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壮哉我大天朝(完) (1)
某某牌辣椒酱又告罄了!
某某家的干辣椒又告罄了!
某某淘宝家的新辣椒又告罄了!
从来都知道明星有带货能力,今天竟然发现综艺节目还有带货能力!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辣椒酱还有卖完的一天!
各种合约雪花似的朝南城飞来,只求在《舌尖2》中占一席之地。
“?为什么发给我?我只是个投资商。”江南随手一翻,呵,还全是关于吃的的,腐乳,腊肉,腊鸭,腊鱼……红豆沙?“这都什么鬼?”
“不给你给谁……”许巍嘲讽道,“连我这总导演都没有话语权,呵呵,一看就是投资商当家啊!”
“许叔,说话不要这么酸,总导演是多么大的荣耀啊,别不当回事呀!”
江南,你究竟多么……才能说出这种话!“连陈清水的权利都比我大!”许巍大声吼道。
“呃……能者多劳不是吗?也不是,我是为了您好啊,《楼兰》刚拍完那会儿您不是要去旅游吗,现在多好的机会啊,不去白不去啊,我可想去了……”
不知道有个词叫做今非昔比吗?他一直都是劳模的形象啊!
“您也不想一想,要是您去了,该怎么说,欺负人?咖位不同,地位不同。”
许巍瞬间就被治愈了,也是啊,他的能力有目共睹,跟他们一块不是欺负人吗?“那好吧,那你手里有好本子吗?”
有好多……“给您发过去吗?”
许巍摆摆手,“还是算了吧,你说得对,是该歇会儿……”
那您说这个干嘛?“第六期后期做好了吧?”
“嗯,做好了,后面还有吗?”
“《舌尖3》吗?”江南苦笑一声,“有也轮不到我了,这么多人盯着呢!”
许巍心里过了一遍,也是,江南这次赚了不少呢,《舌尖3》成了香饽饽,谁都想咬一口。“那也不是啊,要不是你……”
“许叔,”江南出声打断,以免许巍继续说下去,“没我什么事儿,我只是投资了而已,所有的功劳都属于演员,导演和所有的工作人员。”
许巍没出声,不过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但是你给了他们凝聚力。
《舌尖3》如期播出,也如期收获了一摊子口水。
在大草原上吃着地道的烤羊肉,上面被烤焦的孜然粒散发着独有的清香,木签子上的羊肉肥瘦相间,瘦肉呈金黄色,肥肉金白,上面还冒着金色的油脂,一根木签子上有七八块羊肉,正在烤着的还有几十串……
当初那些跟拍的摄像师差点没把舌头顺着口水吞下去,直呼节目组太坑人。
不过观众看这些的时候可没问道烤羊肉的香气,从这点来看,观众还是十分幸运的。
【小绿兔子:果然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啊……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香气,想吃,好想吃!】
【北极熊:为什么你又来了?小绿兔子见你好多次了呢】
【小绿兔子:呵呵,好巧,我也见你好多次】
【dgs:楼下撸串走起!】
【纯品:感觉这个节目能够带动一条街烧烤摊的经济发展!】
【老胡子烧烤摊:我说……我就是开烧烤店的你们会不会拍我?】
【新宇烧烤:哈哈哈,我也是,今天人异常地多!】
【正宗新疆烧烤:哈哈哈,我也是,今天生意真好!开心!今天挣好多钱!】
【张记麻辣小龙虾:什么时候做个关于小龙虾的,本人绝对去烧香拜佛!】
【人间词话:今天人怎么这么少?不正常!】
【小绿兔子:大晚上看这个,谁受得了?我现在就在我家楼下】
【人间词话:正准备去呢!】
【张记麻辣小龙虾:……】
六期,一个多月播完,网络播放量却达到了30亿,30亿并不多,但是《舌尖2》的口碑却无人能及。
壮哉我大天朝,一时之间,吸引了无数的外籍游客。
“超级爱吃牛排,现在我爱上了羊肉串,简直是太美味了!这个味道,我已经爱上了他!”
“非常喜欢海鲜,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海鲜!龙国的做法太多了,我都吃不过来,我决定再待两个星期!不,一个月!”
“身为龙国人真是无比幸运!真恨现在才意识到龙国有这么多好吃的,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来这边旅游!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准备常驻,还好不需要什么绿卡什么的!”
“江南,真是多亏了你!”陈述,很想握住江南的手,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但是他现在已经不能控制自己激动的心情了!
他……他想去外面唱歌,想去跳舞,想去大喊!
“全是大家的功劳,和我没多少关系,”江南义正言辞道,结果陈述更加感动了。
真是,真是太……不重名利了!这是多么大的功劳都能眼睛都不眨地给推出去!他,他都做不到这一点!
“陈导……真的和我没什么关系,全是你们的……”
“江南,你不用再说了!”
“陈导……”江南有些汗颜,她真的……
“我们都懂得!都懂得!”
你们懂什么啊……
“江南,我能问一下《舌尖3》是怎么打算的吗?还是这种流程?”
“这个我也不清楚,具体的还要看央视那边怎么打算。”
“江南,咱们也这么熟了,这些东西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吧,告诉高速我呗!”
“陈导,这个我真的不清楚。”嘴上的笑容有些难以维持怎么办?
“哎呀,我都知道,你不清楚,不过你不清楚的事往我这说一点我就知足了!随便来一点。”
江南收起脸上的笑,“陈导,这个我真不知道。”
陈述有些尴尬。
“怎么说呢,想必你们也尝到这次的甜头了,这次许巍导演全程没有插手,一方面是为了他,一方面也为了你们,许导那边占了个名头,而你们这边却是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我能理解您们迫切想要做好一切的心,但是,这也需要时机。”
“这么说吧,如果有《舌尖3》,导演演员绝对不会重复,而且,以后有什么综艺,电影,纪录片,电视剧,关于龙国传统文化,美食,美景,恐怕不会单独交给某一个人了。”
“这点,陈导就不要再期待了……”
“能力有目共睹,千万别在小地方上跌倒,不然,就太得不偿失了。”
江南冲着陈述点点头,转身离开。
☆、十八 前世篇——民国篇(一)
向晚晴重生回到了民国四年。
身边没有镜子,只有望不尽的大水,以前她没有见过海,今后她亦不曾见过。
这是民国四年发的大水,起于珠江,绵延至两广、湘省、赣省四省一百县市,死千万,哀鸿遍野,生民怨道。
要问她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前世她从广东一路逃到湖南,进了湘省有名的戏班子,一时之间也是风光无限,后来入了少帅府,不知让多少人钦羡,可再后来呢?
向晚晴闭上眼睛,眼眶周围空空,却连点泪水都没有。
她怎么会知道?她知道的清楚,重活一世,此生不再入湘省!
“晚晴……你说我们能,逃出去吗?”苏芒眼神空洞地望着无边的大水,田地被淹没,房屋倒塌,他们待得地方是一处山坡,恐怕过一会儿水就会漫上来。
能,你当然能,不然怎么会有后面的一系列的事呢,不仅这样,你还会得到湘省郑少帅的青眼。
向晚晴看着渐渐漫上来的土黄色水波,眼睛深处只有望不尽的希望,她轻声笑道,“绝对会逃出去的。”
苏芒重拾起信心,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一定可以的。“小姐……”
“不是说了吗,现在大家没有主仆之分,以后不要再叫我小姐了。”向晚晴声音冷淡,心里一直琢磨着怎么出去。
向家在两广也是大家族,男人们都去打仗,家里剩下的都是女眷,大水一来,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她身上带着向家的宗祠灵牌,全是实檀木,重量几乎能拖死她。
就是这些东西到后来起了不小的用处,可惜,还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向晚晴紧了紧包袱,背着这些东西是游不出去的,她打算把这些都给扔了,前世背着这些逃了两年多,向家的列祖列宗从来没有保佑过她,举头三尺有神明,如果向家先祖看见这些,就请跟着她一起逃出去,今后,她向晚晴必定三叩九拜把他们的先魂给请回来!
晚上,水还未漫上来,苏芒熬不住,趴在地上睡着了,向晚晴去了一边找了石头把灵牌上的字给划碎,全抛到了水里。
然后又裹了些重要的东西,仔细放好,坐到了苏芒的身边,安心等天亮。
天亮了,就有船来,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能上这条船……
她不想坐这条船,因为这条船的目的地就是湘省。
早上,天还是灰蒙蒙的,向晚晴微微眯起眼睛,虚弱地朝着苏芒倒了倒,苏芒惊醒,“晚晴?”
“唔……天好像亮了,不知道水涨到哪儿了……”
苏芒又是一惊,趴在小山头上朝着下面望了望,看完,她心彻底凉了,整个人都跟失了魂一样,“晚晴!水就快上来了……咱们不会死在这里吧?我不想死啊!”
苏芒刚说完,一道闪电就劈下来,紧接着,豆粒大的雨点一个个往下砸,向晚晴抬眼看着天空,倘如是以前,她说不准能赏赏雨,填填词,现在,只能在这里等待。
她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雨势越来越大,眼看着涨势愈快,一艘带着斗篷的船从远处驶来……
“晚晴!我死不了!哈哈!我得救了!得救了!”苏芒也不在乎身上脸上全是雨水,胡乱擦了擦就站起来招手!
“这儿!这儿呢!”喊完,又转过头看向晚晴,“晚晴,船来了,我们得救了!”
上船的事情在意料之内,也在意料之外,苏芒往前抢的时候失手把向晚晴给推下去了,向晚晴没扑腾两下就沉了下去,只留下船上地上一群群惊讶的人还有脸色煞白的苏芒。
苏芒咽了咽口水,“我……我不是故意的!”
“小姐!我去救我家小姐!”苏芒哭着就要往下跳,却被划船的人给拦下来了。
“只能说她命不好,现在人命才金贵,死一个少一个,小姑娘可别送死去!”
“可是……”苏芒脸都哭白了。
“可是什么?人是自己掉下去的,怪谁!多了一个船位,要走的上来。”船夫吆喝着。
又是一场血的厮杀,男男女女,掉下去的也有几十人。
船夫倚着船舷笑着看着这场闹剧,根本不似刚才说“人命最金贵”的样子。
船划走,带着的波浪又被雨点给打散了,小山坡上一个人都没有,恍惚间有种莫名的平静。
逃亡的路上无数艰辛,向晚晴游到死,又在两广等了三天,终于把那个戏班子给等到了。
没有名字,但是这个戏班子在后来的日子声明斐然,这根本不像一个戏班子,倒像一个祖宗,专门被人请来供着的!
一个白发老头,一个年轻的男徒弟,就是这个戏班子最原始的组合。后来白发老头成了不出山的头头,男徒弟成了台柱子,专门唱武生的。
据说,这个戏班子的人全是师徒二人一路上收来的。
“姑娘醒醒!醒醒!”向晚晴睁开眼睛,蜷着身体把自己给抱起来,“这儿是哪儿?”
“小老儿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姑娘倒在了路边,现在怎么样了?”
向晚晴的声音说不出的清哑,“咳咳,我没事,谢谢您……”
白发老头顿住动作听了小会儿,从包里掏出一包药来,是西药,“这个时候染上风寒就不好了,姑娘先把药吃了!”
向晚晴没有怀疑,直接吞了药,然后又从自己身上背着的布包里拿出块玉环,“爷爷……咳,我这里没有别的东西,只剩下这些东西,希望您别嫌弃……”
白发老头眼中闪烁一下,淡笑着推开向晚晴的手,“姑娘将小老儿看成什么人了?不过,姑娘要是不嫌弃,这一路上就和我们一起走吧,”
向晚晴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如此就麻烦您了……”
稍作休息,三人便启程了,向晚晴没有问师徒二人要去哪儿,白发老头也没问向晚晴要去哪儿。
白发老头姓乔,徒弟也姓乔,向晚晴交换了姓名,一路上,风寒痊愈,乔老头更加庆幸自己把这个丫头给救了回来,这可是一个好苗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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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篇走起(/w),有想看的吗?
☆、十九 前世篇——民国篇(二)
昆曲,起源江省,乔老头就是从那里走出去的,到处唱昆曲,可不是为了后世那些宣扬传统文化,只是想要口饭吃。
可是向晚晴,这个路边捡的小丫头,却把这些东西弄得不一样了……具体他也说不清楚,只听着这个丫头从南唱到了北,被天灾折磨的心被洗涤了。
干干净净。
他们挣了不少的路费,哦,不,是孤苦无依的祖孙三人的上路盘缠。
这个丫头的点子怎么就那么多呢?乔老头子一直有点疑惑,晚晴不似小家小户出来的人,当初拿出来的玉环就值不少钱,对赚来的银子也不甚看重,唯一比较在意的就是随身携带的布包……
这天,乔老头子提嘴问了两句,“晚晴,你以前家里……”
向晚晴神色稍顿,对着乔老头子缓缓笑道,“还以为爷爷不会问呢,我是向家人。”
乔老头子神色一凛,向,原来是这个向……
向晚晴叹了口气,“家里人走得走,逃得逃,我不小心掉水里了,醒来就看见您了,包里的东西是向家祖先的牌位……”
乔老头子抬手打断,示意她不必再说了,或许这些话里面还有隐情,但是……毕竟是一个丫头啊……
她不知道要不要说……向晚晴看着看着乔老带着疼惜的眸子微微垂下了头,是不一样的,朝夕相伴的姐妹能转眼给她卖掉,一个陌生人却能心疼她,走一步看一步吧……
三人走走停停,走到哪儿,唱到哪儿,名声也渐渐打起来了,有了向晚晴的加入,这条路似乎更通畅了,毕竟在向晚晴的记忆里,这个时候,“戏班子”还在磨着呢。
有了名声,自然也有其他东西混进来,这些对向晚晴来说不算什么,去把大乔和小乔气得够呛。
“什么东西!仗着自己有点臭钱就……!晚晴,不用理会那些人!哼!”一个没权没势的戏班子,人气成了催命符,一群花天酒地的少爷想要把晚晴抬回去当姨太太!怎么……怎么可以!
“实在是欺人太甚!晚晴……”前一秒还义愤填膺的小乔下一秒就跟泄了气似的,“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这么……”
小乔一定不知道后世有个词叫做淡定。
向晚晴把玩这那几个口口声声说要把她抬回去当姨太太的人送来的玉佩,珠串,满不在意地笑了笑,“你们生什么气?这些人全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他们也只能占占口头便宜,抬回去?呵,谁敢?”
向晚晴可不是说自己怎么怎么着他们不敢,而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抬回去的姨太太……啧啧,都比她身份地位高多了,抬回去?她进得了门吗?
也就是说说而已,送些无伤大雅的小东西,找找乐子,要是真抬了,家里的大人得把他们给揍死。
说到底,还是些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而已,她对小孩子一向大度。
小乔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喃喃着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倒是大乔脸色好了许多,不过还是心惊地嘱咐道,“晚晴,你还是小心些……”
向晚晴点点头,她对付小孩子还是有办法的。
从两广那边来的戏班子唱戏很好听,唱旦角的那个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还是个难得一遇的解语花,同样,也是多高龄之花,向晚晴对于某些人向来敬而远之,她只在十几岁的少年中游走,充当个知心姐姐的角色。
“晚晴,我一定会来娶你!”
这孩子,说什么呐……
“晚晴,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一时冲动,一时冲动而已……
“晚晴,你为何不说话?”面目俊秀的少年很是焦急,仿佛只要向晚晴应一声,他就能心想事成一样。
你不说抬我当姨太太我没法接话啊,你让我一个姐姐说什么?“晋生……”向晚晴带着姐姐的慈爱叫了程晋生的名字。
程晋生一个激灵,目光里露出几分痴迷,“晚晴,你、你叫我作甚?”
向晚晴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整了整坐姿,给程晋生端了一杯茶,柔了声色,给程晋生灌了好大一碗鸡汤,“晋生,现在家国危急,怎能只考虑自己,风花雪月一场空,只有报效国家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我一介女子,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希望……”
“晚晴!你不要说了!”程晋生摆出尔康手,“我都明白的!是我幼稚,是我轻重缓急不分!这么多年的书我都白读了!晚晴,放心吧!等到我实现了民族大业,我一定回来娶你!”
程晋生握着拳头站起来,咬着下唇,对着向晚晴道了句,“等我……”
十年八年后姐姐都成老姑娘了呢,谁还等着你啊……
向晚晴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而程晋生的茶未喝,已经半凉了,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连茶都留不住了。
小乔从帘子后面走出来,看着向晚晴端着绿茶不满地皱了皱眉,“别喝了,天越来越冷,以后要么喝红茶,要么喝花茶,绿茶,留给客人喝!”
小乔不仅对绿茶抱有敌意,对客人也抱有很大的敌意,小乔转头回去泡花茶,想说两句话又说不出口,只能心里嘀咕两句,这都第几个了!
程晋生走后的第三天,程家的管家给向晚晴送来好礼,管家文质彬彬,一袭青衣布衫,虽然朴素,但料子却很好,他一脸喜色地朝着向晚晴拱拱手,“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我家小公子对向小姐情根深种是情有可原啊!”
向晚晴垂首一笑,只把程管家给看个半呆,百闻不如一见,真是情有可原!
“程管家说笑了,晋生现在如何了?”向晚晴也没说把程晋生当弟弟看之类的话,说实在的,你把人当弟弟,只怕还当不起。
程管家大笑,“哈哈!老爷夫人都说少爷认了个好姐姐,平时死活都不看书现在竟然能在书房坐上个半天,”程管家又压低声音,“老爷夫人准备选个好日子,认向小姐做义女,不知……”
怕以后“旧情复燃”?“想”认她做义女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吧!“多谢程夫人程老爷抬爱,不过,晚晴准备去往北六省,认义女一事就算了吧。”
程管家错愕地张大了嘴,“向小姐,这……”
向晚晴挑挑眉,她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以后山水不想见,还旧情复什么燃?“以后也不知几何相见……”
“向、向小姐,这实在是……”他就是来通知一下的!
“还劳烦程管家帮忙劝说。”向晚晴点点头,放下茶盏。
老爷夫人绝对会弄死我!这张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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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课一直很多,没时间更新番外qaq
☆、二十 前世篇——民国篇(三)
程管家哭丧着脸出去,虽然向晚晴最后都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不过,向晚晴是程府义女的消息已经在上面传开了!
“不过是一个戏子!”暖房闺阁里,一个烫着卷发穿着旗袍的女子温温婉婉地吐出这几个字,眉眼如黛,却莫名让人不寒而栗。``
身边的丫鬟每没一个敢接话,苏春华瞧着书上的字,再没有看下去的心情。
珠帘掀开,走进来一个梳着头的丫鬟,气氛迥然,那丫鬟招手让其他人下去,屋子里的几个丫鬟忙不迭地跑出去,素晴给苏春华斟了杯茶。
“小姐,以后万不可说这样的话了……”
苏春华好看的眉毛不满地皱起来,“怎么……有本事做的出,还不许人说!”
素晴捧着茶试试温度,把茶往前递了递,“不是……小姐,程夫人放话出来了……”素晴咬着下唇,似乎这话有些难以启齿。
苏春华瞪大眼睛,“还不快说!”
“程、程夫人说,程夫人说向晚晴以后就是她的亲女儿,谁想要做什么,都得仔细掂量着!”
苏春华脸色煞白,抖着唇问道,“当真这么说?”
素晴垂着眸子,不安地看了苏春华一眼,“话是从程府传出来的……”
苏春华脸色更差,素晴急忙道,“小姐,想必程夫人也是为了您,义女更定不能入程府了!”、苏春华笑着,有几分凄惨,“呵!为了我?我与程晋生有婚约至今,也未曾见过夫人对我露出喜悦的神色,要是当真为了我把向晚晴打了杀了都好……这样,也好意思说是为了我?”
“小姐……”素晴的头又低了一点,苏春华站起身子,“呵,程府的千金,也要有这个命做!”
“小姐!”
苏春华冷冷地扫了素晴一眼,“放心吧,你小姐我也不是傻子,在赣省,有程府罩着,但是向晚晴也不会一直留在这儿。”出了赣省,那可不是程家的天下了。
苏春华只想到了出了赣省不是程家的天下,却没有想过无论在哪儿都不是她的天下,所谓愚蠢,如此是也。
程家不时地往向晚晴那里送东西,小小的客栈都蓬荜生辉,程管家把东西送到,向晚晴亲自把人留住,“程管家以后不要来了……”
“小姐,这?”
“在这边停得时间太长了,这些日子多谢夫人的照顾。”
程管家捋捋胡须,“是夫人与小姐一见如故。”
“我要北上寻亲,临走就不过府了,这是一点小心意,还望夫人笑纳。”向晚晴递过一只木雕的盒子。
程管家接过,盒子不重,倒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夫人也怕触景生情,才……小姐的心意程某一定会全数转达!”
向晚晴点点头,亲自把人送出去。
一路上,程管家都在好奇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倒像是玉石,不过玉石的话……
回到程府,程管家第一时间把向晚晴带的礼物交给自家夫人。
程夫人今年四十岁有余,身材姣好,面目是上了妆的那种精致,柳叶眉,杏眼,琼鼻,小口,“礼物?”
程夫人分出一丝眼神瞟了一眼“礼物”。木盒子,隐隐一股子檀香,虽然看起来不是很珍贵,但是实际价值远远超过了……程夫人心神一顿,端着盒子仔细看起来,看了半响,嗔道,“倒是个好东西!”
程夫人是个不缺“好东西”的人,程管家心里高兴,忙道,“夫人快看看是什么?”
程夫人笑着打开,里面是一支玉镯,细腻的羊脂玉,触手冰凉,程夫人静静地看了半响,半勾的唇抿直。
程管家心中一顿,“夫人,这东西不好?”
程夫人把玉镯给戴上,轻轻叹了口气,“哪里是不好,是太好了。”这只镯子远比程府送过去的东西贵重的多,向晚晴这是什么意思,她想想就知道。
程管家僵着一张脸不知说什么好,很快,他眼睛扫向盒子,“夫人!您看盒子里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
程夫人端着盒子看了看,果真,绒布下面是鼓起来的,里面似乎是藏了东西,她伸手摸了摸,连忙把绒布给拆开,是一张纸,写满字的纸,簪花小楷,字体颇具风骨,程夫人一行一行地往下看,越往下看,神色越喜,“老爷回来之后立马请他过来!不,程先,现在,请老爷过来一趟!马上!”
程先真的很好奇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不过,他也知道好奇心这种东西是最不能有的,他低头应道,然后直接去请他家老爷回来。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夫人那么激动,不管是什么,绝对是好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现在,天知地知,向晚晴知,程夫人知,其他人不知。
内外交患,硝烟四起,他们没有人,没有兵,没有武器,没有医药,只有一身的热血和傲骨,却白白死在战场上,何其可悲。
那张纸上写的是药房,消炎药,止血药,说到底,向晚晴对医药并不感兴趣,但是耐不住记忆力好看的也多,这本应该是几年后出现的东西,连国外都没有,不然,程夫人也不会那么激动。
药师真的吗?药效如何?只要制出一试便知。
程旭从工作的地方回来,解开军装扣子,快步走到后院程夫人住的地方,人还没到,就先让下人全出去,“夫人?到底是何事你如此着急叫我回来?”
“老爷,是好事!”程夫人满脸喜色,拿着纸的手直发抖,等待的这段时间,她甚至不敢把这张纸给放下去!生怕有什么好歹,现在程旭回来了,她的主心骨也回来了,“老爷,您快看看,可有用?”
程旭狐疑地接过那张纸,抖了两下,凝着眉看到,越往下看,神色越加凝重,“这是哪来的!”
程夫人按捺住心中的喜悦,“晚晴送过来的……老爷,这孩子是好意,您千万不要……”
程旭的确动了把向晚晴人给捆到程府的心思,不过瞬间就熄了这个念头,她既然敢送来,就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程旭笑了笑,“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晚晴是咱们程家的福星,也是你我的女儿,上天可怜,送给咱们这个女儿,有了这个,楚少帅一定……!”
程夫人点点头,如此甚好,她不想向晚晴因为这个送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是,晚晴既然有这个东西,可为什么还……
她竟然想不通。
程旭把东西收好,“不用着急把晚晴接过来住,这样,你亲自去给她送些东西,找个日子,我们把这件事给定下来!”
程旭摇摇头又道,“早知如此,就是让晋升娶了晚晴又如何,咱们活该没有这个命啊!”
程夫人温婉地笑着,“老爷说的不错,不比不知道,这么一比,春华那孩子……唉……”
一个懂事,懂时局的女子的确比一个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女子顺眼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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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开个金手指,醋鱼这一世是楚少帅哦,不知道看米看见
☆、二十一 前世篇——民国篇(四)
这个亲终究是没有认成,程管家回程家时,向晚晴和大乔小乔就启程向北,向晚晴坐在车里,摸着新打好的灵牌,露出了淡然的笑。 章节更新最快
北去一路风雨,向晚晴到达辽北的时候正是隆冬腊月,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地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主街的路上碾了一条条车轱辘印子,向晚晴从车里下来,被冷气激了一下,小乔紧随其后,手里拿了件藏青色的披风,披风上带着雪白的毛领。
小乔哈了一口气,“晚晴,赶紧穿上,省着冷。”
向晚晴把披风系好,捧着双手哈了哈气,突然而来的哈气把向晚晴的整张脸都堙在里面,青衣远黛,眉目似冰似画,小乔挪开眼,不自在地回到车里扶大乔下来。
向晚晴眉毛动了动,回头看了一眼,脸上表情略有缓和,“师哥,你送爷爷回去,我直接去张府,晚上回来。”
走了一路,戏班子的规模不是从前能比的,也出了许多有天赋的人,自然不用大乔小乔事事操心。
“晚晴,让你师哥跟你去!小青送我回去就行!”大乔的声音从车里传下,小乔也点点头,“毕竟人生地不熟,晚晴,我与你一起吧。”
向晚晴不再推辞,直接随着戏班子的人上了另一辆车,小乔对着大乔笑了笑,也跟着上了那辆车。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向晚晴没上妆,直接素面朝天地抱着琵琶唱了首曲子,“将军啊早卸甲,他还在廿二等你回家……
昨夜梦又去,商台末子添新衣,旧曲又一局。
北雪踏典狱,洒盐纷飞惑朝夕,青倌缠头碧,似故人束发髻。
满弧一别缺圆聚,堂燕又衔新泥,崔九宅邸绕梁余音寂。
你说江南烟胧雨,塞北孤天祭,荒冢新坟谁留意,史官已提笔。
那年红雪冬青,一袭水袖丹。,君还记,新冢旧骨葬头七。
宿醉朦胧故人归,来轻叹声爱你,君还记,铁马将军哽咽若孩提。
看过故人终场戏,淡抹最适宜,怕是看破落幕曲,君啊江湖从此离。
那年红雪冬青,一袭水袖丹衣,君还记,新冢旧骨葬头七。
宿醉朦胧故人归,来轻叹声爱你,君还记,铁马将军哽咽如孩提
那年红雪冬青,一袭水袖黛笠,君还记,新冢旧骨葬头七。
宿醉朦胧故人归,来轻叹声爱你,君还记,酒影里谁人覆你衣……”
曲终,向晚晴又抱着琵琶站起来,对着台下坐在雪地里的太太们鞠了一躬,转身,便要退下去。
这么冷的天还要坐在外面听戏,这是何苦呢……
“先别急着走着!”一个丹凤眼太太抱着个暖炉仰着头开口,神情有些倨傲,似乎有点看不起向晚晴这戏子身份,“我们请你过来唱戏怎么就唱了这么个东西……我听着这词,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呢!”
说实话,这位太太,我要是真唱,你懂不一定听得清歌词,我唱的清楚不是为了让你在这儿为难我。
台下上来了一人把向晚晴的琵琶抱了下去,向晚晴抚了抚藏青色的披风,笑得矜持,“曾有诗云: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不过我不怎么唱那些……
这首曲子也不是一点故事都没有呢,人人都说戏子无情,可是这故事里,却是将军无情,呵,我也就这么一说,就是告诉大家这歌没什么不是”好兆头“的意思,诸位要是不喜欢,我换一首罢了!”
台下一片静谧,向晚晴似乎都能听见雪落在头顶帷幔上的声音,这可是新中国了,这话也不算太惊世骇俗,怎么都不说话了呢?
刚刚问话的那位夫人掩着嘴咳了两声,坐着的一群太太都掩着嘴咳了两声,向晚晴拢了拢披风,慢慢转过身,对上一双暗如夜色的眸子……
绿色的军装,棕黑色的披风,人站的笔直,像一个苍劲的松,他帽沿上已经积了不少雪,衬得整个人都冷冰冰的,或许只有那人鼻尖呼出的气体足以证明,这是个活人。
肩膀两颗星,这是谁?向晚晴敛了心神,把脑海中的人一个个排除掉,只有刚才说过的“将军无情”四个字在脑海里循环,遭……了……
将军无情……
将军……
楚逍和向晚晴错身站着,他静静看着台上的女人,对着身后的副手道,“在前面填把椅子。”
张宇略有疑惑,楚逍又淡淡地看了向晚晴一眼,“我要听戏。”
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要砸戏台子呢,张宇忍着笑吩咐身后人,“去,搬两张椅子来。”
无论谁听戏,向晚晴都要下场了,张宇本想把人叫住着,可是楚逍都没有说话,接下来是昆曲,唱得是《桃花扇》,一共三折,《访翠》,《寄扇》,《题画》,时间不短,张宇看着楚逍兴致勃(缺)勃(缺)的样子,又对着刚才那个搬椅子的人吩咐几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桃花扇》唱完了,一段空场时间,虽然燃着火盆,台下并不暖和,楚逍不动,没人敢动。
向晚晴抱着琵琶从幕后走上来,后面跟着人搬椅子,她抖了抖披风坐下,拨了拨弦,开口唱道,“衰草连横向晚晴,半城柳色半声笛。枉将绿蜡作红玉,满座衣冠无相忆……
时光,来复去……
斜屏半倚,拉长了光影,重彩朱漆,斑驳了画意。
一出纸醉金迷闹剧,一袭染尽红尘的衣,唱罢西厢谁盼得此生相许。
灯下的影,粉饰着回忆,老旧唱机,轮回了思绪,一封泛黄褶皱的信,一支勾勒眉角的笔,花腔婉转着应和陈年的曲。
衣香鬓影掩过了几声叹息,冷眼看过了霓虹几场别离。
他还演着那场郎骑竹马来的戏,他还穿着那件花影重叠的衣……
他还陷在那段隔世经年的梦,静静和衣睡去,不理朝夕……
灯下的影,粉饰着回忆,老旧唱机,轮回了思绪。
一封泛黄褶皱的信,一支勾勒眉角的笔,花腔婉转着应和陈年的曲。
衣香鬓影掩过了几声叹息,冷眼看过了霓虹几场别离……
他还演着那场郎骑竹马来的戏,他还穿着那件花影重叠的衣……
他还陷在那段隔世经年的梦,静静和衣睡去,不理朝夕。
他演尽了悲欢也无人相和的戏,那烛火未明摇曳满地的冷清……
他摇落了繁花空等谁记起,为梦送行的人,仍未散去……
还有谁陪我痴迷看这场旧戏,
还有谁为我而停谁伴我如衣……”
琵琶声停了,歌声也停了,张宇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吸了吸鼻涕,这是谁搬来的来着,真是太实在了,不知道给弄个垫子着先!
他又看看台上鞠躬退下的向晚晴,用力闭了闭眼睛,不怪别的,怪这人唱得太……他都想骂这个“不是他”的人了!
张宇又小心地看了看楚逍,不过见楚逍也没什么表情,一如既往地没表情,“少帅?”
“唱的不错,”楚逍吐出这几个字。
得,没人敢找这位的麻烦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入了眼了,“少帅以后还过来听戏吗?”
楚逍看了眼张宇,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问这么个愚蠢的问题,“你不冷?”
“?”张宇坐如松柏,不过还是城实地点了点头,“有点。”
“那我为何还来听戏?”楚逍想起了向晚晴拨动弦时通红的手指,随开口道,“虽然临近年关,但是后方战争不断,点戏听戏适可而止罢……”
一言就把人家的收入来源给断了,少帅,您确定那位姑娘听了不会恨您?
------题外话------
第一首——音频怪物《典狱司》,第二首——图大《第三十八年夏至》都炒鸡好听,额,比较适合这个环境,就搬来啦~(/w)
虽然歌词占了字,但是多写了呢
☆、二十二 前世篇——民国篇(五)
两人后面还坐着几根坐傻了的萝卜,张宇看着这些七大姑八大姨心里忒不是个滋味,感觉就好像被坑了一样,明明少帅很满意的,可是又非常不满意!
楚逍踩着雪离开,张宇宛若被醍醐灌顶般去给向晚晴安排回去的车。
张宇一离开,开始想要刁难向晚晴那个人就瘫在了椅子上,手脚冰凉,摸着暖炉的手连点血色都没有,一双丹凤眼暗淡无光,旁边一衣着华丽的太太赶紧招呼两个丫鬟把三太太给搀回去,“这又是何苦呢,我们张家得了老五的好处,跟着元帅少帅,这可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这种福气,可不能让咱们给败了!这几天,让三太太不要出去了……”
大太太拢了披风离开,石子小路被扫地干干净净,其他人仍低着头站在戏台子下面……
向晚晴回到客栈,进门的前一脚又回头嘱咐小乔,“去张家的事儿就别和爷爷说了……”
小乔还未点头,大乔就推门出来。
向晚晴表情一顿,朝着大乔点头缓缓一笑,“爷爷……”
“爷爷什么爷爷!什么事儿不能和我说啊!”大乔侧过半边身子,见两人一个都不动,低头斥了一声,“还站着做什么?”
向晚晴还是没动,现在进去免不了被训一顿,小乔把手搭在她肩上,“师妹,咳,先进去吧……”
并不想呢,怎么办,向晚晴还是进去了,门一关,大乔的脸彻底耷拉下来了,“刚才陆府,陈府的人都过来把咱们的戏给退了,你说说你们两个做了什么好事!”
向晚晴一愣,朱唇微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连忙上去攀住大乔的手臂,央道,“爷爷,天地良心啊,冤枉,我们就排了台戏呀,别的可什么都没干……”
小乔也觉得不可思议,如果说得罪楚少帅,他们不可能直着从张府出来,难道堂堂一少帅,特别爱秋后算账?“师父,师妹的确没做什么……”
大乔板着一张脸,“没做什么人家能针对咱们戏班子?”
“爷爷,难道有人点别的戏班子的戏?还是有人给下战帖了?”
他还没注意过这个,“咳!这件事先放一放,晚晴,见到向家人了?”
向晚晴摇摇头,“没,就算见到了,他们也不一定会认的……况且,这个时候,父亲与哥哥们都在战场上呢,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不说这个了,爷爷,在这儿待得还习惯?”
“习惯,我这就半生飘零的命,有什么不习惯的,晚晴,什么事都要慢慢来……”大乔又要开始念经了,向晚晴连忙扶人坐下,“知道了,知道啦。”
北六省的戏班子的饭碗全丢了,客栈门前连个麻雀都没有,大乔每天都在发愁,向晚晴觉得好笑,“爷爷,你成天愁什么呢?”
大乔一副你不能懂我的哀伤的表情,“发愁的事儿可多了呢,咱们也不能这么坐吃山空啊,这么一大家子人呢,吃几天还不得吃没了啊……”愁死个人了都……
“爷爷这就不用您操心了,也就十几个人,还用您养吗?不过,咱们要在这儿留很长时间了,若不是我……”向晚晴略垂着头,神情十分哀伤。
大乔最怕向晚晴来这一招了,“好了好了……这边什么都好,没什么不好,坐吃山空就坐吃山空,反正咱们有金山银山!”
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事儿,日子过得舒服又惬意,不过向晚晴怎么想也想不通,莫不是有人觉得他们的戏没什么进步意义,要不,给改一改?
向晚晴提笔就写,写了两个字又把笔放下,连披风都没披就去敲小乔的门,“师妹?”
“师哥,反正咱们戏班子闲着也是闲着,不然,让他们去学堂教书吧!”
这教书也是有讲究的,戏班子里的人自然不能去教名门子弟,不过教教那些上不起学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乔眸子一亮,“我去安排。”
教书铁定是挣不到钱的,不过能挣个好名声,钱不钱的向晚晴也不在意,又安安静静地过了几天,向晚晴没想到她不找事儿事儿却来找她。
这一年的雪特别多,动不动就是鹅毛大雪,向晚晴早上出门去买东西,逛了逛书店,又去学堂听了两堂课,等回到客栈时却看门口围了不少人……
“怎么回事?门口怎么那么多人?”赶车的人刚要过去问一下,戏班子里的一个杂役就小跑了过来,隆冬腊月得头顶还挂着几滴汗,“小姐!先别进去着……”小杂役刚要牵车把马车往人少的地方待,人群里就爆发了一声厉吼!
“哼!我说在哪儿呢,原来躲起来了啊!走,我看你往哪儿走!”人群里闯出一个心广体胖如风如火的女子,一身深红色的棉衣,头发扎成了麻花辫,脸蛋被懂得通红,跟抹了胭脂似的。
这个女人要冲上来把向晚晴给拽下来!
“拉住她!快!”大乔脸也被气得通红,可是人群里不是愣住地就是呆住的,能把这位大姐拉下来的真一个没有。
“我不走,我自己下去。”向晚晴深吸一口气,从马车上下来,披风都没来得及披,身上还穿着冬式的旗袍。
那位大姐似乎是被向晚晴给镇住了,不自在地盯了向晚晴好半天,然后红着脸退了两步,想给她让个地方,大姐忽然又激灵一下,她可不能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来的!“你这个狐狸精,别以为躲到这里我就那你没法了!我跟你说,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认识你这张脸!”
向晚晴还没说话,大姐又指着她鼻子骂道,“哼!没话说了吧!有能耐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你就没本事承认吗?哼,要再让你这么一个省一个省走下去,得有多少人吃亏,得有多少家庭因为你……分……分崩离析啊!”
分崩离析这个成语您用的真是妙啊……向晚晴仰起头,嘴角向上勾起,“这位……夫人,您一直说我、是个狐狸精,做了那种伤、风、败、俗的事,可我还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事呢?”
大姐往地上啐了一口,“哼!你好意思问我还不好意思说呢!”
“那我来说……”
“我是破坏您的家庭了吗?”
“勾引了您的丈夫?”
“还是勾引了您的儿子?”
“说真的,我们戏班子也不是所有人都听得起的,如果我真的”勾引“了您的家人,那您说说,做那种伤风败俗的事的时候,我唱了什么曲子?”
“是《梧桐雨》?《汉宫秋》?《赵氏孤儿》?还是《窦娥冤》呢?”向晚晴每说一句,便向前走一步,声音不似唱曲子时那么婉转悠扬,却难得清澈。
大姐羞得说不出话来,就算没听过前几个,她也听过《窦娥冤》,她觉得她就像,不,她就是个傻子,把前面的台词给背完了后面的就搭不上了,得用什么话才能骂过向晚晴呢?直接问候人祖宗?
动作快于思想,大姐拧着眉,推向离她很近的向晚晴,手上的触感软软的,等看见人倒在地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干了啥!
“我不是故意的!”大姐看看自己的手,想要上前把人扶起来又不敢,神情又委屈又着急,红着脸马上就要哭了……
你哭什么?向晚晴揉揉脚踝,就要自己站起来,然后看见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掌很宽,很大,不时还有几片雪花落在上面,不过,很快就化了,很热。
“看傻了?还不起来?”楚逍向前倾着,执意没把手收回去。
向晚晴咬咬牙,把手搭了上去。
手被攥得很紧,向晚晴一只手拍了拍身上粘得雪,刚一拍完,头顶就罩上了一件军绿色的大耄,披风很大,向晚晴披着直接耷到了地上,楚逍没有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目光专注又澄澈,向晚晴不自在地移开眼。
“把这位夫人送回去。”
这是楚逍说的最后一句话。向晚晴挑挑眉,并没有说什么。
人送回去,然后呢?楚逍是真的不计较吗?可他为什么当着众人的面把向晚晴扶起来?他当真查不到背后的人是谁?这只是个警告。
先是警,然后告,向晚晴是他的人,谁都不可动。
苏春华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向晚晴丢人了吗?不,她没丢人,现在她正风光无限!
明明她以后和程晋生再也没有关系,可为什么感觉心里还有火在烧?为什么!
楚逍把向晚晴送回了客栈,坐了一刻钟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只不过,楚少帅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带走那件军绿色的大耄。
“那天究竟怎么了!晚晴你说!”大乔气得不行不行地。
“是我冒犯了楚少帅,但是别的,真没有。”向晚晴跪在地上,低头回话。
大乔的胡子都抖了起来,“你开始唱的是冒犯了楚少帅,可是后面你为什么非要唱那样的曲子,随便挑一首唱不好吗!”
“你可是故意唱那首的?”大乔红着眼睛问了这句话,半天,没有等到回答。
他一下在靠在了椅子上,向晚晴抬起头看了一眼,答道,“是。”
没错,她是故意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楚少帅这个人在现在的中国,无出其右。
是不是故意的已经不重要了,结果才最重要,不是吗?
大乔气得说不出话来,向晚晴站起来,掏出救心丸给他吃,“爷爷……”
“你别叫我爷爷,我没有你这么个不孝的孙女!”
“师父……”
不让你叫你就真不叫了……大乔又吃了一粒救心丸,这、真是好药啊!
日子又恢复到了从前,只有墙上挂着的那件披风提醒她那件事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她做了就是做了,这个世上,能和郑青对上的唯有楚逍。
------题外话------
大姐桑: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梧桐雨》等是四大悲剧啦,可能不是昆曲,专业问题可忽略,历史问题可忽略,这是架空!
☆、二十三 前世篇——民国篇(六)
那件军绿色的披风向晚晴洗好后就在墙上挂着,客栈的伙计每次进来送东西时都胆战心惊的,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楚少帅……的披风?
“你看什么呢?”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这个小二哥看披风了,莫非是她的挂法有问题?
“不不不,没看什么,没看什么……”小二哥有种想哭的冲动,就你长了一双眼睛是不!就你的眼睛大是不!你瞎看什么瞎看啊!这不是要钱啊,是要命啊!
向晚晴冲他笑了笑没说话,小二哥忽然之间勇气就上来了,拿着眼睛往披风上瞟了瞟,“那个……别挂墙上啊……”
“这可是楚少帅的衣服呢!挂在墙上实在是太……”小二哥握着拳头一脸憧憬。
“那你说应该怎么做呢?”向晚晴看着这位小二哥笑着问,难道要把衣服熨好,放在开过光的箱子里然后再供起来,每天焚香沐浴,进奉瓜果?
“当然是洗干净熨好放在箱子里,每天焚香沐浴进奉瓜果了!”小二哥大声说道,说完之后,门似乎在响应他,吱呀一声,开了。
楚逍逆着光站在门口,身上披着同款披风,同样的军绿色,同样的大毛领子,还有和那日同样的风雪。
向晚晴仍旧坐着,她一时之间有些挪不开眼,楚豫好似天神。
在两人实现交汇处,小二哥慢慢回头,没敢看脸,倒是披风他看了好几眼,这个披风真的好眼熟啊……
“!楚少帅您做!小的马上给您上茶!马上!”小二哥抱着托盘就冲出去了,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和门口的楚逍近距离接触过。
张宇下意识要拔刀,楚逍抬手做了个“止”的动作,“在外面等着。”
张宇收回手,敬了个礼,“是!”
楚逍把门关上,向晚晴走过来帮他把披风取下来,“少帅……”
楚逍握住向晚晴的手,不发一言,宛若黑曜石的眸子盯着人,嘴角微微向上弯着,笑得很不明显。
少帅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您是不会说话吗?
倘若她真问了,估计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向晚晴任由他拉着,引着人去书桌前,说实话,她从未应付过类似于楚逍这种人,不说话,她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很奇怪,屋子里气氛很温馨(?)一点也不尴尬。
其实还是有点尴尬的,因为,他们两个握在一起的手有点湿,不知是谁,手心出汗了……
“少帅,我给您看个东西。”向晚晴一只手在书桌上翻了翻,翻出几张纸,上面的墨迹早就干了,也幸好她就是个戏子,不然,这些东西绝对不能这样放在桌子上。
向晚晴把纸摊开在桌子上,本想楚逍会看,可脸上的目光不似作假,向晚晴抬起头,根本猜不到楚逍在想什么,“少帅?”
楚逍的眼睛隐隐有怒火烧起来,书桌上的几张纸躺得好好地,他觉得刺眼,手上用力,另一只手扣住向晚晴的头,低头,吻了上去!
“?”为什么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
楚逍的吻狂怒又暴躁,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楚逍把人给放开,左手还扣着向晚晴的手腕,右手碰了碰已经肿起来的唇,“可有人碰过这里?”
向晚晴抬着头,摇了摇,“没有。”前世的种种现在已经不算话了。
楚逍抿唇笑了,两颊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如此,甚好。”其实不用他来查,就有人把向晚晴的资料送到他的书桌上,他在意又不在意,更多的是遗憾,如果早一点,再早一点,更早一点遇见她,就好了。
楚逍撇了一眼桌子上的纸,“这些东西,我不需要这种东西,以后也不需要。”
向晚晴低着头,视线放到纸上,微微皱了下眉,楚逍你绝对会后悔的,你绝对想不到这是什么东西!
“我的人,不需要做这些,我只是喜欢你,仅此而已。”楚逍又道,这种煽情的话被他当成了宣誓。
这话听别人说过很多次,却没有一次比现在来的震撼,脸发热,向晚晴咬着下唇抬起头,“少帅会娶我吗?”
楚逍目光变得更加严肃,仿佛面前的人不是爱人,而是敌方五百万的大军压境而来,没有一刻迟疑,“会,三书六聘,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家。”
心中像被注入了一阵暖流,向晚晴拿着桌上的纸,塞到楚逍的另一手里,“既然我们以后是一家人,我的就是你的啦,当然,你的也是我的。”向晚晴踮起脚,在楚逍的唇上印了一个吻。
你的,我的,我们的,手上的纸很烫手,楚逍有种把它丢下的冲动。
“我会尽快把你娶回来的。”楚逍的声音有些压抑,向晚晴不太明白为什么,直到第二天,程夫人,程将军,以及不情不愿的程晋生登门,她恍惚明白了楚逍说的“尽快”到底有多快!
可是,她父兄未死,这样做……
张宇似乎就等着向晚晴这个表情呢,把人给安顿好,张宇对向晚晴态度更加恭敬,不知道是因为向晚晴要做楚家的当家主母了还是因为楚逍拿走的那几张纸。
“少夫人,元帅夫人少帅都说,是有轻重缓急,事急从权,想必,向家会理解的。”这话不疑有压迫之嫌,可是,向晚晴从两广到达北六省一路上都经历了什么,他们不知道,向家也不知道。
“少夫人,少帅说了……”话到嘴边,张宇莫名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昨天少帅说了!”
向晚晴,“……”
“我没意见,只是辛苦程夫人和程将军了。”向晚晴笑得温婉,让程夫人喜欢得不得了,连连点头,“辛苦什么,有什么辛苦的,晚晴,这是咱们的缘分啊,我没有女儿,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女儿了!”
向晚晴点点头,听见程晋生嗤了一声。
程晋生变了很多,整个人虽然仍是棱角分明,但是那些角却打磨的异常光滑,收放自如。
走过三书六聘的礼,程晋生看着向晚晴表情纠结,五官都要拧在了一起,“晚晴,我有话对你说!”
程夫人拍了一下他的头,“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以后要叫姐姐!”这一巴掌真是狠啊,把程晋生最后一点希望都给打没了。
“晚晴,我有话对你说!”
“母亲,我与晋生多日未见,容我们叙叙旧。”向晚晴语气温婉,俨然一副好姐姐的模样。
人全出去了,程晋生一下子红了眼,“晚晴,我、我来晚了……”
人都逃不过命运二字,能重生真是人生之大幸。
“晋生……”
“你还小呢……”向晚晴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空气里又好多灰尘,她突然想起那天店小二说的话,他说要把楚逍的披风给供起来。
程晋生吸吸鼻子,“我以为我已经长大了……”
“我们始终差了许多年岁,结成姐弟,也是一种缘分。”
------题外话------
程晋生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
老是想把楚逍写成楚豫,每写向晚晴就自动带入江南,果然是中毒太深
☆、二十四 前世篇——民国篇(七)
向晚晴的声音仿佛从远山那边传来的,程晋生张了张嘴,眼眶里的泪没有落下来,“是啊,有缘无分……”
向晚晴没说话,这里有她的责任,和以前接触的那些人比,程晋生内心澄净又心怀赤子之心,他能听她的话回家好好读书就说明他真的把自己捧在了手心里,不过,程晋生是个好弟弟……
程晋生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姐姐,初六你成亲我回去送亲……”
向晚晴点点头,道了声好。小说
十二月初六,离年关只有二十多天,楚家喜事的消息像是突然之间冒出来的,谁也不知道,原本还想把自家女儿、侄女、外甥女送到楚家的人现在不得不认真思量了,这个晚晴小姐,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难道真的就只是一个戏班子里的台柱子?呵!有这种想法的人都忍不住自己吐槽一下自己,怎么可能,楚逍是什么身份,楚元帅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真娶个戏子进楚家?
莫非这女人身上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这也不太可能啊,楚逍还缺那种东西?
“听说前天程将军程夫人去认亲了,已经把人接到驿站住去了,”他是万万不敢说这位小姐以前是住在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客栈里的。
“呦,这下身份可就不一般了,真是一招走运,一下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说话的语气中免不了醋味儿。
“切,这话听着可真酸!”
“哈?酸,你就不酸?我可不信!”
“实话告诉你吧,那位小姐可是真真正正的名门闺秀,两广的向家,你可曾听过?”
“不、不早就被水给淹了吗!”那人错愕。
“淹了?切……向晚晴独自一人抱着祖先灵牌北上,历尽了千辛万苦,这种名声,谁敢说配不上楚少帅?不管这事真的假的,曾经的向家大小姐,如今的程家小姐,就算向家程家的分量都不够,加上向小姐的名声,早够了!”说完,冷笑三声。
名声这种东西,到底是谁给的,是楚逍,礼义之名,当真舍不得受半点委屈!
“唉,也不知道明日起,多少少女的芳心都跌落到尘土里了啊……”
“本来就在尘土里啊……”
说话的人不再说了,驿站,程夫人陪着向晚晴说着悄悄话,基本上是程夫人说,向晚晴答两句,说着说着,就说了一个多时辰,“晚晴,明天绝对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辽省如今戒备森严,就算是苍蝇也飞不进来一只。
向晚晴却不这么想,楚逍新婚,这是个好机会,有些人想来就让他们来好了!
向晚晴对着程夫人道了声抱歉,去书桌上写了一封信,转头就交到了程夫人的手里,“母亲,劳烦您将这封信交给少帅……”
程夫人看向晚晴一脸正色自己也紧张起来了,把信装好,心里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传个情书表情都这么地严肃,“放心吧,母亲一定把这封信安安全全交到少帅手里,里面的内容……”程夫人眼睛里露出一丝丝杀气,“谁都不会看到!”
怎么、感觉怪怪的?“母亲,就算看到也没什么……”反正看得见猜不出就行了。向晚晴眯了眯眼睛,说出了这句话。
楚·准新郎官·逍坐在书房里盯着那张信纸看了大半个时辰,目光尖锐犀利,面色上还有些阴沉,张宇给送文件过来的时候还以为他在看什么东西,想要张头望一望还没这个胆子,正想着悄悄地退出去又被楚逍给叫住了。
哦我的少帅啊,您这是要做什么啊!我的心脏可受不了这样的摧残啊!张宇硬着头皮对上楚逍的视线,“少帅,您有事?”
看不懂晚晴写给他的情书还把情书拿给别人看这种事是不是有些丢脸啊……楚逍脸难得红了些,“过来看看……”
不要,不,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看!“少帅,我还有事!有事!”
“……过、来。”
“!”不,要死了!张宇一步步挪过去,就看见一纸的、天书。
“这、这……少帅,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出去。”等到张宇离开半个时辰之后,楚逍才把纸上的内容翻译出来。
见字如下:
也不知道你用了多长时间把这封信翻译出来,这些字可以用作密报什么的,具体的字和对应的译文以后再给你。
今日说的不是这件事,明天是个很好的机会……我们可以做个幌子,我相信你会有万无一失的法子,我也会保护好自己。
……
有点紧张,你呢?
晚晴字
一封信,他看了一个多时辰,除了上面那些令人看了就生气的字,只有六个字……与明天成亲有关,却让他乍暖还寒。
有点紧张,你呢?
我也是……
次日,街道上打扫地干干净净,连久久不露面的太阳都高兴地露出来,整片天空遍布鳞云,尤其是接近太阳的地方,云彩呈现出赤金的颜色,美不胜收。
天公作美。
向晚晴穿着红嫁衣,给她化妆的人手都在抖,弄得她也紧张兮兮的,“原以为现在成亲不用穿凤冠霞披了。”
化妆的人是楚逍派过来的,听向晚晴再和她说话,紧张的心情有所缓和,“少夫人要是喜欢西式的婚纱……”
“这你可别跟少帅说,我就是开个玩笑,现在距离吉时还有多长时间?”向晚晴歪了歪头,问道。
……
“现在离吉时还有多长时间?”楚逍似乎等不及了,自己扣好喜服上的盘扣,眉眼间难得有了一丝喜色。
“回少帅,还有一个多时辰呢!”张宇站在楚逍身后,瞥了镜子一眼,立马低下头,就冲着少帅的这身行头,少夫人一定被吃的死死的!
楚逍点了点头,似松了口气,抬脚向门外走去,张宇瞪大了眼睛,连忙跟了上去。
楚逍也没解释这么早出门为何,然而,当一刻钟后楚逍抱着新娘子回来时整个元帅府的人都惊呆了,楚逍脸上带着笑大步把人抱回新房,很快人又出来了,张宇不解,楚逍心情很好地丢下了三个字,“去接亲。”
亲不是已经接了吗?现在去……接什么啊?
少帅您这是怎么了?
------题外话------
周五或周六再更新,有课的我…。伤不起啊伤不起~
☆、二十五 前世篇——民国篇(八)
当真是十里红妆……
街道上铺着的红色绸布,隆冬之间地上也满是红色的娇艳欲滴的花瓣,人们围在街边津津乐道,“这么一出得花多少银子!”
“怪不得谁都想嫁给楚少帅呢,啧……”
“也不是想嫁就能嫁呀,这回,北六省的小姐们得哭死!”
“也不知道这个唱戏的有什么本事,就唱戏好听?”
“嘘……祸从口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