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对话
所谓的妖怪，只是尚未被人类探明真相的事物导致的不明真相人群们的以讹传讹罢了。
总部派自己到老家观测，有作妖才正常。一想到总部，这里的诡异便不值得罗阳担心了，一切都有总部。
罗阳又向上往巨木林靠近，计划试探一个安全距离。昨天是二十多米，先前是五六十米。他小心翼翼向前摸索，仔细观察一路的巨石，杂树野草确实长高了，距巨木林越近，野草越高，中心处明显比外围要高一大截。现在已经是深秋，草木这种生长速度有违常理。
一周之前，自己天天傍晚上山，那时所见的草丛没有这种明显的高矮差异。
距巨木林约一百米，他驻足停下，笼罩巨木林的大片雾气正在消散，树顶盘旋的鸟群纷纷飞走，一片黑云从林内升起，是那胡蜂群。他连忙掏出手机，矮身躲在草丛下，放大镜头连续拍下几张照片和一段视频。等回总部，他可以拿着这些资料问问交往密切的同事，查查世界的别处是否也有这样大的胡蜂。
不能再向前了，蜂群飞走，大蛇或许也会从里面出来。
他开始回撤，同时琢磨羊圈的选址。
依据目前情况看，羊圈最好离巨木越远越好，以免被变异的胡蜂或大蛇吃掉，离水源也不能太远。
想到水源，他想起乱石间的那道小溪，水声怎么比昨日小了不少？
他循声找到那道小溪，果然水小了。
罗阳沿着小溪流向下行，小溪一路滋润着溪边的草木，越发细小，成为涓涓细流，还未流出乱石坡，仅距巨木林三百来米远，就全部渗入石块与腐败的树叶之下，只有两侧乱石根脚的一溜青苔印记预示着这里有一条水道。
罗阳估摸了一下，离上方三百米，应该算安全，那就先在这里砌一个蓄水池，到再把上游溪流两边的草和中间的腐叶之类清理掉，做个小水沟。
蓄水池定好，那羊圈就放在下边一点，接一个水管到羊圈就行，羊圈边上再搭个住人的铁皮房。还要沿着石头坡与别人家山林边界斜着向上修一条路到悬崖旁的山坡公路那里，方便以后行走。以后有钱，更可以把整个石头坡全部圈起来，甚至能做一个小铁轨。
想完这些，罗阳走到黑羊处。
此刻它已经吃饱，正蜷腿卧在地上歇息。
罗阳道：“你倒是悠闲着的！”
黑羊抖抖耳朵，咩了一声，算是回应。
对了，还得问它话，想到这茬，罗阳顺势坐下，一手卷住羊脖子，一手托起羊脑袋。罗阳鼓起双眼，脑子努力集中精神，盯住它的一只眼，瞪着它。
被罗阳瞪着，黑羊有些疑惑，水汪汪的大眼张着，长长的睫毛扑闪两下，叫了声“咩，你要干嘛？”
罗阳“你是什么羊？”
“我是母羊咩”
罗阳：……
罗阳：“你为什么喜欢舔血？”
“咸的，味道还好”，黑羊偏了脑袋，好似在想啥，罗阳把它脑袋掰正，它连忙补充道“比我吃过的任何草味道都好。”说罢伸出舌头舔了嘴一圈。
罗阳：“你以前舔过人血吗？”
“没有，这次是第二次舔你的血”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听懂人的话的？”
“我也不知道咩，我听不懂你们人类的话！”
罗阳使劲晃着它的脖子“你现在不是能听懂我的话吗？”
它叫道“咩，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为啥能听懂你的话，但是我听不懂你们人类的的话咩……别摇了，再摇要晕了”
黑羊的话包含有三重信息，第一，它不知道它何时能听懂罗阳的话；第二，他现在确实能听懂罗阳的话；第三，它似乎确实只能听懂罗阳的话，听不懂其他人的话。罗阳心想：“难道是注意力的原因？也不对，当初在县城里那只大龙虾就能跟自己顺利对话，那时自己可不需要集中注意力……等等，县城里的那三只狗，我叫它们，它们有反应，但没有和我对话，只是自顾自的”
他托着羊脑袋，继续发问“那天你为什么舔我的血？”
“咩，我不知道啊，我本来是去那里饮水的，忽然嗅到你头上传来特别好的味道，还有咸味，就忍不住舔了一下。”它答道。
“你刚才拼命要往上去，是为什么？”
黑羊眼里立马满是憧憬“那水雾，很好，比这些草的味道都好。”
“这里的草味道不好？”
“这些草味道也好，比其他山的味道好，只是没有水雾味道好。”
“以前呢，这里的草味道与其他山的有区别吗？”
“以前其实差不多的咩，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里的味道就特别好了，可是水雾的味道更好咩。”黑羊答道，没说从它有记忆以来，罗阳血液的味道才是最好的。
果然是陨石坠落之夜之后的变化么？罗阳暗忖。
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初步答案。
当夜，自己头皮被坠落的陨石碎块划破，那株巨木也同样被陨石击穿，空间有诡异的触手，天空有绚丽的极光……醒来后自己头皮的伤口已经愈合，昨天探查巨木之时，也没有发现洞穿的痕迹，那么，我与巨木的共同点就是都被陨石击中过，再联想到巨木周边的杂草快速生长，前刻受伤的虎口，骨折的双臂……伤口愈合、断骨重接、草木生长，都是细胞的快速分裂增殖，莫非陨石上有什么外星物质感染了巨木与自己，于是能快速分裂细胞愈合伤口了？所以这巨木林的雾气或许就是巨木分泌出来的水汽，由于携带未知的外星物质，所以能促进周边的草木生长？
罗阳如是推测。
那自己能听懂动物的话是怎么回事？
他又问黑羊“你能听懂老鼠的话吗？”
“老鼠？我怎么会听懂老鼠的话咩？”黑羊莫名其妙、
“那狗的叫声呢，你能听懂吗？”罗阳继续问。
“听不懂啊，我只能听懂你的话啊咩”
罗阳心下猜想“如此看来，是我大脑受伤后激发了某种能力？或许是被外星物质感染后激发的某种超能力”，想到巨木的愈合，罗阳更倾向于自己能与动物交流当归因于陨石上的外星物质。
“你能听懂你同类的话吗？”
黑羊像看着一个傻子一样望着罗阳“我当然能听懂我同类的话。”
若是有人站在不远处，便会发现一人一羊，你说一句，它咩一句，来往有序，怡然自得，好一副岁月静好的恬淡乡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