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冲突
“我不是故意的。”
“你很讨厌他吗?”
“讨厌。”
“你倒是诚实。”黄粱点点头,“你和他是亲兄弟?”
“是。”
“一个爹一个妈?”
“是!你还要我回答几遍?”
“小鬼,我不是你家的仆人,更不是你父亲的司机,如果你不懂得尊重的话,我们之间的对话还是到此为止比较好。张助理,算一下时间。”
“啊?啊四十七分钟。”
“不到一小时按照一个小时的标准收费,咨询费250,你需要开发票吗?不需要的话可以打个折,245块。”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不是,我正把你当白痴耍呢,小鬼。”
如果眼神具备温度的话,黄粱此刻绝对已经在王轩一过于火热的注视中融化成一滩血水了。
“抱歉。”
“很好,就是语气差点意思。”黄粱收敛起笑容,对被打击的差不多的王轩一正色道,“玩笑到此为止,我需要了解事发当天的过程,你能回忆起来的所有细节,听清楚,是所有细节。”
“你会把我告诉你的事情告诉警察吗?”
“这得取决于我听过事发经过过的判断。没错,如果我认为必须这样做,我会直接把你扭送到派出所。”
“你说话一直都这么直来直去吗?”
“没错。”黄粱十指交叉放在肚子上,悠闲的向后仰倒,让身子陷入到松软的沙发里,“请开始你的讲述,我会在深思熟虑会绝对是否为你亮灯。”
“你脑子绝对有病”
“黄粱,你看,连小孩子都看出你的问题了,你还是去医院挂个专家号看看,我严重怀疑你上次受伤把脑子伤到了。”
“我不是小孩子!”无力的咆哮一
声后,王轩一用毫无起伏的还未进入换声期的幼稚童声,讲述着发生在十个月前的那起梦魇一般的意外。
那时是秋天的末尾,冬姑娘静悄悄的穿着保暖的毛裤到来了,伴随着她而来的是供热费的账单。对于生活在富人云集的别墅区的王轩一一家人而言,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星期日了。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王泽井即便是在周某也无法从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时间陪伴家人,虽然他的家人们也并不想让他陪伴。
谁会喜欢一个成天板着脸、一开口就是大道理的即将步入花甲之年的枯燥老男人呢?他只需要维持唯一对这个家重要的贡献即可:ake the oney
大哥王城祖难得留在家中。
作为父亲在公司中的左膀右臂,通常而言,他的行程安排甚至要比王泽井要忙碌。如果他在家休息,而父亲却声称自己在公司加班,这只能说明一件家里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实:王泽井在情人的陪伴下享受人生。
母亲徐晓彤早已经过了好会因为丈夫出轨而生气的阶段了,在过去几十年并不幸福、但也谈不上不幸的枯燥婚姻中,她也曾为丈夫的花心而痛苦过、绝望过,但是当一切都成为习惯,变得不痛不痒之后,她反而位丈夫的情人们感到惋惜:她们只能用转瞬即逝的青春年华取悦一个根本不懂得爱、也不会去爱的腐朽男人,这太悲哀了。
二哥王轩明当然在家里。他还能去哪儿呢?父亲一分钱都不会给他了,无论他使用何种手段,这个家中的人都不会相信他说出的任何一个字,即便是家中的保姆也不会再理睬他。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蛀虫。
我偶然一次在晚上下楼喝水的时候,听到了坐在客厅中的
爸爸妈妈对二哥的交谈,我对父亲的一句话记忆犹新:“算命的说了,我的孩子中会出现一个败家子,一事无能。这根本不需要算命先生掐指一算,这是多个子女的父母必须要经历的宿命。轩明他或许从小就意识到了吧。”
我并不喜欢王轩明,甚至为有这个亲二哥而感到羞愧。在同学们的八卦中,时常会听到王轩明的名字,无非是他们的父母对王轩明的种种评价,客观且刻薄。我在学校中受到孤立有很大程度的原因就是基于此。
我也不是很喜欢同父异母的大哥王城祖,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太大了,几乎差了一代人。他很少和大哥说话,一如他很少和父亲说话,这两个人都让他本能的感到恐惧。虽然大哥的性格与父亲正相反,他惜字如金,总是说的少做得多,但或许是大哥和父亲长得太像了的缘故,我在家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避开这两个人。
甚至和妈妈的关系都谈不上亲密。在我看来,妈妈是个很无聊的女人,她的话很无聊,她的性格很无聊,她选择的生活很无聊,每天在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甚至是和相同的人打着无关痛痒的麻将,说着相同的话。
唯一让我打心眼里喜欢的人只有姐姐。
按理说,我应该讨厌姐姐的,毕竟她是一名教授她英语和数学的家庭教师。我已经气走过多少位家庭教师了?至少上十位数了吧?
无论是年轻的名牌大学学生,还是拥有几十年教育经验的资深教师,亦或是专门从事教育产业的讲师,我都能让他们无法坚持这份收入颇丰的工作。至少在姐姐来之前,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坚持和我见上五次面而不选择辞职。
我其实不讨厌家庭教师这个角色,我只是讨厌
任何把自己当成小孩子对待的人。
姐姐不一样,她从一开始就把我放在对等的地位上,而不是粗浅的认为我只是富人家的一个不好伺候的小少爷,只能通过威吓或谄媚的手段来让我多少配合一下他们并不情愿的工作,好从他那高高在上的父母的钱包中拿走过于丰厚的报酬。
姐姐不一样,她值得这份馈赠。
而且姐姐很漂亮。甚至比照片中妈妈年轻时候的样子还要漂亮。我已经不会脸红了,虽然时常仍会呆呆的注视着她绝美的容颜发愣。但这不是我的问题,就算是哥哥和爸爸,在看到姐姐的时候一样会楞住。
所以虽然我至今仍痛恨二哥的所作所为,但是我并不是不能理解他,他只是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就像他完全放任自己的人生超速失控一样。
二哥不应该用强迫的。
那天我只是去下楼拆快递而已,竟然有人给我邮寄了一柄锋利的匕首!造型很精美,但是刀刃闪烁着寒光,我有些不知所措,想要把这柄小巧的匕首拿给姐姐看看,她会想出该如何处理它。
离开房间也就几分钟而已,但是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我却听到了卧室方向传来的异样的声音。似乎是姐姐的声音,听得不真切,她像是被人捂住了嘴一般,压抑的嘶吼着。
卧室的门是关上的,我试着用肩膀撞了几下,但是没能撞开,这时我才伸手转动了门把手,门应声打开。
推开房门的一刹那,我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震惊’。二哥的身体压在姐姐的身上,两个人都在声嘶力竭的缠斗,像是两条令人毛骨悚然的缠绕在一起的蛇一般。姐姐的上衣已经被二哥撕裂成一条条的破布,他正在试图脱下姐姐的牛仔裤。他似乎曾
尝试徒手撕开牛仔裤,但这种韧性极强的布料坚持住了。
我想不起来我有没有出声喊二哥的名字,或是喊姐姐的名字,那时的记忆很模糊,不像是现实,倒更像是一个噩梦。我依稀记得我试图从瘦弱的手臂把二哥从姐姐的身上拽开,我已经想好了矮壮的二哥会一巴掌把我打飞,就像他平时经常打我时一样。
但是这一次飞出去的人不是我,而是二哥。感觉没用什么力——我也用不上多大的力气,当时的我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幕吓傻了,我至今仍能回想起当时全身战栗的感觉,就像是大地突然失去了支撑——二哥就从姐姐的身体上起开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呢?有点想不起来了,就像是在看万花筒一样。什么?你问我还知道万花筒是什么样?我的确没有看见过万花筒的实物,但是我玩过一款叫做万花筒的手机app,说实话,我觉得看过后挺没劲的。
抱歉,跑题了。我很少说这么多的话,也很少抱歉。
对,二哥被我从姐姐的身上拉开了。在和他对视的那一刹那,注视着他那辆汗津津油亮亮的脸,我被自己心中涌出的憎恨吓到了,我很难形容当时我有多恨他,但是通过我的一个举动,你应该就会知道我的恨意有多么的强烈。
我把手中锋利的小巧匕首捅向了他。
我个子不高,在班级中也是最矮的几个,但是二哥的个子也不高。我们兄弟俩很遗憾的继承了妈妈小巧的身材,和身材高大的父亲和大哥相差甚远。
锋利的刀刃插在了二哥肚子往上一点点的位置,我能感受到衣服的阻力从刀尖传递到我的手上。下一秒钟,二哥的上衣被殷红的鲜血浸染,就像是有人把整整一盆的红色染料泼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