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我是歌手
一个平常的午后时光,一个不平常的访客,构成了黄粱这平平常常的一天。当解忧事务所的房门被敲响的时候,黄粱人正趴在卧室的床上,躺在暖和的被窝里看书。他之所以没有坐在钟爱的沙发上看书,原因很简单,京阳市停止供暖了。
京阳市的冬天并不寒冷,尤其对黄粱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宅男而言。春暖花开之际才是最难将歇,三杯两盏淡酒,怎敌它供暖停歇?室外的温度可能在十五六度,室内的话可能就十一二度,真正是屋外比屋里暖和的时候。
其实问题的核心还是出在黄粱死活不肯在自己的卧室内安装空调。隔壁张芷晴就每天悠闲自得的享受着室温二十二度的舒适生活。
对于一个手腕子拔凉的人而言,离开被窝是一件值得三思后行的事情。如果不是听到敲门声的豆眼不停的犬吠着,实在让黄粱无法忍受,他或许就会一直装听不见,等着敲门者自行离开。
“来了来了。”黄粱嘟囔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甭敲了,家大人没教过你如何敲门吗?真的是”
塔拉着拖鞋向门口走去,黄粱的身后跟着一身柔顺金毛的豆眼。光光是每个月花在它身上用来打理发毛的钱就足足有好几百块,这几乎是黄粱一整个月的零花钱!黄粱算是对‘四脚噬金兽’这一说法有了切身的体会。
那是相当的肉疼!
来到门前,黄粱透过门上的猫眼打量着站在门前仍在起而不舍敲门的陌生人,是个男人,而且发型十分独特——看起来像是个菠萝,这是一位黄粱从未见过的年纪轻轻、脸上还有几分稚嫩的清秀男人,年龄大概在二十二三岁,黄粱敢打赌,这人还是个学生。
“敲敲敲?手不疼吗?”推开门
后,黄粱不耐烦的瞪着访客,一只手挠着自己的脖子,“你干嘛的啊?”
不知是黄粱咄咄逼人的语气,还是他这一身棉布睡衣的打扮,菠萝头男子愣了几秒钟,磕磕巴巴的说道:“那个,我是潘英俊。”
“盼英俊?”黄粱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一脸倦容的年轻小伙,“你这还盼啥?小伙子,做人不能太贪心?”
“呃?什么?”
“没什么。”黄粱摆摆手,“即便在我们这个小事务所,谐音梗也是要扣钱的。进来说吧,怪冷的。”
“谢谢。”
“不用客气,是我冷了。”黄粱随手从鞋柜里拿出一双蓝色的劣质拖鞋,丢给了自称叫潘英俊的男人,“知道我这里是干什么的吧?先说明,我不是干心理咨询或是提供法律服务的。这里是正经的私人侦探所。”
“呃知道知道,我是经人介绍来的。”
“谁啊?”
“是徐姐。”见黄粱一脸困惑的表情,潘英俊赶紧补充道,“徐姐全名叫徐雅丽。她曾和您打过几次交道,您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徐雅丽吗”黄粱摇摇头,“记不起来了。这人谁啊?”
“徐姐是一名经纪人。”
“经纪人吗?还是娱乐圈的人?”黄粱无所谓的耸耸肩,“还是想不起来,坐吧,”他指了指随意摆放的扶手椅,“喝点什么?水还是果汁?”
“不用客气了。”
“反正我也要喝。就果汁好了。”
黄粱起身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果汁出来,这一过程中他一直在脑海中回忆着‘徐雅丽’这个名字,只可惜脑子空空,什么都没想起来。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黄粱把冰镇的果汁丢给了潘英俊,趁此机会仔细的打量起这位长相的确称得上英俊的年轻小
伙子。
潘英俊给黄粱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人简直太白了,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一白遮百丑。潘英俊皮肤白皙的程度甚至给黄粱一种错觉,仿佛有好几个隐形的聚光灯一刻不停在他身上打光。他的五官到并不惊艳,只能说是规规矩矩,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瓜子型的脸庞让他有一种阴柔的气质,这种文质彬彬的感觉书生气十足。
简单一句话总结潘英俊的外貌特点:男生女相,皮肤白皙。
现在那群喜欢古风美少年的小姑娘们,看到潘英俊这样的帅小伙——现在好像都叫撕漫男了,不得飞起来冲过去猛舔啊?黄粱在心中暗自思忖。
“我最近碰上一些怪事”潘英俊低着头,双手紧紧握在饮料瓶身上,一双卧蚕眉皱成了倒八字的形状,“是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很奇怪的事情。”
“那你果真是来对地方了。”黄粱平静的说,“我专门处理乱七八糟的破事,并乐此不疲。还不是和你吹,常见的问题我还不稀得出手。”
“呃好吧。”
“说啊,碰上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了?说出来,让我精神精神,不瞒你说,要不是你刚才想要报丧一样的敲门,我直接就进入梦乡了。”
即便潘英俊反应再迟钝,他也意识到自己惹面前这位胡子拉碴的帅大叔不高兴了,又是道歉又是鞠躬的,忙活了好一会儿。
“行了行了,说正事吧。豆眼,你别咬人家拖鞋!那是咱家的,你要咬就直接咬他裤子,这位叔叔不会和你一般见识的。”
豆眼非常听话的伸出大舌头,开始对着潘英俊的小腿肚子猛攻。潘英俊想动又不敢动的窘迫表情十分具有喜感,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
“那个,要不我还是换个时间
再来——”
“你把我这儿当什么了?公共厕所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黄粱面无表情的说道,“把话说清楚。”
“我没、我没有”
“好了好了,你可别哭出来。”黄粱摆摆手,“挺大个老爷们,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你还是学生吧?”
“对,我今年研二。”
“可以啊,高材生啊。”黄粱略显惊诧的打量着他,“研二吗?你今年多大?”
“23岁。”
“哦,知道了,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潘英俊鼓足勇气注视着黄粱问道:“您您平时都不看电视的吗?”
“看啊,体育和新闻。”黄粱随口答道,“怎么?你还是一名运动员?”
“我从小就被人形容成运动神经断了的人。”
“那你是上过《法治进行时》?”
“呃也没有,我胆子很小的。”
“看出来了。”黄粱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胆子小’这三个字都写在你额头上了。喂,就是个比喻,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吗?还照镜子?你问这儿干嘛?”
潘英俊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小镜子放回了口袋里,尴尬的一笑。“没什么,就是随便一问。”
黄粱狐疑的看着他:“行吧。”
“黄先生——”
“直接叫我黄粱就好。”
“您也直接叫我英俊吧,”潘英俊挠了挠鼻子,“您上一次收到手写的信是在多久之前呢?”
“一定得是手写的吗?”一时之间,黄粱还真就被这个平平无奇的问题给难住了,自己回想了一下,黄粱悲哀的意识到自己从来就没收到过手写的信。“咳咳,”他轻咳几声,若无其事的回答,“没收到过。”
“和我想的差不多。”潘英俊点点头,“我之前也从来没收到过。两年之前
,除了合同和录取通知书外,我没收到过能和‘信’沾上边的东西。”
“看来问题就出现在信上了。”
潘英俊点点头,俊秀的面容上满是严肃认真的表情,他说道:“大概从两年前开始,我逐渐习惯收到了手写的信件,这些信的内容都差不多,几乎都是鼓励的话语——”
“等等,”黄粱举手示意,“你究竟是干什么呢?”
“在校研究生。”
“普通的研二学生可不会经常收到满含鼓励话语的手写信。”黄粱上下打量着潘英俊,“你的另一个身份是?”
潘英俊略显羞涩的低下头,用手指碰了碰额头。“我还是一名歌手。”
“歌手?”黄粱挑起一侧眉毛,“是那种拿着麦克风在台上假唱的歌手吗?”
“呃我还没有登上过大型晚会,所以还没有假唱的经验,所以——”
“所以还不出名喽?”
“对,没什么知名度。”潘英俊挠着一侧鬓角说道,“甚至谈不上是一名专业的歌手,充其量只是唱歌爱好者吧。”
“喜好唱歌的人满大道都是,随手在大街上丢出去块板砖,能砸死六七个麦霸。”黄粱直白的说,“你收到的那些信都是你的粉丝给你写的吧。”
“谈不上是粉丝吧。的确有些人喜欢听我唱歌就是了”
“和你说话真费劲。”黄粱伸了个懒腰,“小伙子,过度的谦虚会令人厌烦的。适度。”
“哦,好的。”
“真不知道你这幅乖劲儿是装出来的,还是的确如此。”黄粱无奈的摇摇头,“即然问题出在信上面,难不成你收到了恐吓信?”
“的确收到过一些类似恐吓信的信件,不过都被我丢掉了。一开始会感到害怕和委屈,之后也就习惯了。”
“适应适应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