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帮凶
包括王一鸣在内的客厅中的所有人都用看白痴的眼神注视着黄粱,让一贯脸皮厚的黄粱也有些招架不住了,他轻咳一声,接着说道:“就让我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吧,如果有任何遗漏或是与事实不符的情况,王一鸣先生,您随时可以更正。”
王一鸣默默的低头站着,就像是一尊雕塑一般。
“王一鸣先生为何和去5栋度假屋找死者徐德明先生对话,我对此还一无所知,只能请王一鸣先生作解释了。”黄粱停顿了几秒钟,接着说道,“看来王一鸣先生现在还不想说话,这一问题就暂时搁置吧,我相信他会说的。由于昨晚八点左右徐德明居住的度假屋停电了,所以在八点至九点这一时间段内,5栋度假屋一直都是黑漆漆的状态,凶杀案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发生的。
“徐德明先生的死亡时间推测是在八点半到九点,在这半个小时内,王一鸣用死者二楼卧室中的电视上的hdi线勒死了徐德明先生,手段极其残忍。在面对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王一鸣,你能下此毒手,你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啊。”
王一鸣仍旧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他低垂着头,在场的其余人都看不到他的表情,阴影让他的脸模糊不清。
“你是打定主意当哑巴了吗?”黄粱耸耸肩,“随你便。我接着说,在黑暗中杀死一名虚弱的老人对王一鸣而言不费吹灰之力,各位也都看到了王一鸣方才的表现,在黑暗中他比绝大多数人更加如鱼得水。不过我个人推测王一鸣去5栋度假屋的初始目的并不是杀人。”
“为什么?”徐美珠用憎恶恐惧的眼神瞪着王一鸣,忿忿的问道,“你凭什么这样推测?
这个杀人凶手就是头畜生!”
“我和您的想法不谋而合。”黄粱平静的说道,“但是如果王一鸣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去杀人的话,他至少应该提前准备好凶器,而不是现从电视上扯下一根hdi线来。”
黄粱的说法并没能让徐美珠信服,不过这并不重要,对于她而言,只要能知道杀死自己养父的凶手是谁就足够了。此刻的徐美珠像是一罐即将引爆的煤气罐一般,在爆发的边缘,如果不是对杀人犯的恐惧拽住了她最后一丝理智,或许她已经冲过去把王一鸣挠个满脸花了。
“有点扯远了,回归正题。杀完人后,王一鸣或许惊慌失措了一段时间,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必须把自己在这栋度假屋中留下的指纹等痕迹清理干净,否则的话只要警方介入,就算他畏罪潜逃也无济于事。对于一名激情杀人的杀人犯而言,王一鸣,你当时的判断很正确。”
王一鸣仍旧一言不发。
凶手与自己毫无互动,这让黄粱未免有些意兴阑珊,他摸了摸鼻翼,接着说道:“出色的夜视能力这时起了关键的作用,即便是黑暗也没能阻止你破坏案发现场痕迹的行动。而且之后闯进那间卧室的几人也无形中起到了帮凶的作用,他们的贸然行动彻底破坏了现场的痕迹,让警方无法找到可以引向你的直接证据。”
黄粱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瞥了徐美珠、张鲁和程海三人几眼。不过这三人只有徐美珠还流露出些许的愧疚之情,那两位男人一脸‘我没错’的表情回瞪着黄粱。
“这就是我方才说的幸运女神在向你微笑的原因。”黄粱继续看向王一鸣,“突然出现的胡军一定把你吓了一大跳吧。你当时一定是
屏息凝神的待在死者的卧室内,期许胡军会自行离开。但是之后的发展却出乎了你的意料,一辆车驶入了5栋度假屋的院落中,一个陌生的女人下了车来到门前,她叫喊的居然是‘父亲’二字,王一鸣,当时的你一定绝望到了极点吧。”
王一鸣似乎有所反应了,他的肩膀耸动了一下,但仍执拗的不肯抬起头、不去和任何人有眼神的交流。
黄粱用冰冷的口吻续道:“从二楼卧室的窗户,你一定偷偷看到了这三人的站位。车倒进了车库中,胡军堵在正门口不肯离开。而徐女士则是绕到了房子的后门,她打算从后门进入。你被彻底的堵死在了这栋房子里,和被你亲手勒死的老人一起。如果我是你的话,我或许就直接认命了。
“但你不是,王一鸣,你是个赌徒,不到最后关头你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但是当徐女士通过后门走进房子的时候,你还是慌了神,不小心撞到什么东西发出了声响。徐女士就是因为这声响动才坚信凶手就在楼上。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的确十分精准。
“不过很快徐女士就制造了更大的声响。她不小心在一楼的餐厅中摔倒了。这一连串的响动和徐女士的尖叫声无疑提醒了你,这是最后从二楼逃脱的机会了,你就是趁这个时机从二楼死者的卧室中悄无声息的下到了一楼。”
“也就是说”徐美女脸色煞白的咕嘟道,“当时这个混蛋和我插肩而过,而我却毫不知情?!”
黄粱点头说道:“如果您当时不小心与他撞上了的话,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徐美珠立刻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对,来到一楼。”黄粱像是一名说书人一般
接着讲述,客厅内的几名‘观众’——包含陈警官在内——不知不觉间全都全神贯注的听着黄粱的话语,客厅内显得异常和谐,“成功的来到一楼后,王一鸣应该是立刻去查看了后门的情况。徐美珠女士是从后门进入的,他也可以从后门离开。但是一推后门却没能推开,这出乎了王一鸣的预料。
“王一鸣,你当时是如何想的?是因为当时慌了神,所以才没有查看后门的情况?还是硕你意识到如果这样从后门离开的话,其实也无处躲藏?还是不想说话吗?不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好吧,你随意。”
“即然他不是从后门离开的,他也不可能是从正门或车库离开啊。”胡军出声说道,“我当时一直站在正门门口,一秒钟都没有离开过,这混蛋不可能从我眼皮子底下离开——”
“当然可以。”张鲁冷冰冰的说道,“如果你是他的同伙的话,在我开车去找程海医生的时候,他就可以大摇大摆的从正门或是车库离开。”
胡军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怒发冲冠,他冲着张鲁吼道:“我t是这孙子的同伙?你长脑子了吗?”
“好了好了。两位不要吵了。”黄粱站的远远的,光嘴上劝架,一点没有接近的意思,“胡军并不是王一鸣的同伙,他的确没有看到王一鸣从正门或是车库离开的身影。”
胡军瞪圆了眼睛,用胜利者的口吻冲张鲁喊道:“看到没有?这才是明白人,某些人就别把脑残当天真了!”
张鲁铁青着脸冷哼了一声,不服气的看向黄粱:“你凭什么这样推断?”
“因为你才是王一鸣的同伙啊。”
黄粱的话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客厅内沉寂了几秒钟,随即爆发出足以
顶翻天花板的激烈声音。
“你、你胡说些什么?!”,“老公,你、你竟然是杀人帮凶?”,“原来是你小子在贼喊捉贼!”
惊恐的声音,震惊的声音 ,甚至惊喜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谱写了一曲名为《混乱》的交响曲。而指挥家黄粱却是一脸淡定的置身事外,直到徐美珠在愤怒的趋势下开始拼命摇晃张鲁的时候,他才假模假式的出声制止。
“只是一种修辞方式而已。把张鲁比作王一鸣的同伙。”黄粱慢条斯理的说道,“即然王一鸣杀害徐德明先生是激情杀人,连凶器都没有事先准备好,他怎么可能有帮凶呢?”
张鲁冲妻子大吼了一声‘放开’,一边整理褶皱的西服上衣一边死死的瞪着黄粱,一副恨不得冲上来时期肉引起血的憎恨表情。
“你究竟想说些什么啊?”胡军困惑的问道,“咱能不能好好说话?别t打哑谜了。”
黄粱耸耸肩,把从欧阳倩那儿听来的王一鸣采用的逃出生天的手法向客厅内的众人简单说了一遍,他们立刻被这一手法震惊到了。
“你是说我当时开车离开车库的时候,这个混蛋就躺在后排座位的脚踏垫上!”张鲁目眦尽裂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可笑,“这不可能”
“事实证明这是唯一从那栋度假屋中逃出生天的方式。”黄粱平静的说,“王一鸣就是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流进了车库,并找准时机钻进了你的那辆车的后排座椅里。他身形瘦小,当时你的注意力又全都在徐德明遇害身亡的突发情况上,注意不到车内还有另一个人并不足为奇。”
众人一时之间都被黄粱提出的这一观点弄得手足无措,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