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复古
“这地方我好想去亲眼看看诶。”张芷晴一脸向往的表情,“反正明天也没事,黄粱,要不你开车带我去‘little africa’转转呗。”
“不去。”黄粱一口回绝,“那地方有什么可看的?闲的。”
“真的是”张芷晴不满的撅起嘴,“好奇嘛。”
“你要是舍得刷鞋的话,我就带你去。”黄粱斜睨着她,“晴天土、雨天泥,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呃那还是算了。”
黄粱冷哼了一声,心想我还治不了你这条鞋狗?清了清嗓子,继续讲述在‘负鼠酒吧’的经历。
等心跳勉强平复下来后,独自一人站在破烂不堪的倒闭酒吧中的黄粱感到了一丝异样,他脚下的水泥地面似乎在轻微的颤动。为了验证这是否是事实,黄粱顾不上满地的灰尘的垃圾,趴下身,把一侧脸颊贴服在散发着尿味的水泥地上,用皮肤感受地面的冰凉。
似乎不是错觉!
地面的确传来有规律的轻微震动。像是dj舞曲的节奏?意识到这一点,黄粱不由得一愣,心中对僵尸马克的愤怒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兴奋。
难不成这地下有猫腻?
从地上爬起来后,黄粱立刻仔细的打量地面上的杂物。轻手轻脚的在酒吧内转悠了一圈,黄粱在吧台后的小房间中发现了玄机。
房间撑死了十平方米大小,没有窗户,只要一个已经被堵死的通气扇。房间内一地的垃圾、酒瓶和卷成一团的杂志报纸,房间的角落中有一团像是污泥一般的东西,黄粱凑过去仔细分辨后,才发现那是一床已经硬的像是水泥垛子的棉被。除此之外,就只有那个倒下的一人多高的金属柜子,这间小房间似乎被洗劫
过不止一次。
玄机就在金属柜下面。
在直觉的指引下,黄粱伸手把金属柜挪到一旁,果不其然,一扇颜色更深、不满铁锈的活板门露出了真容。做了几个深呼吸,让激动情绪得以平复,黄粱把手伸进凹进去的把手,动作缓慢轻柔的将活板门拉起一条缝隙。
底下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土嗨土嗨的音乐声隐隐传了出来。黄粱不再犹豫,直接一把将活板门拽起。四四方方的洞口下是一道直上直下的金属梯子,黄粱耐心的等待了十几秒钟,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响动,也没有人影出现。
轻手轻脚的顺着梯子下到地面,黄粱发觉自己身处在一条狭窄走廊的中央,几米外的那扇磨砂玻璃门后有人影闪动,而走廊另一侧的尽头却漆黑一片,隐隐约约能够分辨出门的轮廓。
想了想,黄粱迈步向没有灯光亮起的房门走去。
凑到门前,黄粱听到了两个男人交谈声,其中一名声音尖细的男人在向另一个人炫耀自己搞了‘六指强尼’的老婆,另一个人不屑一顾的反问道:‘这条街上有谁没睡过强尼家的床吗?’
黄粱确定这两位侃大山的人是外国人,他们的普通话有一种怪异的口音。这让他有些无语,既然都是老外,为什么不用母语交流呢?
“可能是不同国家的老外吧。”张芷晴说,“并不是所有的外国人都会说英语。可能是其他语系的人。”
“谁知道呢,我没机会问他们来自何方。”
“为什么?”
黄粱轻描淡写的说:“我把他们给撂倒了。”
耐心的偷听了一会儿,确定守在门外的只有两个人,黄粱决定行动。他从口袋里掏出指虎戴在手上后,直接大大方方的转动门把手推门走了出
去。
站在门前的两位大哥蹲正在地上地上抽烟,看到推门走出的黄粱,两人霎时间愣住了。趁两人愣神的功夫,黄粱一个跨步冲到两人面前,飞起一脚正中其中一人的侧脑,后者脑袋受到重击,又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上,顿时失去了意识。
另一人下意识的抱住倒向自己的身体,‘卧槽’两字都已经涌到嘴边了,因为喉结遭到指虎的亲吻只能憋了回去,他眼球往外一凸,即刻昏死过去。
探了探两人的鼻息,确定没有大碍后,黄粱这才打量起自己身处的空间。
“是城市地下管道系统。”黄粱回忆道,“可能是负鼠酒吧之前的老板的主意吧,把地下室和地下管道打通。情况紧急的时候可以通过地下管道跑路。”
“果然是‘负鼠酒吧’,备用的老鼠洞啊。”
黄粱微微一笑:“算是吧。”
沿着地下管道向前走了十几米,黄粱发现了能够通往地面的井道,抬头注视着井盖,黄粱意识到这似乎才是这里的出口。确定了退路,黄粱转身想回走,是时候去看看那间亮着灯光、放着嗨曲的房间里究竟在忙些什么了。
“先别说先别说,让我猜一猜。”张芷晴打断了黄粱的讲述,兴致勃勃的推测道:“房间里是一群蹦迪的人?”
“不是。”
“不是蹦迪?嗯少儿不宜?”
“是。”
张芷晴红着脸,吞吞吐吐起来:“呃是那种——”
“不是。”
“呼,那就好。”张芷晴放松了不少,“那就是聚众赌博?”
“是。”黄粱点了下头。
“一群外国人的话难不成是在赌黑拳?”
“不是。”
“不是吗?难不成是打麻将?”
“不是。”
“总不能是斗地主吧!”
“不是。”
黄粱摇摇头,“你就甭费劲了,累死你、你也猜不到那几位黑哥哥躲在房间里赌什么呢。”
张芷晴不服气的劲头上来了,气鼓鼓的说:“我不信猜不到!”
“那你猜啊。”
“可以猜、但没必要,你接着说吧。”
翻了个白眼,黄粱公布了谜底。“你听我说啊,着什么急。”黄粱喝了口咖啡,不紧不慢的说:“是斗蛐蛐。”
“斗蛐蛐?”张芷晴的表情异常精彩,像是喝了过期的可乐一般,“你没搞错吧一群大老黑躲在地下室里斗蛐蛐玩?”
“我当时比你现在都惊讶呢。”黄粱危险无奈的说。
即便是黄粱这种算是在京阳市土生土长成长起来的本地孩子,也对斗蛐蛐十分陌生。黄粱小时候在农村长大,每逢秋天的确会去抓蛐蛐玩,但是斗蛐蛐他只见过村里的大人们凑在一起玩,他自己从来没有参与过。等他自己也变成大人后,这种老玩意儿早已经在生活中见不到踪迹了。
现在的孩子哪还有抓蛐蛐、斗蛐蛐的,手机、ipad就是他们手中的一切,。黄粱自从离开农村后,几乎就没有再见过蛐蛐这种秋虫,可想而知,当他推门走进那间放着嗨曲的房间,看到几个黑哥哥凑在一起围观蛐蛐激烈的厮杀,这一幕带给他的震撼是多么的无以复加。
一愣神的功夫,几名黑哥哥抡起板凳酒瓶就向黄粱冲了过来。
“打住打住。打戏先暂停一下。”张芷晴连连摇头,“这一段你肯定是编的吧,一群黑哥哥怎么可能躲在地下室里斗蛐蛐玩?他们有病啊?”
“少见多怪了不是。人家这才叫真正的融入当地文化中,许多自称是‘老京阳’的老少爷们还都会养秋虫玩。还有一部分玩家不是为了
听秋虫的叫声,花大价钱买蛐蛐就为了一个目的:赌虫。”
“还花大价钱?”张芷晴不屑一顾的说,“就是虫子罢了,能多贵?”
“你可别抬杠,个头大的野生蛐蛐能卖到几十万。”黄粱说,“这东西养殖的斗不了,没有野性,只能去山东抓野生的蛐蛐,当地的农民靠抓蛐蛐都致了富。”
“几十万?”张芷晴不由得瞪圆眼睛,“海莉姐,黄粱说的能是真的吗?”
“我也有所耳闻。”海莉平静的说,“京阳市有很多有钱人会花几万几十万买一只蛐蛐,几个人组一个局,在某高级酒店的豪华套房里开赌,输赢有时能达到几百万上千万。”
“这这可是违法行为啊!”
“谁都知道是犯法的,但是你架不住有人就敢玩火啊。”黄粱语气无奈的说,“这种大多是几个人组成一个排。外的小圈子,隐秘性和稳定性极高,想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可不容易。”
张芷晴表情茫然的说:“行吧黄粱,感觉你又给我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这几位黑哥哥的赌注没有那么夸张,我记得桌上的红票子不厚,输赢在几百上千吧。不过他们对于我的突然出现表现得非常愤怒。”黄粱回忆道,“作为一名遵纪守法的热心市民,我当然不能对他们的聚众赌博行为视而不见。”
“你和人大打出手了?”
“比划了几下,不严重。”黄粱轻描淡写的说,他放在膝盖上的左手下意识的挡在了右手手背上。
在黄粱右手的手背上有一条淡淡的泛白疤痕,长度大概在三厘米左右,和他身上的其他伤疤相比显得不值一提,而这条小伤疤就是他破坏了那几位黑哥哥斗蛐蛐的兴致后,留下的一个小小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