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秦美成是妖
“所以,你变幻成阿轲的模样,目的就是为了让金陵城的人恨阿轲,让他们觉得是死去的阿轲在作祟。”姜蕴晚搞明白了。
“是,我就是看不惯阿轲总是被捧得高高的,既然我们都死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死后把他的名声搞臭。”
桑谨之:“你真恶毒。”
“恶毒?哈哈哈哈哈哈,我就是恶毒。”
桑芷:“现在该怎么处理它?”
“联系阴差?”姜蕴晚看向苏新桐。
“不必,我这里有一道引生符,可引它去往地府,是非过错皆交由地府处置。”
晏于野:“这样再好不过。”
桑芷:“可怜阿轲。”
“我就不可怜吗?为什么你们只会注意到阿轲,我也很可怜啊,为什么你们只注意到阿轲?为什么?我也很可怜啊”
阿辞从一开始的歇斯底里,到后来的自言自语。
它已经有些魔怔了。
桑谨之:“要不现在就给它引生符,让它去地府吧。这样看着它心烦。”
姜蕴晚:“再等等吧,再等等。”
桑谨之:“你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吗?”
姜蕴晚:“我也不知道,说不上来。”
苏新桐:“那便听姜师妹的,再等等。”
姜蕴晚有些唏嘘。
曾经那么要好的兄弟,因为嫉妒,让她们的命运迥然不同。
实在是唏嘘。
姜蕴晚一行人在金陵城租下的院落里。
桑芷叹了口气,“没想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可以那么恨。”
桑谨之:“是啊,死人不想放过死人。”
晏于野:“冤冤相报何时了。”
苏新桐没说话。
姜蕴晚也没说话。
因为她在和系统对话。
“伥鬼阿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宿主觉得伥鬼所说不属实?”
“至少不是全部的真相。”
“宿主很敏锐,确实如此。原著中伥鬼的故事只到这,男主晏于野也止步于此,没有细究。”
“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
系统似乎在犹豫,好一会才告诉姜蕴晚。
“原著中那场火灾是阿辞引起的,在他们借住的阁楼里,阿辞像往常一样温书,可能是太困了,一不小心打翻了烛台,那里放着的都是些珍贵的书画名帖,所以无论他怎么扑火都没用,火势越来越大。这个时候,阿轲回来了,见此情景,他第一时间是和阿辞一起灭火。去找水,这是阿轲对阿辞说的。可是阿辞走到门外后,看着面前的一片火海,他觉得这火灭不了了。于是他迅速将门锁了起来,断了阿轲的生路。”
姜蕴晚十分震惊,“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著中那间阁楼里放的都是珍贵字画,阿辞害怕被查出是他不小心放的火,会追责他,他赔不起。更关键的是,阿轲是唯一证人。若是阿轲死在火海里,就没人知道这火和他阿辞有关了。”
“所以,真相是阿辞害了阿轲。”
“是,阿辞名叫莫赐辞,阿轲名叫胥闻柯。”
其他四人都坐着在喝茶,姜蕴晚突然召唤出流萤扇,往外走。
桑谨之一直在观察姜蕴晚,他是第一个发现姜蕴晚离开的。
“诶?你去哪?”
“秦楚馆。”
“去那干嘛?”
“问些事情。”
桑谨之以为姜蕴晚是去找秦美成问事情,忙起身跟上她,“那我也去。”
苏新桐也起身跟了过去。
晏于野:“发生什么了?我看姜师妹刚刚离开的神情很生气的样子。”
桑芷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先跟上他们再说。”
秦楚馆里,秦美成摊在罗汉床上。
自从那件事之后,秦美成不知为啥做啥都有些提不起兴趣。
卿露突然闯了进来:“公子,姜姑娘又来了。”
“是吗?她终于来找我了?”秦美成一骨碌从床上爬起,用术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束。
“不是,姜姑娘他们来找那只被封印着的伥鬼。”
秦美成的脸一下就黑了,“我倒要看看这么久了,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伥鬼伥鬼,只知道伥鬼。一次都没有找过他。
秦美成黑着一张脸。
卿露扶额,她这少主是不是把正事忘了。
只知道叫她看到姜蕴晚以来就来汇报给他
她还以为那姜蕴晚的下落是跟殒丹碎片有关,但现在看来又好像不是
唉,妖族振兴,难啊。
卿露叹气。
那伥鬼见姜蕴晚又来了,微微抬了头。
“这是打算送我去地府了?来吧,我准备好了。”
“莫赐辞,当年那把火是你放的。”
姜蕴晚的话让阿辞的神情微微有触动,“倒是很久没有人叫我这个名字了,久的我甚至快要忘记自己这个名字了。”
“回答我。”姜蕴晚召唤出流萤扇,穿过结界抵着阿辞的脖子。
“是或不是,重要吗?”
轻蔑、挑衅、不屑,姜蕴晚在一只伥鬼的脸上看到了这么多的表情。
“阿柯,是你害死的。”
“是又如何,这只能怪他命不好。”
“你害了他,又装作他的模样吓人。你就这么恨他?”
“恨?我不恨他,我只觉得他恶心罢了。顶着那样一张脸,换我早就去死了,可他竟然还能正常生活,直到自然死亡。还时不时地来找我,我真恶心坏了。”
“你觉得阿轲脸上的烧伤疤痕恶心,是因为你对你自己恶心,因为是你害了他,你愧对阿轲,愧对自己的良心,你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的拙劣方式,就是讨厌他脸上的疤。这样你就能自己骗自己说,不是自己的错。要怪只能怪阿轲她自己没死在那里,反而顶着恶心人的烧伤疤痕一遍遍提醒你干下的祸事。阿辞啊阿辞,你是真没良心。”
被戳破了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隐秘想法,阿辞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你胡说,胡说,我就是恶心他脸上的疤。不能怪我,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不能怪我”
阿辞又有散魂的趋势,整个秦楚馆都有些不稳。
姜蕴晚驱使流萤扇稳住了阿辞的气息。
可她还是生气。
若是就这么放它跟着引生符去地府转世投胎,这对死去的阿柯不公平。
就该一命换一命。
姜蕴晚没有丝毫犹豫,掐诀施法一气呵成,流萤扇随着姜蕴晚的动作起舞,在阿辞的魂魄处燃起了蓝色的魂火。
这是一种将魂魄炙烤的术法。
不仅会灰飞烟灭,过程中也会痛苦万分。
此刻的阿辞就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你对我做了什么?”
“无他,让你尝尝被火烧的滋味罢了。”
桑谨之、苏新桐、桑芷还有晏于野到的时候,就看到眼前伥鬼被火烧的这一幕。
晏于野是第一个去质问并且去拦姜蕴晚的人,“姜师妹,你在干什么?”
姜蕴晚背对着他们,微微转头,她说:“烧魂,怎么了?”
压迫感十足,晏于野有些不敢说话了。
“晚晚,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桑芷坚信姜蕴晚这样做一定是有她的道理。
桑谨之:“姜蕴晚,你没事吧。”他第一反应是这伥鬼做了什么事,姜蕴晚才会如此对它。
苏新桐也没有去拦她,区区伥鬼,也做了恶,天道不会罚她。
他也坚信姜蕴晚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晏于野看着和他同行的几人,“你们都不拦拦姜师妹吗?”
没有人说话。
秦美成走到了姜蕴晚的身边。
其实他早就到了,在姜蕴晚质问阿辞的时候。
他从头到尾地都听完了,了解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姜蕴晚这人,还挺有正义感。
“这位兄台别着急,姜姑娘是有缘由的。”
他故意不看着姜蕴晚。
姜蕴晚看着他,眉眼一挑,“你怎么来了?都听到了?”
“那是自然,姜姑娘好正义。”
桑谨之:“你们在说什么秘密,怎么我听不懂。”
姜蕴晚并没有隐瞒,和盘托出了。
“当年那场大火是阿辞不小心放的,然后阿柯进来灭火,阿辞出去搬救兵的时候,他将阿柯锁在了里面。”
桑芷:“所以阿柯,是阿辞害死的?”
“不错。”
桑谨之:“它真坏,让我来加一把火。”
“小师弟不用,他已经快灰飞烟灭了。”
苏新桐静静地看着姜蕴晚。
姜蕴晚察觉到他的视线,“师兄,我又做错了吗?”
“不,你做的很好。”
姜蕴晚开心地笑了。
秦美成看着姜蕴晚的笑,他竟看得有些入神,他觉得她好漂亮,跟那些女子都不同。
她的美,是不可方物的美……
不不不,不行。秦美成拍了拍自己的脸,提醒自己,还是要保持清醒。
桑芷是最先看到结界里有亮亮的东西在闪,“你们看那是什么?”
姜蕴晚挥袖将结界撤下,拾起了那个闪闪的东西。
“是殒丹碎片。”
“难怪这伥鬼能维持自己的魂体不散,原来是因为体内有殒丹碎片的灵力。”苏新桐解释道。
殒丹碎片?被姜蕴晚找到了?
秦美成盯着姜蕴晚手上的碎片,他就知道,跟着姜蕴晚肯定有收获。
看吧,姜蕴晚果然是他的福星。
“师兄,给你。”
姜蕴晚想将碎片递给苏新桐。
不要啊,你自己留着。秦美成在心底咆哮。
“不,你保存。”
“师兄这么信任我。”
“是。”
“行,我会护好这个碎片的。”
桑谨之:“不过这个碎片到底有什么用呢?这样看着好像也很普通。”
没见识,殒丹碎片自然是很厉害的东西了,不然也不会被各方争抢。
秦美成在心底默默地想。
这样一来,殒丹碎片在姜蕴晚身上就好办了。
秦美成觉得殒丹碎片得手只是时间的问题。
有人将秦楚馆的伥鬼被彻底抓住的消息传了出去,秦楚馆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与人来人往。
也有人说有位姑娘的手段很残忍,叫姜蕴晚的,硬生生地将那鬼扒皮抽骨,灰飞烟灭了才肯罢休。
“手段残忍,但有用啊。”
“话是这样说,但对一个女子来说,确实残忍了些。”
“是啊是啊,不知道人长得怎样?”
一群男人聚在一起讨论姜蕴晚驱鬼的手段残忍。
男人是这样的,他们不怕女人弱,只怕女人狠。
姜蕴晚对这些传言丝毫不放在心上,她更多时候是在研究那枚殒丹碎片的力量。
这天,他们一行人又聚在一起喝茶。
桑芷:“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我们去哪呢?”
晏于野:“应当还是北上。”
桑谨之:“我看也是。”
姜蕴晚和苏新桐没有说话,像是在想些什么。
桑芷撑着头看向姜蕴晚,“晚晚,你在想什么?”
“我?没想什么。”她只是在发呆。
姜蕴晚转而看向没说话的苏新桐。
“那师兄在想什么?”
“我在想秦美成,他好像不是普通人。”
不会吧,妖族少主这么快就要掉马甲了?
“怎么说?”姜蕴晚有些好奇苏新桐是怎么发现的,若是仅凭肉眼就看出秦美成的真身,那么苏新桐的修为倒真有些深不可测了。
“那日你和他举止亲密时,他慌乱中,我好像看到他的尾巴了。”
“什么?”桑谨之、桑芷和晏于野都非常震惊。
只有姜蕴晚一脸镇定。
“你知道?”苏新桐看着姜蕴晚。
“嗯知道。”她不好在苏新桐面前撒谎。
他那双眼睛感觉只要一看他,所有的谎言都不攻自破,所以姜蕴晚说了实话。
而那天,姜蕴晚怎么可能感受不到秦美成突然出现的尾巴呢?
毛茸茸的触感抚摸着她的皮肤,她可是忍了很久,才没有上手去摸他毛茸茸的尾巴,还是九条,他那九条尾巴情不自禁地想要将她包围起来。
不过好在,苏新桐应当没有看到他有很多尾巴,应该还没猜到他是妖族少主。
“他是妖。”
“我知道,可他心不坏,还帮了我们。”
晏于野插了进来:“可是,妖就是妖。我这去将他擒过来好好审问,看他有什么企图。”
桑芷和桑谨之都没有说话。
姜蕴晚拦住了他,“晏师兄,我说了,他心不坏,至少他没有害过任何人,甚至还帮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