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骗钱的破烂
次日一早，有人赶到了物业宿舍，收走了众人收集的“垃圾”。
给的价格比市价略低，但也算公道。前来收购的小伙子随身带着一张报价单，一切有章可循。
杨川手里的东西出手后，得到了两万多块钱，这让他大呼过瘾。
这其中最值钱的，是一个九成新的名牌包，没有丝毫破损，直接卖了一万三，其他的东西，倒显得无足轻重了。
那挂手串对方没收，说是看不透，不好出价，杨川也不避讳，直接揣进了裤兜。小伙子倒是把那个檀木盒子收走了，开价两百。
巨大的收益让杨川心满意足，他甚至觉得，就算留在这里当个保安，也没什么不好。
遗憾的是，捡破烂这种事，和钓鱼类似，是有新手保护期的。
接下来的几天，杨川的收益直线下降，别说名牌包包了，摔烂的手机都没捡几部，每天的收益大概维持在几百块，最多过千。
当然了，这和他只捡好东西有关，其他价值不高的东西，他都让给了同事。
这让他的人缘变得极好，经常呼朋唤友的出去喝酒练摊。
如此十多天下来，靠着自己的观察和同事们提供的信息，他慢慢拼凑出了兰蓬勃的活动轨迹。
兰总极其自律，每天早上八点钟去公司上班，傍晚六七点钟下班回家，晚上很少在外面应酬。
同宿舍的保安强子提供了一个炸裂的消息：兰总每个月大约有两三天，不回别墅住，估计外面养着小的。
杨川不动声色，请强子单独吃了两次饭，徐徐引导着对方的回忆，终于推算出了一个让他瞠目结舌的结果——
兰蓬勃上次没回家，正是十多天前的月圆之夜前后！
这不可能啊！
月圆之夜，最好是老老实实躲在家里，怎么会专门出去两三天呢？
所以，兰蓬勃根本不是养了小的，而是躲在了一个比家里更安全的地方。
一念至此，杨川不免有些沮丧。
兰蓬勃这个老狐狸滞留时空两三年，他认为更安全的地方，肯定有独到之处，在那样的地方遣返他，希望极其渺茫。
但杨川也生出了一丝期待，这个未知的新地点，或许就是一个突破口呢。
怀着这样的期待，杨川决定：找到这个地方！
他立刻给猴子发去信息：兰蓬勃每逢月圆之夜，会躲在某个地方，你能查到具体位置吗？
猴子很快回复了：之前有人提过这个情况，我查不到，不过，我最近猜到了。
杨川：哪里？
猴子：得加钱。
杨川抓狂了：你这个混蛋，就知道钱钱钱！老子不是给了你十万了吗？
猴子：兄弟，不加钱也行，你得让我从你身上挣点钱。
杨川：什么意思？
猴子：最近有人花高价调查你，联系到我了，我想拿你的信息卖点钱。
杨川：规矩你懂的。
猴子：放心，我会拿出很详细但没价值的信息，对你不会有任何影响。
杨川：谁在调查我？
猴子：大威商贸公司总经理，商芊芊。
杨川：知道了。
猴子：咦？你一点也不吃惊？你这个态度，有故事啊，说说呗。
杨川：赶紧说正事。
猴子：好，兰蓬勃每逢阴历初一，会去明月禅院上香，我推测，每个月圆之夜，他也会躲在那里。
杨川浑身一激灵，心中佩服不已！
首先是佩服兰蓬勃，能想到这么安全的地方，果然是思虑周全。
寺庙这样的地方，太适合重生者躲避捕猎者了。
其次是佩服猴子，这家伙的脑子真好用，推断极为合理，结论肯定是正确的！
……
兰嘉城，大威商贸公司。
商芊芊砸出了30万元，终于拿到了杨川的详尽资料，足足有几十页。
她兴致勃勃的翻看起来，心中暗想着：等我吃透了你，就让你好看！
看着看着，她心里不免有些狐疑。
这份资料，确实非常详细，但也详细得有点过分了啊。
光是杨川小学的经历，就有好几页，其中细数了他的学校、学校所在地、学校变迁史，历任校长、知名校友；
杨川的历任班主任、有名可查的任课老师、所在班级的人数、有名可查的部分同学、部分同学现在的情况；
杨川的各个学期学习成绩、个人表现、老师评语、同学评价……
商芊芊越看越火大，手中的资料翻得哗哗作响。
初中阶段，还是这一套——
高中阶段，同样的配方——
大专阶段，资料更加详细，连宿管阿姨的名字都统计上了。
翻到这里，厚厚的资料，只剩下了薄薄一页。
商芊芊咬着牙，狠狠翻过去，大概扫了一眼，心里好歹缓了一些。
上面是杨川的一些基本资料，包括身高体重，兴趣爱好，家庭住址……
但是——家庭住址，只详细到了某个街道办事处，后面就没了。
还有现租住地，也只具体到了街道。
商芊芊心头的火苗蹭蹭直冒——混蛋啊，这哪里是什么资料，这是骗钱的破烂啊！
厚厚的一沓a4纸，只有最后一句话，勉强有一丝价值——
2010年10月23日，杨川乘坐k761120次列车，从兰嘉去往贺王城，之后行踪不祥。
资料之外，还贴心的附了一张杨川的照片。
照片上的小伙帅气英俊，气质清冷邪魅，一脸玩味的表情，仿佛在嘲讽商芊芊。
商芊芊越看越恨，终于把资料扔进了碎纸机，才稍稍平静下来。
徐瑶悄悄走了进来，低声道：“看完了？”
商芊芊冷哼一声，狠狠问道：“你看过了吧？”
“看了，很生气，对方明显是在骗钱，不过——”
“怎么了？”
“我听私家侦探公司的人说，提供资料的人很厉害，但是脾气也很古怪，如果他真的想帮忙，肯定能帮上。”
商芊芊一怔，顿时冷静下来。
对啊，对方是故意的。
对方能把杨川的求学经历调查得如此透彻，肯定也有调查其他情况的实力。
又或者，人家早就掌握了更多更全面的信息，待价而沽罢了。
“联系对方，我要找到杨川，最好能调查到杨川的弱点，让对方开价。”
“问过了，100万。”
商芊芊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当然拿得出100万。
但如果用100万去和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置气，那就太不合算了。
她咬着牙琢磨了很久，最后故作大度的说道：“算了算了，一个小混混，不值这么多钱。”
徐瑶大大松了一口气。
其实，对方的报价是再拿30万。她觉得，芊芊很可能会继续掏钱。
于是，她故意说100万，就是为了让芊芊放弃这场意气之争。
效果不错，芊芊退缩了。
千里之外的猴子却纳闷了：我又要了30万，难道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