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洪天康出局
“干啥。”
搞不懂他要做什么,我还是照办。
“喂,我现在转过头了,有什么说法?嗯?两百块,说话啊。”等我把头转回来,青八子已经下了木箱,走远了!
“丫的,你到底听进去没有,喂,你什么态度!”我叫道。
青八子走得飞快,回房之后把门给锁了。
菜头听见动静,走出来看,劝我:“别激动,他是病人嘛,你多体谅,他现在连多少人借他钱都记不得,对你肯定没印象。”
“太可气了。”我道。
以前的青八子虽然不爱理人,但也不像现在,干炒四季豆,油盐不进的主!
菜头道:“你想想,你从海里面被人救起,什么都忘记了,干净得就像厕所里面的纸,你也会手足无措,对世界充满了戒备。咱们现在,要让他感受集体的温暖,用海纳百川的心感化他。”
我道;“要不还是对着他脑门来两下,太可气了,忘记你也就罢了,居然连我都不记得。”
“哎呀,失忆的人,总是要历经坎坷,才会记起从前。菜爷有时特别体谅他,有句古诗怎么说来着?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这丫的是一码事吗?”
砰。
青八子打开门,冷得像冰,拒人千里,说出这几天说过最长的话:“要说话,走得远点,不要吵。”
菜头来了精神:“看见没有,经过咱们的沟通和治疗,他现在一句话能说出十个字了,这就是进步!”
青八子抬起长腿,一脚踹飞菜头,我看得眼皮直跳,心说这哪是沟通,是拿生命作死啊。
看青八子又要关门,我挤在门缝里挡住他:“别别,我不是坏人,我是想帮你,咱们是朋友,朋友懂吗?不是狐朋狗友,你想什么呢。”
“出去。”
“嘿,你别干炒四
季豆,油盐不进啊。我今天就卡在这,要么你给开门,咱们好好沟通,要么你也踹我下海,反正我这条命是你捞回来的。”
菜头趴在远处的甲板上呻吟:“姥姥,你跟他讲个屁的道理,用电棍电他,咱们直接上物理治疗。”
“喂喂,两百块,你真关门啊。嗷嗷,门,开门。”
回去的路上,菜头数落我:“瞧瞧,早点物理治疗多好,你非要话疗,让门把脑袋给夹了吧。丫的,这日子没法过,一个脑袋进了水,一个脑袋让门给夹了,菜爷倒成正常人了。”
我心里那个委屈啊,陈世美都没这么六亲不认:“我哪知道他玩真的。”
“行了行了,明天咱们就到秦皇岛,送医院给正宗的医生瞧瞧,船上的老西医不靠谱。”
我道:“他现在生人勿进,你怎么请医生。”
“笑话,菜爷是大海漂来的木鱼,浪荡江湖老梆子,啥风啥浪没见过?我让南风,给他水里下了点安眠药,明天傍晚前,绝对老老实实的。”
我道:“你够损的,岂止是老梆子,简直是老鸨子划船。”
“怎么讲?”
“不用浆,全靠浪!”
第二天早晨,船到了港口。
几个月正儿八经踩到一回陆地,我心里那个激动。菜头像人贩子,扛着青八子气呼呼下船,去给他找医生。
我趁二伯忙着办手续,悄悄溜走,去找洪天康算笔总账。
见他之前,我买了块没要佐料的蒜泥白肉。我必须确定,接下来的敌人,包不包括他的人。
洪天康的精神气比上次萎靡许多,见我来了,懒得客套,闭上眼打着瞌睡,迟暮之气愈重。
我大咧咧坐下,他道:“谢谢你,把人带出来了,我想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别说得那么伤感,以后我想你,还
可以看你的遗照。你那干儿女是够狠的,怎么,不好意思见我?”
洪天康笑道:“年轻人,别那么记仇。男人挣的钱,就是给女人花的。男人做的傻事,就是给女人骗的。我有心招你,可惜你自己不愿意。”
我赶紧摆手:“您瞧瞧,我脑袋两边都有红痕,不瞒你说,是让门给夹的。我这么笨,哪好意思当你的孙女婿。再说,我娶了艾薇,得管你叫岳父,辈分全乱了。”
洪天康是老爷子那辈的人,是爷爷辈。
他没有后代,收养了帕金森和艾薇,法律上属于养父关系。按照老爷子那辈的称呼,我得叫他一声太叔或者世伯。
可我要做了他上门女婿,他算我岳父,那他的辈分就降到我二伯那辈。如果老爷子在世,得叫他一声小老弟?
洪天康笑呵呵说:“没事,各论各的。”
“算了,消受不起。”我一口拒绝。
融洽的说了几句,洪天康睁开浑浊的蓝色眼睛,不甘道:“计划失败了,我快死了。”
“是人都会死。”我道。
洪天康保养极好,实际上他的年纪,至少有九十岁。活到这个份上,我不明白他想争取什么。
“那是我的心魔。有些事情,我会把它带入坟墓,不会告诉你。你的父辈相继离世,他们很幸运。临死前,我也会有恻隐之心,不会再为难你了。”
“如果”我顿了顿,突然以盛气凌人的语气对他说:“我告诉你,你不用死呢?”
我把没放佐料的蒜泥白肉递给他:“这是我从皇陵带出来的,鬼阙楼,天子尸,一肉值百岁。现在我问你,你敢吃吗?”
洪天康再次睁开眼,眼神出人意料的凌锐有力,一把拽住我手腕。
我惊讶行将就木的他,还有如此力气,短时间内竟挣脱不
开!
他一把抢了过去,狼吞虎咽往嘴里塞下。
喉咙哽得褶皱撑平,眼珠瞪圆胀鼓,咽喉发出老鹰长啸的声音,整个人都开始颤抖,将那块肉的残渣都舔舐干净。
我心里一阵阵厌恶和对人心的恐惧。
“实话告诉你吧,这不是天子尸,是川菜名菜蒜泥白肉,只是没放佐料。不好意思,我也是坏人,刚才跟你开了个玩笑。”
“咯咯”洪天康来不及将肉吞下肚子,不上不下卡在喉咙中,人便呆住。
紧接着,他猛烈的咳嗽几声,将肉糜吐了出来,老脸涨红青紫,呈现被欺诈后的恼羞成怒,身上的唐装沾满了污秽!
他激烈的吸了几口气,才勉强缓过来:“你你”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眼神已有了杀意:“你还是带着所有秘密,进坟墓吧。接下来,我会清理那些杂鱼,你再敢惹我,我让你比那具天子尸还惨!”
“你你有什么计划。”洪天康被我吓住。
长期以来,我是以被动挨打的状态,像一只鸵鸟只敢缩起脑袋逃避。
洪天康没想到,我也敢这么霸气的戏弄他,并且向他发出威胁。
我一把揪住他衣领,把他从轮椅上提起来:“你真当我是白痴?今天开始,有冤的伸冤,有仇的报仇,你再敢派人掺和,我剁了你的爪牙,你要是嘴巴不牢,我让你入土的资格都没有!”
“难怪难怪,我竟看走了眼。”洪天康的气势彻底溃散。
我很想动手干掉他,理智还是把那种疯狂给压住:“老家伙,你也算是我前辈,我不希望你回去的时候,死于车祸、溺水、医疗事故,懂吗?”
“你你竟敢,咳咳!”
远处的护工被我们惊动了,跑来对我叫道:“你干什么,他是病人
,快放手,我要叫保安了!”
我一把将洪天康推回轮椅,他行将就木,几乎仰面栽下去。
冷笑几声,我擦干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刚才手滑了。这块蒜泥白肉,你当成是天子尸慢慢享用吧,再见,不,永远不见。”
“你!”洪天康双手撑着大腿外侧的木板,试图站起来。
我森然的回过头,瞪了他一眼,他才确信我没开玩笑,瘫坐回去,沉默良久,低声道:“明天中午的飞机,我就走。”
“最好别过夜。”我头也不回的离开。
解决敌人的最好方式,就是让敌人躺在冰冷潮湿的坟墓里!
洪天康是没牙的老虎了,暂时不会成为我的威胁。
打发他离开,我才能腾出手,面对国内复杂的环境。铁王爷和羊常在各自的地盘经营几十年,势力盘根错节。
这二人的死,纷纷指向我。
即使与我无关,但一些人为的因素和计划,却都把矛头对准我这边。
真正的血腥风暴,才刚刚开始!
试想我活着从皇陵出来,跟我下过墓的老油子却都死了。他们那些徒子徒孙,打着报仇的旗号黑吃黑,想对付我太容易。
二伯正是考虑到现在的局势,才想把我圈在家里,以老爷子的威名,那些亡命之徒应该不敢公然撕破脸。
我很烦这种被动挨打的做派。
之前就是我太软弱了,让那些人以为我好欺负,什么阴谋都敢算计我。
现在我必须改变策略,主动出击,把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全部引出来,以绝后患!
青八子失忆了,帮不上太多,好在菜头赶来相助,我并非全无还手之力。
去医院的路上,我把接下来的计划推敲了细节,准备再跟菜头商议。这时,他打电话过来,说胜蓝之和胜月之姐妹都到了,点名要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