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禹王九鼎
那道壁画,简直是催命符,搅得我头痛欲裂,吐血不止。
即使眼睛不去看壁画。脑海里,还是不断出现刚才壁画的画面,那些弯扭线条,分明是扭曲的怪蛇,在互相厮杀。
史前一场浩劫,再次降临人间!
强大的压迫感逼得我死去活来,就好像头顶悬着个大磨盘,随时可能碾碎我的骨头,连魂魄都灰飞烟灭了。
刚才吃自己舌头的外国佬,在后头怪叫声,像野兽扑在同伴身上。
意志力越差的人,中招越快。我努力让自己恢复意识,那边,已经开始上演物噬的最初阶段,两个人彼此撕对方的肉。
我拿刀又在自己腿上划了两下,疼痛能勉强缓解蛊惑人心的妖气。
咳嗽几声,嘴里不断有血涌出。我用手去堵,黑色的血从指缝渗出来,流得满地都是。
玉床后的壁画,仿佛上古从天而降的神祇,以妖邪之力蛊惑我们,引导我们堕入欲望的地狱!
我甩了自己两巴掌,恨不得戳瞎眼睛,不敢去看上面记载的“历史”。
哆哆嗦嗦从背包掏出液体燃料时,我几乎昏死过去,大脑精神被物噬的妖性拆得支离破碎,人快疯了。
用尽最后的力气,我把液体燃料丢向墙壁,泼得满地都是,点了把火。
燃料遇火即燃。烈焰火海,转瞬吞噬了壁画的蛇潮,将那些妖冶的鬼神面孔付之一炬。
心中的恶心和压抑瞬间减轻,眼睛耳朵不再往外冒血。
脑袋还是很疼,可能撕裂了毛细血管,皮下全是鬼掐留下的淤青血肿。
不多时,壁画上的颜料被火烤得开裂,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我听说古代有种陀陀花,兑酒之后服用,能令人昏睡或产生幻觉。江湖草莽,多用陀陀花杀人掠货。
将陀陀花用水煮,提炼汁液,搅拌在颜料里,画出的画可令人致幻
,也许就是这个东西。
用火烧了妖气冲天的壁画,我勉强缓过气,靠在益鼎边把口鼻的血水全挤出来。
益鼎,象征天下四州,产自西北,与西王母很有渊源。
尧舜时,政治清明,万方咸服。
有八十岁老翁,在深山耕种,饮朝露,食五谷,放声歌唱,是为德政。
居住昆仑的西王母得知,赞许舜帝天圣,派遣使臣,献白玉琯于舜帝,也有说是白玉环。
除了献给舜帝珍贵的玉器,西王母还把益地的地图进献舜帝。
益地土地肥沃,道路两侧长着嘉禾,一年成熟三次,粮食多得吃不完,还有金银铜玉等矿山,是海内最富庶的地方。
不知道西王母献的益地,是不是后世的益州,也就是巴蜀境内。
总之,这就是西王母献白玉琯的典故。
仔细分析一下,当时的情况应该没有尚书记载的那么简单。
其中肯定经过血腥的争夺甚至战争。
尧舜时期,国力强大,西北的西王母国是母系氏族,制度僵化落后,军队难以战胜强大的中原王朝。
几场血战后,西王母向舜帝称臣,除了进贡昆仑的玉石,还把益地割让出去。
益地是海内最富裕的地方,有千里平原,万里沃土。舜帝得到地图后,把益地分成四个州,加上原本统治的八州,合为十二州。
所以上古华夏的统治范围,并不是九州,而是十二州!
鼎盛时期,疆域北抵幽陵,南至交趾,西取流沙,东到大海。荒服归附,有一万三千多部落。
西王母国在流沙以西,昆仑以北,比中原王朝落后很多。
但这种盛况没有持续多久。
几年后,有大洪水从西北爆发。浊河长江的源头,都在西北。
一时天下震动。
洪水沿西至东,从南到北,肆虐大地,吞没苍生。
尧舜时期的都城,也被
淹没,强大国力瞬间崩溃,生灵十有八。九死于大水。
大禹治水之后,将洪水引入海洋,天下十二州,有三州沉入海底,故而只余九州,铸九鼎以铭记。
益鼎象征的东西太多。
只是我没料到,上面画的波纹,其实是物噬!
要说大洪水来临,没有吃的,易子而食,这事还真不是不可能。
古人发现了益鼎的秘密,便原样画了下来,拱卫升天的墓主,差点要了我们小命,可见这里面的邪性。
我靠在益鼎边,脑袋昏沉得厉害。
胡思乱想了很多,眼皮发沉,便睡过去。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眼前出现大片白蒙蒙的云,自己平躺在地上,好像坠入了云端。
待我坐起身,自己竟睡在玉床之中!
头顶悬着素纱的帷帐,帘幕用金丝编制,点缀宝石群英,亮若星辰。
玉床很软,还有股子女人的香气。睡在上面,骨头都酥了,比席梦思还舒服。
我心里一激灵。
这玉床是冥器,上面是放死人的,我怎么睡上头。
帘幕垂下来,看不清外面,我猜测可能是青八子他们,看我昏过去,居然缺心眼的把我放在玉床上休息。
正要叫他们,我往身边一看,吓得我几近昏厥。
我旁边,宝石黄金中,仰面朝天躺着具女尸!
身体裹着严实的凤鸟王袍,边缘用玉片点缀,看不到肉,也不知有没有腐烂。
女尸是玉床的主人,睡在床中,四下还有陪葬的金银器皿,慌乱之间根本分不清。我也像是冥器,跟着这女尸睡觉。
借着周围的夜明珠一看,女尸脸上戴着玉雕面具,眉心纵目,头顶乌黑秀发盘扎成云,佩戴了玉制的头饰,类似金步摇。
我知道,这个叫玉胜,是西北少数民族的女性王权象征,相当于武则天的裹脚布,很珍贵。
女尸手中捧着玛
瑙黄金的权杖,后背垫衬半米多宽的玉璧,下面是象牙拼的床板,包着腐烂丝绸和皮毛,像黑色蜘蛛丝一样恶心。
浑身看不到丁点肉,脚上还套着玲珑小巧的香鞋。
上面本来套了珍珠。年代太久,珍珠都化成粉末,稍微触碰就消散无踪。
隔着半透明的玉面具,我静静端详那具女尸。
虽然是个死人,下葬的时候太雍容华贵了,玉床内根本看不见死气,和活着时候差不多。
再加上头顶乌黑光鲜的长发,我感觉这女人死的时候,也就二十来岁,并不苍老。
光看衣服,身材苗条,四肢修长,很成比例,绝对是祸国殃民的妲己褒姒级别。
我想起菜头以前开的玩笑。
朕与将军解战袍,从此君王不早朝。良辰苦短日高起,芙蓉帐暖度春宵。
鬼使神差,我居然去掀女尸脸上的面具。
拉了几下,面具纹丝不动。我不禁怀疑,这具保存完好的肉粽子,会不会脸皮像胶水粘在面具内侧,根本扯不下来。
一看,面具后面用黄金的锁链套着。
我半抱着女尸,把女尸的头部托起来。这女尸身体还很柔软,被暖玉烘烤,尸体带着阵阵芳香,好像刚死没多久。
花了不少功夫,我才把面具后头的黄金链解开。
眼睛瞪大,直直盯着玉面之后的脸。才看了半眼,我身下尿意纵横。奶奶个熊!
倒不是说女尸美得多沉鱼落雁。
死了几千年,再美的褒姒也变成钟无艳了。
让我感到恐惧的,是那女尸的脸,和昌容一样,已经成仙,尸体隔肉见骨。浑身皮肉是透明的,能直接看到里面的血管和骷髅!
那种景象,光想想,便几天睡不着觉。
忽然,仰面朝天的女尸睁开眼,死死瞪着我,眼中甚为怨毒。
紧接着,女尸张开血嘴,吐出一条三尺长的黑
舌,像蛇那样带着分叉,缠上我脖子!
呼吸愈发急促,我拼命挣扎,双手死死拽住女尸的长舌,往后面蹬。
混沌中,忽听到大白牙的尖叫:“老青,不好啦,这小子发癔症,调戏妇女啦,抓着外国老娘们的手不撒开。老青,你快管管他。”
眼前几道刺眼的白光划开虚无。
我猛的从噩梦中惊醒,浑身湿漉漉,衣服全黏在身上,难受得要命。
大白牙目瞪口呆的望着我,我还很迷糊。低头一看,我居然死死拉着艾薇的手在那蹭,艾薇脸红像柿子,暧昧得要命。
大腿的伤口被人用纱布包住,看样子离壁画的幻觉,有很长时间了。
“你小子,做春梦了是不是。”大白牙嘴欠:“看不出,平时像个正人君子,梦里头一个劲调戏妇女,罪名大得很。”
“不是。”我如梦初醒,赶紧撒开艾薇的手:“你,大家,大家都还好吧。”
大白牙脸凑过来:“好得很,就是你刚才鬼哭狼嚎,跟死了媳妇似的。梦见啥,给我说说,让咱学习一下怎么光明正大的调戏妇女。”
艾薇羞答答道:“他要是主动,我自然愿意。”
青八子淡淡走过来,踹了大白牙两脚:“让他好好休息。”
“这到底是梦里还是真的。”我环顾四周,后面就是被火烧得脱落的物噬壁画。
玉床还在前头摆着,安然无恙。
艾薇他们刚刚脱离幻觉,有个外国佬的舌头都没了,其余人忙着包扎伤口,也没怎么离他。
大白牙和青八子一左一右蹲在我旁边,青八子回头看我:“好点没有。”
“好个屁啊。”我疼得咧嘴,大腿的伤还血淋淋摆在那。
“好小子。”大白牙挑起拇指:“往自己身上捅刀子,该狠的时候够狠。嘿嘿,我现在真有点喜欢你了。”
“嘶。”我疼得眼泪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