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博弈(3)
虽然还不清楚那个开着黑色轿车的女人是谁——我甚至不清楚那人是不是女的,不过我的直觉才告诉我那一定是个女人,而且是美女,否则老王不会甘愿冒如此大的风险。可惜了,因为老王的缘故,这位美女可能得在今天和这个花花世界说再见了。
我突然想到了这一对男女最适合叫什么:美女与野兽。老王的确称得上野兽,野猪成精一般的存在。我相信我的预感,老王的女伴一定是出落的美女,丑男一向配美女。只不过和那个经典的童话故事结局不同的是,美女与野兽在现实生活中不会愉快的生活在一起,他们只会在廉价的狂欢过后,携手躺在一张被他们自己的血染红的床单上。
我的心开始蠢蠢欲动,我能感觉到指尖在发痒,这是由于我时刻都戴着手套的缘故。手套不会留下丝毫痕迹,这才是最重要的。我记不得今天已经换了几副手套。这种博手套有一个不好的地方,一旦手心出汗就会变得十分难受,而我又恰恰是个手汗很多的人。
我通常都会戴上两三副手套,而且外面还有套上伪装用的布手套,这就会让我的
手变得异常闷热。不过一切都是为了工作,这点燥热都无法忍受的话,又何谈去挑战困难的工作呢?
一路跟在那辆黑色轿车后面,我不紧不慢,不时的换换车道,以防止老王关注到我的存在。我也一直时刻观察着后方车流中是否有形迹可疑的车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发现。那辆黑色的轿车毫无顾虑的行驶在车流之中。
晚高峰的长龙将所有车辆困在原地,里程表在恪尽职守的转动着,油量表也显示着汽油的消耗,可对困在铁皮壳子内的人们而言,似乎被囚禁在一成不变的空间中,没有向着目标挪动分毫,这就叫做相对静止吧。
所以我无需担心老王他们会突然之间从我的视野范围内消失,我只需要保持好车速,不要让自己显得太过明显就够了。
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原本橘黄色的天空逐渐变成了浓郁的深蓝色,看起来像是一瓶墨水泼洒了整个苍穹。无数闪着车灯的车辆各式各样、大小不一、形态各异,开车的人们、坐车的人们,都沉浸在自己的狭小世界中或沉思、或吵闹、或放空。
在行驶的车辆中,你总有大
把时间去思考、去回味,但我想应该没有几个人会像我这样,正在思索着如何将老王和他的女伴一起送上天堂吧。
这趟旅程没持续太久,半个小时后,那辆黑色轿车轻巧的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我犹豫了一下,也亮起了转向灯,我相信到了这个地步,老王应该不会关注到一直有辆面包车跟在后面。
果不其然,前面那辆行驶中的黑色轿车仍旧十分平稳,它四平八稳的停了一间小旅店的门前。我没有停车,而是保持着匀速从这辆黑色轿车旁边驶了过去。刚好看到了那女人推开车门,和王建仁手挽着手走进这家名叫‘夜情’的小旅馆。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我却惊讶于那开车的女人会如此美艳绝伦!即便是倪虹闪烁、璀璨靓丽的招牌在这女人的美丽面前,都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这一刻,我懂了,为什么老王会不顾生命危险也要擅自跑出来,这的确是一个不容错过的约会。摆在任何正常的男人面前,都不会犹豫超过十秒钟,就会前来赴约吧。
将车驶离这条小巷,往旁边一拐,我立刻将车停了下来,拿起背包,快速
检查了一下车内,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我将这辆车丢在路旁,迈步向那条小巷走去。
很好,那辆黑色轿车仍停在那间小旅店的门前,亮起白光的灯牌上写着钟点房三个字。我知道另一面写的是48块三小时。这间旅馆太过廉价了,小小的门脸透着寒酸的气质,占据了这栋楼的一二三层,除了还算安静这点外,我是看不出任何会想要光顾这里的点。或许对老王和他的女伴而言,安静这一点尤为重要吧。
我不清楚原本应该保护在老王身旁的那帮人有没有发现他已经从那栋小白楼里跑了出来。我想依照老王的性格,他肯定是不会联系那些人的,他不惜跳楼也要付这次约会,或许能给我争取到不少时间,即便只有短短几个小时,但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
不着急,应该还有时间抽上两根烟。不过我还是克制住了烟瘾。一会儿再说吧,工作完成后的那根烟才是最为美妙的。
耐心的等待了十分钟,我才拎起背包,迈步向那间小旅馆走过去。我不紧不慢的推开那扇脏兮兮的玻璃门。
走进这间狭小的门市房里,正对着的
就是一道通上二楼的楼梯,我转头看向左手旁,一个苍老男人坐在电脑屏幕后边,那是个看样子六七十岁的老头,一头淡灰色的头发,还算是茂盛,脸上的皱纹稍微有点多,脸颊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老年斑,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这人低着头、弯着腰,不过我能看得出来,虽然他的椅子很低,让他看起来很矮,不过这其实是个高个子。老家伙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很是局促,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开间房。”我从钱包中掏出一张身份证。证件上的照片和我此刻的模样有七八分的相似,看起来比我要胖上一些。这当然是我花重金去购买的一张真实的身份证。幸好我的五官没什么辨识度,是所谓的大众脸,想要找到一张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人的身份证倒不是特别困难。花点钱就解决了,只不过是个消耗品,总有丢弃的一天。
果不其然,这老头连看都没怎么看,直接将身份证读取了一下,就向我询问要何种规格的房间。我选了一间最便宜的钟点房,接过钥匙后迈步走向狭窄的楼梯。走在陡峭的楼梯上,我上到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