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章 主动来电
黄粱接着问道：“您说的没错，网上坏人多。那之后呢？宋明没有再试着联系您？”
“没有，我嫌烦就把手机关机了，反正除了骗子也没人给我打电话。”徐长宏落寞的笑了笑。
“这样啊”
“也没能安静多一会儿，那天晚上十点多吧，有人找上门来。当时我还吓了一跳，因为之前从来没人这么晚敲我家的门。我寻思就装作屋里没人吧，打算不吭声来着。后来听到敲门的人说他是附近派出所的片警，我这才将信将疑的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面张望，一看还真是我我们小区经常能见到的那位片警。”
“这位同志是来通知您发生在宋明家的那起命案的？”
“对，他过来向我询问情况。可能是看我年纪大了，所以没把我带回所里。”徐长宏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在我家的客厅里，我把我和宋明——那时候我才知道自称是钟表师的男人的名字——偶遇的经过详细描述了一遍，然后那位片警同志就走了，走之前叮嘱我最近一段时间可能还会来麻烦我。说心里话，我一点都不觉得厌烦，能有陌生人过来找我说说话可太不容易了，而且还不用从你们手里买保健品。”
从老人豁达的自嘲中，黄粱感受到了被徐长宏隐藏在心中的孤寂和心酸，对一名独居的老人而言，能说出被卷入到一起谋杀案后还不觉得厌烦这种话，已经足以说明他内心有多么的渴求与人交流。想到这里，黄粱对宋明的厌恶更胜，他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利用了徐长宏这样一位朴实的老人，实在是罪无可恕！
稳了稳激荡的心神，黄粱问出了心中最为关心的问题，他直视着徐长宏问道：“四月十一日的下午四点五十
分是您第一次和宋明见面，之前从未接触过他，请问是这样吗？”
“没错。”徐长宏点头应道，“虽然住的不远，但我们不是一个小区的，他家在公园的东面，我家在公园的西面，中间正好隔着这个公园。出事以后我仔细回想过，那之前从没在公园里讲过宋明这个人。他这人长得还挺显眼的，要是经常来这里溜达的话，我应该会有印象。但我却一点都想不起来，所以我想宋明平时应该不来这里溜达吧。”
“嗯您和他在四月十一号是第一次见面。”
“对。”
“他问你时间的时候，您确定当时是下午四点五十分？”
“就算我说不讨厌被你们翻来覆去的询问这件事，你们也不至于每次都得问这个问题吧？”徐长宏撇撇嘴，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时间肯定没错，这东西还能出错？”老人家举起手机向黄粱晃了晃，一副‘你要是敢说不同意，我就把这玩意塞进你嘴里’的表情。
黄粱硬着头皮说：“手机时间是可以调的。”
“不可能！没人调过我这手机的时间，我自己都不会调！”徐长宏笃定的说，“我没事调它干嘛啊？时间走的好好的，我非给它调不准了，我有病啊？”
“可能是有人趁您不注意——”
“没这种可能！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能犟呢？你是吃大酱齁到了还是怎么着？我这手机时间准准的！这手机是我儿子去年回来过年时专门买给我的，三千多呢！你说不准就不准了？那你说现在是几点！”
“呃”黄粱乖乖的掏出手机，读着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现在是早上七点三十三分。”
“我这也是！”徐长宏直接把手机屏幕怼到黄粱面前，气冲冲的说道：“看到没？七
点三十三分，一秒钟都不差！”
“呃”
见黄粱一副绞尽脑汁思索的状态，徐长宏抬手指向北边的一栋高楼大厦，大声说道：“难不成你想说那栋大楼的时间也是错的？”
“大楼的时间？”
黄粱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栋几十层的摩天大楼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这栋大楼上有着一块醒目的巨幅led屏幕，上面正不停变化着各种广告，即便是黄粱这种对明星知之甚少的人都多少了解名字的俊男靓女走马灯似得登场、谢幕，远远的看过去，仿若巨人一般的男女明星们让患有巨物恐惧症的黄粱感到脊背发凉。屏幕的最下方还显示着一串广告招商的电话。
徐长宏解释道：“平时那上面就是放广告来着，不过每当整点的时候，屏幕上就会出现大大的表盘，进行最后十秒钟的倒计时。”
黄粱恍然大悟，他立刻理解了老人的意思，“啊你是说十一号那天下午——”
“对，我和宋明四点五十分的时候碰上的，之后我们俩一直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聊了会儿天。我记得真真的，五点整的时候，那栋大楼准时进行了整点报时。”说完后徐长宏直勾勾的盯着黄粱看，眼神中略带孩子气般的挑衅。
“好吧。”黄粱只能无奈投降，“看来您和宋明见面的时间的确是四点五十分。”
“都和你们说无数遍了！”徐长宏得意洋洋的说道，“总是问来问去的，我还能骗你们咋地？”
“当然不是怀疑您骗我们。”华莹莹在一旁说道，“只是有些担心您被某些不怀好意的犯罪分子欺骗——”
“想骗我？门都没有！我教了大半辈子的书，还能中了别人的圈套！不可能的。”徐长宏摆手说道，“虽然
你们都一直不肯把详细情况告知我，不过我都差不多打听清楚了，听说宋明的媳妇搞破鞋，她的情夫被人杀死了，是吧？”
黄粱和华莹莹对视一笑，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到了同样的无奈。
“我还听说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被人给毁容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徐长宏愤慨的说道，“现在这都什么人啊！你说丈夫在外面辛辛苦苦的赚钱养家，你一个妇道人家在家里面偷人！这也太说不过去了，至少你出去乱扯啊！听着我都来气，我要是宋明本人的话，撞见这一幕我说不定也会彻底疯掉。不过即然你们一直没有把宋明抓起来，也就是说人其实不是他杀的？”
面对徐长宏探询的注视，华莹莹面不改色的说道：“相关调查还在进行中，一切还都是未知数。”
“切，都这么糊弄我。”徐长宏碎碎念道。
在公园和徐长宏告别后，黄粱坐在华莹莹的suv，两人驾车踏上归途。由于有昨天的惨痛教训，为了避免自己被丢在半路上只能打车回家的情况再次发生，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黄粱从上车后始终老老实实的闭着嘴，一言不发。专心致志开车的华莹莹同样沉默不语，两人各想心事，车厢内只能听过到电台的男女主持人播报新闻的声音。
一路无话，眼看着再过两条街就到解忧事务所了，华莹莹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把车停靠在路旁的临时停车位上，华莹莹接起了电话。
“对，是我嗯你联系不到她找我干嘛？我很忙，没空去这不关我的事行，我知道，见面说吧。”把手机放下，一脸严肃表情的华莹莹抬头看向黄粱问道：“你着急吗？着急就立刻下车。”
“呃不着急
吧，你这是——”
“不着急就和我走一趟。”华莹莹发动汽车，调转车头向远离解忧事务所的方向快速驶去。
“咱们这是要去——”
“宋明。”华莹莹蹙眉说道，“他非要和我见面聊聊。”
“宋明？他打算聊啥？”
“与陈静有关。她现在是你的委托人，所以我才带着你一起去。”
黄粱点点头，“应该的，如果是和陈静女士相关的事情，我的确应该出面。不知道宋明这是要扯什么幺蛾子”
“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可以，很有气势。”黄粱无奈的笑了笑，“宋明还真是有恃无恐啊，竟然主动招惹你，他应该是没听过你的威名——”
华莹莹平淡的说：“威名？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什么威名。”
“当然有！”黄粱略显夸张的说道，“谁不知道你这位美女检察官啊！啊，我不是在强调你是美女啊，更没有说你是花瓶的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毕竟的确长得很好看”黄粱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直接没声了。
“然后呢？”
黄粱小心翼翼的说道：“呃主要是你几乎能让所有站在被告席上的人被定罪，所以——”
“那不是我的能力。”华莹莹面无表情的打断了越描越黑的黄粱，“那些人之所以会被定罪，起决定作用的不是我，而是他们本身。如果他们没有犯罪的话，我怎么可能把他们送进监狱呢？我最多只是帮他们扫清通向监狱的障碍，仅此而已。”
“你、你说的没错，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哈哈哈哈”
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黄粱故意发出一连串傻憨憨的笑声，乖巧懂事的把嘴闭上，做一名无可挑剔的副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