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屠夫(2)
“啥时候能在新闻上见到您的飒爽英姿呢?”黄粱调侃道。
“不清楚,明后天吧。”辛雨有气无力的说,“我也不知道那女人会准备什么问题刁难我,走一步看一步吧。”
黄粱问:“没有提前和你窜供吗?不是说都是提前告知采访者会问什么问题的吗?”
“反正我是没收到,也不重要,无非就是翻来覆去的强调‘无可奉告’。”辛雨说,“这不算是敷衍,我是真的没什么可说的。”
“没有线索?”
“没有,案件发生已经六天了,发现尸体也已经整整三天,可甭说调查方向了,我连一枚指纹都没有,只靠着一条黑丝巾可找不到杀人凶手!”
“黑丝巾?还真的有黑丝巾啊,我还以为就是个噱头呢。”
“确实有,发现尸体的物业清洁工偷偷拍下了尸体的照片,也不知道那位大姐是怎么想的。总之死者的照片后来落到了记者的手中。公布出来的死者照片虽然被打了厚厚的马赛克,只能勉强能看出个人形来,不过那群人可不会放过死者身上任何一点能制造话题的可能,他们紧咬住系在死者脖颈上的黑丝巾不放,凭空
捏造出了‘黑丝巾屠夫’这一可笑的称谓。”
“这群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黄粱厌烦的说,“如果这种事发生在自己重视的人身上,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如此的有想象力。”
“谁知道呢,添乱去吧,我也管不了。”辛雨叹气道,“的,真t够变态的,黄粱,那群记者虽然满嘴跑火车,不过倒是说对了一件事。”
“什么?”
“那条黑丝巾是凶手给死者系上的。”
黄粱挑眉问道:“在死者遇害后?”
“对。”
“理由呢?”
“还不清楚,”辛雨摇摇头,“死者租住的房屋就是第一案发现场,这起凶杀案发生在死者家的客厅里。现场被彻底破坏了,像是有一辆重型卡车冲进来过,几乎每一样完好的东西放在它应在的位置上。”
“不是抢劫吗?”
“应该不是,死者家中的贵重物品没有丢失,不多的几张现金都在钱包中。她银行账户上的存款也没有被人取走,应该和钱没关系。”
“既然是发生在被害人家中,入室抢劫的可能性也不大,这么说是熟人作案喽?”
“目前在朝这个方向调查。”辛雨皱眉说
道,“问题是没有线索啊,也找不到证人,现在我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该咋办。亏了那群无良媒体的炒作,现在全京阳市都在关注‘黑丝巾屠夫’的一举一动,这个年我反正是甭想好过了”
“辛姐,别太悲观,这可不像你啊。”
“没办法不悲观啊。你是没看到,案发现场被凶手彻底破坏了,这还不算完,还遭到了严重污染。”辛雨怒气冲冲的说,“想想我就生气!”
“现场被污染了?”黄粱啧了一声,这绝对是治疗低血压的绝佳手段。
“对!我就纳闷了,小区物业那群蠢货没事瞎凑什么热闹啊!最先赶到现场的不是我的同事,而是小区物业的工作人员!这群白痴发现死者的尸体后,不想着保护现场也就算了,竟然全都一股脑冲进房子里去了!他们是没带眼睛出门吗?看不出被绑在椅子上的死者的尸体都腐烂生蛆了吗?这群人竟然还敢上前用手摸!”
黄粱汗颜道:“这个胆量不小啊。”
“谁说不是呢。有个白痴不知道咋想的,竟然跑去卫生间上了个厕所!要不是有人拦着我,我高低把他嘴
巴子扇肿!”辛雨咬牙切齿的说。
“在发生凶杀案的房子里上厕所?这大哥前列腺够好的。”
“是大姐,没前列腺。”辛雨没好气的说,“多亏了这群活宝,刑事鉴识工作根本开展不了。凶手是个狠角色,黄粱,他/她足足折磨了死者至少半个小时!这是法医从出血量判断的。”
“基于仇恨的报复杀人吗?”
“可能是吧。”辛雨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尸体的惨样简直不是正常人能看的。”
“好吧”
“行了,我得走了。”辛雨瞥了眼挂钟的时间,挣扎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距离约定时间只剩半个小时了。臭媳妇总得见公婆啊。”
“你可不丑,辛姐,有大把的人想要娶你。”
“用你放屁?”辛雨丢过来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就老实在家里浪费生命吧。过好你的小日子。”
黄粱嘿嘿一笑:“这不都是有您这样的正义之士在维护京阳市的安全嘛,我这个小市民可是一向心怀感激啊。”
“别阴阳怪气的,小心我抽你啊。”辛雨作势抬起手掌。
黄粱义正言辞的说:“别,不敢!辛姐,你吱一声,我
是上刀山、下火海,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现在还用不上你,到时候再说吧。”辛雨边说边向门口走去,“我刚刚得知一个消息,死者的前夫人就在京阳市。这人一年前才出狱,之后人就下落不明。从他发小的口中得知他好像是来了京阳市。”
“这可是重要线索啊,”黄粱说,“刑满释放的前夫,啧啧啧,又是一起家庭矛盾引发的悲剧?”
“谁知道呢。这人是因为偷车进去的,关了八年,”辛雨一边说一边吃力的穿上皮鞋,“我就说我这双脚不适合皮鞋吧!该死”
“慢点来,别着急,又没人催你。这么说,是这人服刑期间,死者提出的离婚?”
“不然呢?还能是男方主动提出的?没几个人有着觉悟。行了,你就别打听了,有啥进展都能在网上看到。这些年我是被科技这把双刃剑伤得够老呛。走了,别送了,豆眼,你也是,乖乖看家哦。”冲着送到门口的黄粱和金毛犬豆眼摆摆手,辛雨快步向停在路旁的红色跑车走去,在一阵引擎的轰鸣声中,这抹蒙上灰尘的红色在尾气中渐行渐远,消失在街道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