这破事。他妈的二混子可能把事情搞砸了,现在大混子也不见人了。”
“你打听打听,大混子和二混子去哪里了?”
孙大精说:“我刚从街上回来,听人说二混子在蝗田呆了一早上,又去宋寡妇家了。”
“王二憨又说没见到?你再去看看。”
“那傻憨,定是被人骗了。我这就去宋寡妇家看看。”
“哎,等一下。”
“您吩咐。”孙大精又回过身。
“黄大仙要供奉,你带一下吧。”赵捕头压低了声音道。
“嗯……好。”孙大精犹豫了一下,接受了任务。
孙大精转身出去。
“哎,等一下。”赵捕头唤住他。
“捕头有何吩咐?”
“从后门走。”赵捕头说,“前门有几个刁民堵门,哭天抢地的,说小孩丢了,让巡捕房去找。哪有这些功夫啊。”
说着,他拈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咀嚼,又呷了一口茶,指了指后门,说:“从这走,躲开那些刁民。”
“嘿。”一个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黄大仙?”孙大精悚然一惊,环头四顾。
“哈。”声音从孙大精的肩头传出。
孙大精扭头一看,黄大仙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他的肩膀上。
“那些小孩是我吃的。”黄大仙尖细的声音传来。“太小了,不够塞牙,今晚帮我寻个大的。”
“记住,要处子。”
“对了,今晚我想吃女的。”
“找个水灵一些的。”
县城有几万人口,少一两个,没啥影响。
何况,要是自己不带大仙去,大仙自己也能找到。
一动起手来,惹怒大仙,说不定就不是少一两个的问题了。
生灵涂炭都有可能。
所以啊,我是为了县城百姓的安居乐业,绝不是为了自己私利。
——这么想着,孙大精的心里舒服了些。
心安理得了。
他带着黄大仙出门了。
准确地说,是黄大仙骑着他出门了。
孙大精心里暗自腹诽:“今晚要吃水灵的处女?他妈的,上哪找去?最好还是独居的,别闹太大动静。”
“诶,对了,宋寡妇好像是望门寡,应该是处子。”孙大精忽然想到。
“这两件任务不就可以合并成一件吗?”
“先找宋寡妇问话,问清楚了,再供奉给大仙。”
“对,就这样。”
孙大精打定主意,带着穿着小孩衣服的黄鼬往宋灵珠家走去。
天色已经昏暗,旁人看去,仿佛一个成人带着一个小孩。
……
“咦,天黑了?可以上床了吧?”
祈青从土洞里钻出来,冲进房屋内。
宋灵珠坐在堂屋,就着昏暗的油灯,做着针线活。这是她收入的主要来源。
她看见祈青,脸上泛起一阵喜色,站了起来,刚要打招呼,祈青已经一阵风般冲进卧室。
宋灵珠对祈青的来去如风已经习以为常,现在习惯了,隐隐还觉得有点冷酷的男子汉滋味。
正胡思乱想着,外面来了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