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倒霉弟弟(3)
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薛曼倒是没留意到黄粱神态中的倦怠,她自顾自的说:“出事那天,好巧不巧的,我弟弟刚和那姑娘大吵了一架。我弟和张心凌在出租屋中发生了激烈争执,在争吵的过程中,我弟弟出手打了她。”
“你那个不靠谱的弟弟还动手打人了?”黄粱皱了皱眉。
“对,我知道这种事很不光彩,”薛曼难堪的说,“我弟是那种爱冲动的人,一旦脾气上来了就不管不顾的。总之他那天的确是打了那个叫张心凌的姑娘不过那姑娘也不是善茬啊!她同样也还手了,挠了我弟,我弟胳膊上好几道口子呢,他们俩吵架时还把出租屋中的东西全都砸烂了,那之后张心凌就冲出家门跑掉了。”
“你弟弟做何反应呢?立刻追了出去?”
“没有立刻出去,我弟一个人待在出租屋中收拾残局,他越想越生气,就又出门追了过去。然后就在那条小巷中见到了张心凌的尸体。”
“小巷子?”
“对,乌漆墨黑的小巷。我弟当时还以为张心凌是不小心摔倒了,才昏厥过去的,没想到他凑过去一看,发现这女孩的肚子
上插着一柄刀子!人像是已经没了呼吸。我弟的第一反应是想把张心凌叫醒,给她做急救什么的。
“弄了没几下,他就意识到这人已经死透了,然后我弟就害怕了,他突然想到如果被人看到这一幕,自己就解释不清楚了。所以所以他就”
“落荒而逃了?”黄粱帮难以启齿的薛曼把话说完。
“对,我弟就一走了之了。”薛曼痛苦的闭上眼睛,一道道倦刻着苦难的皱纹在她的额头上、眼角处浮现,“我弟弟当时可耻的逃走了,弃那女孩不顾。”
“你弟弟这脑子真是够笨的,又坏又蠢。”黄粱不留情面的说,“这一跑即便他真的没做什么,也说不清楚了。”
“谁说不是呢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直接甩了他两个耳光,真是气死我了!我弟弟也特别后悔,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不会第一时间逃走,而是去报警的。可、可问题是没有如果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最重要的是找出谁才是杀死那姑娘的真正凶手,还我弟弟一个清白呀!”薛曼激动的说。
“先不说你弟弟是否有说实话,就单说
现在这个局面,警方认定你弟弟薛勇就是杀害那个名叫张心凌的死者的凶手,肯定不只是因为你弟弟碰巧进出过发生命案的小巷,在案发现场发现的你弟弟留下的痕迹,足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条!除非是神仙显灵,否则这案子没得翻。”
“你说的这些话和那些律师说的一模一样。”薛曼小声嘟囔道。
“那是因为这些律师和我一样,都是及格线以上的智力水平。”黄粱说,“考虑到你描述的你弟弟那些不走寻常路的过往,他口中的证词有多大说服力,我持保留意见。”
薛曼似乎早已经被类似的话语给磨平了棱角,面对黄粱的冷嘲热讽,她无动于衷,只是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的望着那台电视屏幕上倒映的模糊景象。片刻之后,回过神来的薛曼抬眼看向黄粱。“我出1万块。”她说。
“啊?什么1万块?”
“只要你肯陪我去看守所和我弟弟见面聊一下,我就给你1万块钱的劳务费。”
“等等,”黄粱抬手示意,“先不说这1万块钱劳务费多不多,就算我同意陪你去看守所,我也不是你弟弟薛勇的直系亲
属,不可能说见就能见到他的。”
“只要说你是我的男朋友,求工作人员通融一下,应该是可以让你见到我弟弟的。”
“啊?要我装你男朋友?”黄粱无语的看着这个没有化妆、看起来和他差着一代人的中年妇女,“人家信不信先放在一边,这主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别人给你出的损主意?”
“总之求你了,”薛曼低下头,向黄粱恳求道:“我在网上搜侦探事务所的时候,看到过几条与你有关的消息,你似乎帮好几起已经被定性的凶杀案翻了案,只有你才能帮助我洗清我弟弟的冤枉!求你了,我愿意把我这些年攒下的所有积蓄全都给你,只要你肯同意帮忙!”
眼看着这女人作势就要跪在地上,黄粱赶忙冲过去一把将她按在椅子上。“你别这样啊,大姐,你年纪比我大,你这一跪,我是不是得还你一个?”黄粱无可奈何的说,“行吧,那我就陪你去一趟看守所,见一下你弟弟。借口什么的你自己去编吧,我不管。我只能说是尽量配合,至于那1万块钱的劳务费,你不用给我,我就当是做一回好事了。
“你别
激动!先说好啊,我大概率是不会这趟浑水的,我个人对小白脸有相当大的偏见,尤其是你弟弟还动手打女人,我是更加不耻,所以说你今天注定只是在浪费时间。我这人就是这脾气,把话都说清楚,省得到时候再扯皮,别弄得太难看,不好收场。”
“行!只要你肯陪我去看守所走一趟,我、我什么都同意!”薛曼激动的说。
“那好吧。”黄粱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卧室,“我去换身衣服,然后咱们这就出发吧。”
换上一身外出的衣服,黄粱开着车,载着薛曼去往那间他早已无比熟悉的看守所。这间看守所,他不知道送进去过多少名犯罪嫌疑人,其中不少都被定性为罪犯,当然,他也从里边捞出过一些人,这些人要么是阴差阳错、要么是遭人算计,好在最终得摆脱了麻烦。至于这个薛勇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黄粱并不关心。
一路无话,赶到看守所后,万幸的此刻值班的工作人员不认识黄粱。在薛曼的苦苦哀求下,她这个蹩脚的借口勉强过关,征得工作人员的同意后,黄粱得以见到这个暂被关押在看守所中的废物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