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以身入局
欧泽被她哭的心烦意燥,不耐烦的糊弄道:“我会跟她离婚的,你别哭了。”
温晴乘胜追击,“什么时候?”
欧泽不吭声,见没了下文,她又开始哭闹,“你这个没心肝的,你爸走得早,是我含辛茹苦的把你拉扯大,现在你翅膀硬了,就不管你妈的死活了……”
又是新一轮的嚎叫,可面对离婚这种大事,欧泽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他从来没想过跟林晚离婚,说句难听点的话,哪怕他妈在地上撒泼打滚,他也不可能离婚。
温晴嚎了几嗓子儿子都无动于衷,又见陆含娇拼命朝她使眼色,她立刻改变战略。
她收敛了哭声,说道:“天底下就没有媳妇打婆婆的事儿,她要是还想认我这个婆婆,你马上让她来照顾我直至出院,这件事就算了了。”
“你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碰死在这里。”
温晴拔了针头,冲下来要跳楼。
欧泽被她闹得头大,同意她的意见,打电话给林晚,让她马上来医院,却发现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心浮气躁的回家,发现林晚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也不管凌晨几点,直接将人从被窝里面拽出来。
“干什么?”
林晚睡眼朦胧,她好不容易睡着,好不容易暂时忘记疼痛。
她醒来时时身边空无一人,自己一个人吃了安眠药才勉强入睡,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疼爱她的爸妈,有护着她的弟弟,有儿时的玩伴,熟悉的街道边上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一切的一切都很真实。
那时她很快乐,身体健康,学业有成。
她很想回到过去,甚至想一辈子留在梦里不再醒来。
“装什么,赶紧去医院里照顾妈,她得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你照顾她出院位置。”欧泽语气算不上好,甚至有些不耐烦。
明明是她做错了事,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还能睡得这么香。
林晚甩开他的手,“我不去,她不喜欢我,看见我会不利于她的病情。”
“你还想见你爸妈吗?”
欧泽突然开口。
两人四目相对,他的眼神阴翳,不似从前那样阳光温暖,像是刀子,直戳她的心窝。
僵持了几分钟,林晚妥协了。
她一日三餐送去医院,每一次温晴都当着她的面倒掉,各种各样的挑她的刺。
她私底下问过医生,温晴早就可以出院了,为了折磨她,一直死赖在医院里不肯离开。
一个礼拜后,林晚坐在病床边上,敞开心扉跟温晴谈话。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觉得我学历不高,配不上欧泽,可是妈,当初欧叔叔连一口薄棺材都没有,葬礼都办不起,是用我的奖学金买的棺材,是用我的金手镯办的葬礼。”
“你嫌弃我学历不高,我当初若是置身事外,欧叔叔只怕连卷草席都裹不到身上。”
一口气说出心里憋了十年的话,是这样的舒爽,她从来没提过这些事情,怕他们感到愧疚和压力,可他们这样的人没有心,她又何必给他们遮羞布。
温晴愣神片刻,似乎想起了很多不堪往事,她知道林晚好,但她就是看不上林晚。
她儿子开那么大公司,有这样的妻子是耻辱,况且公司越来越大,需要的是陆含娇这样能帮助儿子的人,而不是需要一个花瓶摆在家里。
林晚将削好的苹果放在桌子上,起身去给她打水洗脸。
来到走廊上,她摸索着怀里的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把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秒,空灵悦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
双方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挂断电话。
林晚试探性的问道:“小悠,你还好吗?”
电话沉默了几秒,接着爆发出山洪般的哭声。
“哇……”
“你这个死妮子,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林晚:“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叮!
她手机振动了一下,小悠往她的账户上转了三万。
“我手上的活动钱不多,你还差多少,我去给你凑。”
林晚心里泛酸,声音嘶哑道:“够了。”
“是不是欧泽那个狗东西对你不好了?你回樱花小镇吧,有我一口吃的绝不会饿着你,那个狗东西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说着说着韩悠悠就忍不住开始哭了。
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林晚以前怕欧泽不高兴,从来没有主动联系她。
“小悠,我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我过段时间就回去了。”
“好,我等你,你一定要回来,不行我找你也可以……”
“嗯。”林晚声音不自觉的沙哑起来。
她还想多说几句,突然看见医生护士一窝蜂地冲进她婆婆的病房里,她还没靠近,就见护士推着温晴出来。
温晴脸色惨白,口吐白沫,缠着纱布的地方不断的溢出血水,医生跪在床上不断给她做着心肺复苏,一直到手术室她都没有睁开眼睛。
林晚抓住护士的手问道:“我妈怎么了?”
“病人呼吸骤停,有生命危险,你别耽误我们抢救。”
护士推开她就关上了手术室的门。
手术室的灯亮了好几个小时,从白天到黑夜,一直到欧泽赶过来,手术室的门都没开。
跟在欧泽身后的陆含娇开始兴师问罪,“让你照顾伯母,你就是这么照顾的?伯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林晚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不确定是不是婆婆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毕竟这样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熄灭了,欧泽着急上前询问道:“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摇头道:“节哀顺变,我们尽力了,病人是中毒导致呼吸骤停,毒入五脏六腑,抢救无效死亡。”
抢救无效死亡!
听到这几个字,林晚震惊不已。
怎么会这样?
“林晚!”
欧泽低吼出声,几乎是用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她一抬头,就对上他满是恨意的双眼,她苍白无力的解释道:“不是我……”
欧泽不听她解释,抬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手指慢慢收拢,“你怎么能这么狠,那是辰辰的奶奶,是生我养我的母亲啊!你怎么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