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5章 平静的早上（2）
“领、领导，”王建仁挤出生硬的笑脸来望向辛雨，“您这是怎么了？谁又惹您生气了是吗？谁啊！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是不是你，大脑袋！”
如果换成是平常的场合，被人叫‘大脑袋’的宋宁肯定是会第一时间爆种的，不过今天的他格外安静，只是冷冷的瞥了王建仁一眼，吭都没吭一声，低头玩手机去了。
“诶，你小子不出声就是默认了！领导，你不用生气，我替你修理这小子，一天天没大没小的，就知道惹麻烦——”
“你还知道惹麻烦啊？”辛雨冷冰冰的问道，“王建仁，你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辛雨吼出这一嗓子喷出的吐沫都飞溅到黄粱的身上了，他默默的擦了擦脸颊，继续低着头装死。海莉是表情最轻松的那个，她站起身走到窗帘紧闭的窗户前，掀起一角来望着窗外的风景，仔细看的话能看到她已经把蓝牙耳机戴上了，躲进了音乐的世界中。
张牧是表情最为困惑的那个人，他抬起头茫然的交替注视着站在门口的辛雨和冷汗直冒的王建仁，完全掌握不清楚状况。
“我我没做什么啊”王建仁低着头，心虚的不敢和辛雨对视，“领导，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是什么都没干啊，格尽职守的完成着您分配给我的任务——”
“我分配给你的任务？”辛雨冷笑着说道，“我可不记得让你去吃里扒外！”
“诶！领导，吃里扒外这个词太过了吧。”王建仁不服气的抬起头，耿耿着脖子，不过即便如此，他的眼珠子仍偏向一侧，执拗的不去和辛雨对视。
“辛姐，你消消气。”黄粱小声劝说，“大王不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人，他蠢是蠢了点——”
“梁子！你
小子劝规劝，别t说哥哥我蠢啊！”
“你还不蠢？你都蠢到姥姥家了！”辛雨猛地一甩手把会议室的房门关上，将站在走廊内向里窥视的人们的视线隔绝开，她后背靠在门板上，看向王建仁的眼神中像是能穿透钢板般锐利，“你心里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王建仁的火气也上来了，他的粗嗓门迸发出像是拖拉机引擎的轰鸣声，“领导你还是明说吧，你也说了，我这人都蠢到家了！”
“你还有理了是不？啊？”
“就算你是领导，你也不能无缘无故的骂人吧！”王建仁一把推开黄粱伸过来制止他顶嘴的手，从椅子上站起来直面辛雨，这次他眼神不看向侧面了，改为射向地面。
“你别跟我装傻充愣！你以为你干的破事没人能发现？做梦去吧！”辛雨愤怒的吼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黄粱劝说道：“辛姐，你消消气，出了问题可以解决嘛。”
“你闭嘴！别在这时候站出来装好人，这里面说不定还有你的问题！”
“诶和我有什么关系啊”黄粱错愕的张大嘴巴，“我、我还是别搀和了。你们聊吧，可别带上我。”
“我去！梁子，你t一点义气都不讲的啊！”
辛雨情绪激动的喊道：“你给我闭嘴！王建仁，你等着，我今天不让你哭的喘不上气来，我以后跟你姓！”
王建仁小声嘀咕道：“别，我有亲儿子，养活一个就够我忙活的了，再加一个闺女我就得要饭去了。”
“你说什么？！”涨红脸颊的辛雨不怒反笑，她死死的盯着王建仁，声音发颤的说：“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诶，我没本事，好话不说二遍，有招想去，没找死去。”
“我t
——”
“好了好了。”黄粱赶紧站起身拦住了如猛虎下山一般的辛雨，拼命挡住她不让她接近王建仁。
被辛雨脸上愤怒表情吓到的王建仁长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后退到墙角，半个字都不敢说了。除了他之外，会议室内被吓得最严重的的人可能就是张牧了，他呆呆的望着被黄粱拦住的辛雨，像是猛然惊醒般，动作飞快的冲向门前，像是要逃出去。
“别动！”黄粱情急之下冲他大喝一声，“你要干嘛！”
愣在原地的张牧看向黄粱，支吾着说：“上、上厕所”
“憋着！”辛雨转头冲他吼道，“给我老实坐着！”
张牧立刻乖乖的坐回到椅子上，只不过在坐回之前，他把椅子挪到了最靠里的位置，坐下后还把上衣盖在自己身前，闭上眼睛装死了，一副‘天塌下来也别叫醒我’的紧绷表情，看起来格外有喜感。
站在窗旁张望天空的海莉一副‘世界静好’的柔和表情，似乎丝毫没有被房间内的冲突波及到。
“辛姐，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你消消气。”黄粱感觉自己像是在练古典摔跤一般，短短几十秒他已经汗流浃背了。
“你松开我！”挣脱开黄粱的掣肘，辛雨喘着粗气退回到门前，满溢着愤怒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死死的定格在低头不语的王建仁的身上。像是被这种目光灼烧了皮肤一般，王建仁不安的交换着两腿的重心。
黄粱大声呵斥道：“大王！你究竟做什么了？让辛姐如此生气。”
王建仁撇撇嘴，不服气的嘟囔道：“我不知道！别问我。”
“你还跟我装蒜！”
“我蠢总行了吧！”王建仁的喊叫声盖过了辛雨的质问，“领导，有啥话你就直说吧，我猜不透也不想猜
！”
“行！即然你不要脸，那咱们就把话挑明了！王建仁，你都参加工作多少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连嘴都管不住！”
“你别乱喷粪！你说我管不住嘴，你是抓到我了——”
“没错！我就是抓住你了！你自己干的那点子破事还以为没人会发现啊？你就没想过那人的嘴也管不住吗？”
“我我干什么了？”嘴里好说着装傻充愣的话，但是王建仁的气势肉眼可见的消散了，在头上白织灯管的照射下，他的额头上油亮亮的汗珠泛着光芒，安静的从他粗糙的皮肤上滑落，滴在皱巴巴的衬衫衣领上。
辛雨冷笑着质问道：“李庆明这名字听着耳熟吗？”
“没、没听过”
“李庆明？”黄粱一脸狐疑的表情，“辛姐，这人是谁？大王，你就别撒谎了，太假了，你肯定认识这人。”
“不认识！”王建仁矢口否认。
“你肯定认识。”
“你抓住我了？”
“我抓住你干嘛？”黄粱翻着白眼说，“辛姐，这人是犯罪嫌疑人？”
“不是。”
“那是——”
“是一名记者。”
“记者？”黄粱呆愣愣的重复道，转头看向王建仁，“你还认识记者呢？”
“不认识。”
辛雨冷哼了一声，说：“打算死硬到底？没用，李庆明已经把问题都交待了，你们两人之间的交易——”
“交易？”王建仁发出一声怪叫，“领导，你可别乱用词啊，说是‘交易’也太重了吧，我和小李他——”
“小李？”黄粱瞪大眼睛看着他，“大王，你不是说你不认识这人吗？”
王建仁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破罐子破摔的说：“认识，但不完全认识。说是认识吧，其实也不算认识，要我说我们俩不算认识，
但是某些人非说我们俩认识，我也没话说，反正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也管不着——
黄粱抬手示意王建仁把嘴闭上，“你等等！都给我绕晕了。你让我捋捋。你认识一个叫李庆明的记者——”
“不算认识，我连他家里有几口人都不知道。”
辛雨吼道：“你给我闭嘴！”
黄粱不为所动的说：“辛姐说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干了吃里扒外的勾当。大王，该不会是你”黄粱变颜变色的注视着低头的王建仁，“你把什么不能说的信息透露给这名李姓记者了吧？”
王建仁低头不语。
黄粱急赤白脸的嚷嚷道：“大王！你也是位老刑侦了！怎么能犯这种原则性的错误呢！严重的可是要担责任的啊！”
“我、我没有！”王建仁辩解道，“我干多少年了，我用你告诉我？你甭听辛雨那丫头胡说！我什么错误都没犯——至少肯定不是原则性的错误！没错，我是认识李庆明，咋的了？不行啊？他又不是犯罪分子而且哪条规定说我不能认识记者了？我愿意认识谁就认识谁我t又不是罪犯！更何况罪犯还能交朋友呢！”
辛雨气不打一处来的说：“你爱是什么是什么！你爱认识谁就认识谁！我一点都不在乎，你就是立刻去吃屎，我也不会拦着你！”
王建仁轻蔑的说道：“我可不跟你抢，我没那爱好。”
抢在辛雨爆发前，黄粱冲到王建仁的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子吼道：“你t的给我把嘴闭上！”
被黄粱的气势震撼到的王建仁愣了几秒钟，随即用力把黄粱推开。他用力耸了耸肩膀，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领后，边擦着脸上的口水边嘀咕道：“我又没聋，你小点声说话。我兜里可没备着咽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