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密室
门开之后,惊悚的一幕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女佣不禁失声尖叫。张佳怡险些晕倒过去,多亏王家驹在后面抱住了她。
石博躺在那张略显狭窄的单人床上。他的胸口插着一柄匕首。他的左手紧握在匕首的刀把上。他的面部表情痛苦而狰狞。鲜血染红了衣襟,流淌在洁白的床单之上,仿佛一朵朵鲜艳的绯红之花
“都别动!”黄粱张开双臂拦住想冲进房间的众人,“都别动,已经太迟了,他已经死了,立刻去报警!”
王家驹慌乱地点点头,眼睛死死的盯在着躺在床上的那具尸体。他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的过程中,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石博那煞白的面颊。
附近派出所的警员很快就到来了。他们封锁了案发现场,禁止任何人入内。等了不到一个小时,专业的刑警团队驾车赶来。当刑事鉴识人员在石博的卧室中勘查线索和痕迹、法医团队对石博的尸体进行初步尸检的同时,带队感到现场的陈警官已经开始了对别墅内众人的一一问询。
黄粱是在王招娣、陈建忠、陈建山、张佳怡和王家驹这五人被审讯完毕后,进入到这间被暂时征调的房间中。
黄粱推门进入的时候,陈警官坐在一张沙发中,他指了指茶几对面的一张扶手椅,黄粱顺从的坐在了椅子上。
陈警官打量着黄粱,同时黄粱也在暗暗打量着他。这名老刑侦已经年过不惑,身材高大、健壮勇猛,一张国字脸显得正气凛然。浓眉大眼四方脸,这样的形象在过往的老电影中,妥妥的正面人物。
房间中还站着另外一名身穿制服的刑警,他看上去更年轻一些,大概30多岁。身材消瘦、颧骨高耸,眼神像是鹰一般锐利。不知
是心理作用还是的确如此。这人看上去有些冷漠。他似乎姓徐。
“姓名。”
“黄粱。”
“职业。”
“私家侦探。”
陈警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之前是一名刑警?”
“没错。”
“能说明一下你来到这座庄园的目的吗?”
“受邀而来。我父亲和这座庄园的主人陈启华先生是好友。他原本决定在今天公布新的遗嘱,我是作为见证人而受邀出席。”
“原来如此。”陈警官把手中的笔记本放下,抬头看向黄粱。“你说的基本上和我了解的情况相符。说一说吧,昨天晚上十一点半到第二天凌晨一点半这段期间内,你都在做什么?”
“这个时间段是石博的死亡时间?”
陈警官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
徐警员冷冰冰的说道:“无可奉告。”
黄粱耸耸肩,回答道:“当时我应该已经睡着了。”
“有人能够证明吗?”
“我一个人睡。”
“都是同样的说辞”
“毕竟在这栋庄园中的客人们几乎都是独自一人呆在房间,在您说的那个时间段里。”
陈警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是。”
“石博是自杀吗?”
“应该是自杀。”陈警官回答道,“那间卧室的门从里面被反锁,窗户也被锁上了。用推理小说中的说法怎么称呼这种情况来着?对,密室,这是一间密室。”他轻蔑地笑了笑,“但是很可惜,并不是密室杀人,你这位侦探没有出场的机会了。”
黄粱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或许吧。”
“怎么?你觉得石博的死不是自杀?”徐警员略显突兀的问。
“我觉得有点可疑。”黄粱谨慎的说道。
“什么地方可疑?”陈警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他把两只手
交叉放在肚皮上,整个身子向后倒去,仰躺在沙发中。
“持刀的手。”
“这一点我们也注意到了。死者持刀的手是左手,而他的女友王招娣女士说石博并不是左撇子。不过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或许是他自杀的时候突发奇想,打算用左手持刀把自己捅死,又或者是他原本是右手持刀,只不过刀扎进去之后在吃痛的情况下他松开了手,而另一支手碰巧握住了刀把。”年轻警员冷冰冰地说道,他毫不掩饰对黄粱的敌意。
黄粱略显无奈的苦笑几声:“或许你们说的是对的。但为什么窗户是关着呢?最近天气炎热,即便是夜晚也在三十度网上,而石博那间房间中是没有安装空调的。如此炎热的夜晚他不开窗户,反而把窗户锁上了,你不觉得这多少有些可疑吗?”
“一个想要自杀的人,他的脑子能怎么清醒?他连死都不怕,还可能怕热吗?”年轻警员争锋相对地说道。
“那从自杀原因来看,石博的死也充满疑问。他即将要继承亿万资产,成为年轻富豪。为什么要死呢?他没有死的理由。他这样一个视钱如命的人,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笔遗产近在咫尺,却选择自我了断——”
“说得好像你和石博这个人交情很深似的。”年轻警员冷哼了一声,或许是找不到能够反驳黄粱的借口,他脸色铁青,那一张冷漠的脸看上去越加尖酸刻薄。
“可能是由于其他原因吧。人自我了断的原因有很多。你又不了解石博这个人,说不定他有一些难言之隐,即便是继承了亿万家产,也仍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乐趣。”
对于陈警官的话,黄粱不置可否,他虽然很清楚的确有这样的人,他们视
金钱如粪土,但是根据他对石博的浅显了解,他可不是这样的人。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三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黄粱略显突兀地对陈警官说道:“陈警官,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同意。”
“说说看,是什么不情之请。”
“是这样的,我想向您问一下,能否让我介入调查。”
陈警官还没有发话,那名年轻警员反倒是站不住了:“凭什么让你这个嫌疑人介入调查!你把我们当成什么——”
陈警官抬起手掌向后挥了一下,徐警员闭上了嘴。“我可以先听一下你的理由吗?”
黄粱正襟危坐,正色道:“我身为事件参与者理应避嫌,但是这样一起案件我觉得其中有很多的疑点,至少我不认为这是一起单纯的自杀。”
陈警官似乎对黄粱的说法并不感到意外,他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注视着黄粱的双眼问道:“理由呢?难道就是你方才所说的那几点可疑的地方吗?”
“没错,但不仅仅是那些。”黄粱说,“结合那几点可疑的情况以及并不明确的自杀动机,我个人认为这起案件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而且由于我对案件相关者的了解,我认为石博是自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夸张的说,在这栋庄园中的大部分人都对石博存在杀人动机。”
陈警官点点头:“这我倒是略知一二,石博是陈启华先生的私生子吧。由于他的缘故,其他的遗产继承人可能会蒙受损失。正如你所说,对石博存在杀人动机的人选众多。陈建忠陈建山兄弟俩,张佳怡女士。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至于是否还有其他人选,暂时还不得而知。”
“您了解的很清楚啊。”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当然不是。”黄粱连连摆手,“只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他粱皱起眉头,“如果石博是被人杀害的,那他为什么没有反抗呢?而是任凭凶手在他胸口捅了一刀。”
“这个我倒是能给你一个解释。”陈警官说,“法医在死者的体内发现了安眠药的成分。”
“安眠药?怪不得”黄粱喃喃低语,“如果被人提前下药了的话,的确就无法进行反抗。”
“根据法医的判断,安眠药的剂量是正常的服用剂量。你说的被人下药是一种情况,但更有可能的是石博自己服用了安眠药。”
“他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吗?”
“这个还在调查中。”
黄粱默不作声的思索着,这栋庄园中的大部分人都能对石博下药。如果只是使用剂量很小的安眠药的话,下药的途中根本不可能被察觉到。庄园中的每个人都有嫌疑!
黄粱把脑海中的想法一说,陈警官也十分认同。“你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不过我还是得说,仅仅只是这些怀疑的话,我很难认同你的说法,那个密室毫无疑问是成立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很难进行谋杀。在案发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毛发、指纹或是痕迹。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起自杀事件。”
“不。”黄粱坚定地摇摇头,“我认为不是。首先,就像我之前说的,石博并不是一个左撇子,而他持刀的手却是左手——”
“你能不能别揪着这一点不放?”徐警员不耐烦的说道,“你这是在胡搅蛮缠——”
陈警官抬起一只手臂制止了他:“你让他把话说完。”
黄粱点了一下头,继续说道:“是否是因为这是凶手犯下的小失误?才导致这种诡异的情况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