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凋零(9)
黄粱用友善的语气说:“我需要你回答几个问题,你照实回答,可以吗?”
“嗯”
“不用担心什么鬼不鬼的,现在是白天,我们会保护你的,我保证。”
乔梓琪迟缓的点了下头,她的大脑就像是一台处在报废边缘的处理器,只能以极慢的速度运行。即便只是简单的话语,也需要比往常多上数倍的时间进行解码编译。
“第一个问题,你知道吴晓雯已经遇害了吗?”
乔梓琪呆滞的望着黄粱,过了几秒钟后才不易察觉的点了下头。
“好的,第二个问题,你看到吴晓雯遇害的经过了吗?”
这一次乔梓琪反应的要快上一些,她仍旧没有说话,用摇头来回答问题。
“你是说你对吴晓雯的死一无所知吗?”
这次乔梓琪点了下头。
“好,那就先说说你吧。乔梓琪,你是被一个无脸鬼袭击的吗?”
这次乔梓琪终于舍得张开毫无血色的嘴唇,用嘶哑的声音呢喃道:“对,是一个没有脸的女鬼。”
“你确定是女鬼?”
“我、我感觉是”乔梓琪用颤抖的语气回答,“我、我突然、突然不知怎的就睡着了,等我醒过来
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我就看到眼前、眼前多出来个人——不对!是鬼,多出来个鬼,我却看不到鬼的脸那肯定是一个女鬼,它的、它的脸被头发给盖住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鬼为什么要伤害我,它就是——它就是要害我。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我无法呼吸,我就、我就拼命挣扎,我、我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
“东西?”
“应该是吧,我记不清了我不知道究竟抓住了什么,我想要活下去,那一刻我感觉死亡离我近在咫尺!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女鬼会找上我,整个世界都被迷雾笼罩着,我什么都看不清只有遮天蔽日的黑头发那究竟是不是真实发生呢?我不清楚我就记得拼命挣扎着,有人在大声尖叫着,我不知道那是我还是女鬼那之后那个女鬼的脸越凑越近我彻底什么看不到了,只有无边无际的头发那究竟是不是真的?这伤痕、这伤痕真的是女鬼留下的吗?”乔梓琪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脖颈上的勒痕,语气中的困惑和恐惧让人不寒而栗。
黄粱不敢再贸然逼问
乔梓琪,眼前这个女人太过脆弱,宛如一颗裂纹的生鸡蛋,任何一点点震动都可能导致好不容易恢复理智的她再次陷入歇斯底里。
退到一旁,黄粱让闻讯赶来的刘迪等人照顾乔梓琪,他的目光在这间拥挤的房间内漫无目的的扫视着。
乔梓琪的房间还算整洁,衣物用品都摆放的整齐有序,地上没有随意丢弃的衣物,唯有张床略显凌乱。在过去的这几个难熬的小时里,即便乔梓琪进入睡梦,想必睡得也不踏实。
黄粱的目光在凌乱的枕头上一扫而过,意外的被并排摆放在一起的两个蒙着白色枕套的枕头所吸引,在枕头之间的缝隙中,他瞥见了一个拇指大小的透明塑料瓶,小瓶子里装有十几片白色药片。
这是什么?心中一动的黄粱绕过床尾,来到枕头旁,伸手将这个小药瓶拿了起来,冲着乔梓琪问:“这里边放的是什么药?”
乔梓琪盯着药瓶看了好一会儿,才嘟囔着回答:“是、是安眠药。”
“安眠药?”
一听这话,房间内的一众人不约而同的倒抽了一口凉气,都屏住呼吸、将目光集中在黄粱手中的小药瓶上。黄粱愣了一下
,立刻将药瓶交给那名站在一旁警戒的警员,吩咐他将这件事通知刘健,并立刻将这瓶药送去化验。
乔梓琪张大眼睛的看着那瓶安眠药被人拿走,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拿去化验呢?那是我的东西呀。”
黄粱以问题回应问题:“你平时就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吗?”
“嗯因为经常要出差去各个城市,总是来回飞,作息就很不规律,有时候睡不着觉的时候,我就会服用安眠药之类的,工作压力有点大。”乔梓琪慢吞吞的回答,她的语速要比平时慢上许多。
“你昨天有带着安眠药进入温泉浴场吗?”
“啊?”乔梓琪被这一问题给问蒙了,“我、我为什么要带着安眠药去泡温泉呢?没有啊,这瓶药一直都放在我的行李箱里,因为昨晚我实在睡不着,就让美盛帮我把药找出来,我吃了两片才勉强入睡。”
“有这回事吗?”黄粱转头看向站在门口、一脸忧心忡忡表情的姜美盛,后者闻言立刻连连点头。“你是从她的行李箱中把药翻出来的?”
“对对,是行李箱,在行李箱的夹层里。”
“你没发现那瓶药有任何奇怪的地
方?”
姜美盛嘀咕道:“奇怪的地方?怎么可能有奇怪的地方,那不就是个透明小药瓶吗?”
“行吧。”黄粱点点头,正当他打算再向乔梓棋问问题的时候,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走廊外传来,眨眼的功夫,刘健就冲进了房间内。他应该是一路跑过来的,有些大喘气。
“都出去吧!别在这里待着了,都回到自己房间待着去。”
在刘健的喊声中,闲杂人等全都乖乖退出房间,留下警方的人和乔梓琪对话。黄粱和张芷晴也返回到了一楼自己的房间里,在煎熬中等待着事态的进展。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黄梁卧室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推开门一看,果不其然,门外的站着的是刘健。
点了下头,刘健迈步走进房间,他坐在那把椅子上,表情很是疲惫。见刘健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黄粱伸手将窗户打开,拿起一旁的烟灰缸递到刘健面前。刘健点燃一根烟后抽了大半根,这才开口说话:“还是没问出啥有用的。乔梓琪是被彻底吓傻了,说的都是些胡言乱语。”
“是挺难接受的,被无脸女鬼袭击之类的话。”黄粱无可奈何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