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压力
“你们聊得很开心啊。”
小木屋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伴随着嘲讽之声走进逼仄的小木屋内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黄粱试图看清小木屋外的景象,但是黑漆漆的一片,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就像是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是从一团黑洞中突兀的蹦出来的一样。
不用这人做自我介绍黄粱也知道他是谁。
刘仪伟
准确点说,是王文斌认为的刘仪伟。黄粱在心中默默纠正道。
“你、你怎么又出现了?”王文斌说。他的语气中无奈要多余恐惧。
“想我了?”
王文斌连连摇头。
“至于你”刘仪伟把目光放在黄粱身上,眼神十分复杂,“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黄粱干脆的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我一个都不认识。直接把我弄晕吧,然后随便放在什么位置,我保证我清醒过来后不会去报警。”
“喂!黄粱,你也太没义气了吧?!”王文斌尖叫道,“我们好歹也坐在一起聊了几个小时,我可是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
“别听他胡说。”黄粱义正言辞的打断了王文斌的话,直勾勾的看着刘仪伟,“他就是个精神病,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相信,也不会去相信。我只是个无辜者,意外被牵扯进你们的事情里,放过我吧。”
王文斌咬牙切齿的说:“即便你只是我噩梦中的一个虚幻的黄粱,但是我保证,等我醒过来后,我会去把那间事务所的所有玻璃通通砸个粉碎!”
“那是你的问题。我只是想活下来罢了。”
黄粱不为所动的直视着刘仪伟,同时被手铐紧紧束缚住的手悄悄比划着手势,他期许对方能看懂他传达的意思。如果处理不好这一情况的话,或许真的会
发生无法挽回的情况
这些人真的会为了十二年前的事情杀人吗?
说心里话,黄粱也不敢下定断,
留意到对方幅度极小的点了下头,黄粱这才勉强松了一口气,高悬着的心脏落下来少许。他只剩下一条路可以选择了,反抗只会引发更为严重的后果。至少黄粱还没有高尚到为了一件与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陈年旧事付出性命的程度。
“你最好把嘴闭上。”刘仪伟面无表情的对黄粱说道,“如果你不想第一个死的话。”
“第一个死?!”王文斌再次尖叫起来,“你这回打算杀人了?”
“你害怕了?”刘仪伟转向他,冷笑了一声。
“呃当然害怕。即便这只是一个噩梦,”——黄粱几乎快要忍耐不住一巴掌扇死王文斌的冲动了——“但是杀人这一环节还是算了吧可以吗?”王文斌抬头用期许的目光盯着刘仪伟看。
在黄粱看来近乎于谄媚。
“不,今天你们都要死。”刘仪伟冷漠的伸手在一动不动的角落中的女人、王文斌和黄粱三人身上一一指过,“你们三个人都得死。只是顺序早晚的问题。”
王文斌拼命的摇着头,有气无力的求饶道:“别,这样做毫无意义,就算你把我杀了,我只不过是噩梦中惊醒,你伤害不到我的,你只是我幻想出来——”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为什么还要害怕我呢?”刘仪伟厌烦的挥了下手,王文斌就像是一只被勒住脖子的鸭子一般,虽然嘴巴仍大张着,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命中靶心了。黄粱默默的旁观着面前这两人的对峙。
“我、我只是”万文斌‘只是’了好一阵子,也说不出个完整句子,最终他放弃了,垂头丧气的
嘀咕道:“反正你伤害不了我,我终究会在那张该死的床上醒过来的”
“相信我,这次不会了。”刘仪伟丢下这句话后,转身两步走到了一直沉默不语、像是死了一般的角落中的女人身旁,他俯下身把遮挡在女人面前的头发撩开。黄粱看到的是一张惨白的女人的脸,不,更像是一张女鬼的脸。
刘仪伟转头看向身后瞪大眼睛的黄粱和王文斌,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个令人胆寒的狞笑:“我们就从她开始好了,如何?”
王文斌大声的咽下一口口水,惊恐的眼神在刘仪伟和自称是陈红的女人脸上来回游移,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阻止刘仪伟去伤害陈红,但最终他蠕动的嘴唇还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王文斌挪开视线,选择当一只把头埋在沙中的鸵鸟。
“不!”黄粱出声吼道,“你不能这样做!刘仪伟,你打算干什么?当着我们的面儿杀了这个女人吗?这个你十二年前已经杀死过一次的女人?啊?你真的打算这样做?”
“没错。”刘仪伟斩钉截铁的说,“我就是要把这个女人再杀死一次。至于你,”他盯着脸色惨白的王文斌说,“之前让你逃掉了,但是这一次我保证你没有好运气了,王文斌,你死定了!”
“你、你究竟想要干嘛?!”王文斌哀求道,“求你了,别这样,我什么都答应你,别再杀人了”
“我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啊”王文斌转头看向黄粱,“我应该知道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应该知道什么?”黄粱看向刘仪伟问道,“他应该知道什么?”
“他知道他应该知道什么。”
“我说了,我不知道我应该知道什么!”
“真是t够了!”黄
粱忍不住吼道,“我大概猜出来你想让他知道的是什么了!”他冲王文斌说,“是那四个月啊!你忘记的四个月!”
“我忘记的四个月?”王文斌重复了一遍,困惑不解的嘀咕道,“我都忘了十二年了,你突然让我回想起来我也做不到啊而且”他小心翼翼的抬手指着陈红,“你可以问她啊——”
“问陈红?”刘仪伟粗暴的一把抓起女人的头发,把她的头扯了起来,“她不肯说,和你一样,她一直都不肯说。”
“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刘仪伟愤怒的瞪着王文斌,“无所谓了,即然你们都不想说实话,那就都去死吧!”
“等等!”
这两个字刚刚冲出黄粱的嘴唇,刘仪伟掏出的弹簧刀已经深深的刺进了他面前女人的胸膛中。从黄粱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滩血迹缓缓的在地面上向他和王文斌流淌过来,仿佛只是一滩拥有自主意识的血水一般。
随后黄粱才后知后觉的听到了女人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凄厉惨叫声。不夸张的说,这一嗓子下去,方圆一公里之内的人除了是聋子外,应该都能听到。
王文斌看傻了。
黄粱清楚从王文斌所在的位置根本看不到中刀的女人,刘仪伟高大的身躯完全把发出惨叫的女人遮挡的严严实实。但是那一滩猩红的血液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像是一条红彤彤的毒蛇一般向着蜷缩成一团的王文斌爬去。
王文斌的尖叫声是在女人沉寂下去才响起的。黄粱一时之间分不清楚他如此惊恐的叫嚷是出于对鲜血的排斥,但是对仍在不停重复举刀落下的机械动作的刘仪伟的恐惧。
噗呲噗呲的刀刃xx的轻微声响竟然能
在刺耳的惨叫声中清楚的分辨出来,王文斌因此叫的更欢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仪伟终于丢下了沾满鲜血的弹簧刀,站直了身子,他近乎于慢动作一般缓缓的转过身面对王文斌。
看到他全身上下都沾染到了红色的液体,黄粱没有丝毫的意外。刘仪伟就像是从恐怖电影中走出来的活生生的‘屠夫’一般。
好吧,某种程度上他就是‘屠夫’的角色。
王文斌已经不叫了。他几乎要把自己的喉咙给喊破了。他正在忙于另一件事:呕吐。看样子非要把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呕出来不可。
过了好半晌,他终于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干呕了几声后,王文斌像是一滩烂泥一般趴倒在呕吐物中,有气无力的喘息着、呻吟着。
黄粱忍不住吐槽道:“你的同情能力也太强了吧”
刘仪伟冷冷的瞪了黄粱一眼,黄粱尴尬的闭上嘴后,他开口了:“下一个就是你了,王文斌。”
“别不要别杀我”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把它给我,我就饶你一条命。”刘仪伟补充了一句,“就和十二年前一样。她死了,你活下来了。”
“我真的我真的想不起来那四个月的记忆”王文斌试图用手臂撑在地上,让自己坐起来,但是尝试了几次他都失败了,“求你了,别杀我你还是先杀他吧,还有他呢”
“我靠!”黄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般,顿时炸毛了,他对着王文斌狂喷口水,“王文斌,你t还真是个人才啊!脑子一转就想出了这么棒的点子,如果不是我手不能动,我t真想为你的聪明才智和奉献精神鼓掌,干!”
“抱歉,黄粱,我想活着,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