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占铁公鸡便宜
养不起！
“方便面加两根火腿肠行不行？”大白牙讨价还价。
“只要别太离谱，五根都行。”我咬牙切齿，找机会，必须逼问这家伙的银行卡密码，抄他家绝对能富十辈子。
“菜头，接青八子出院，咱们回太湖。”
“得嘞，检查的费用谁去结？”菜头不好意思的说：“先说好，菜爷没钱啊，有钱都支援三牛寨修公路，现在是财政赤字。”
我强行挤出笑容，面部表情阴惨：“当然是！我！给！丫的，让青八子打欠条，他把我吃穷了！”
接青八子出来时，我让二伯的人拦住。
我对二伯的印象，停留在招蜂引蝶，玩世不恭的二世祖上。他慢慢老了，最近几年倒还没听说，他又把哪个女人的肚子搞大。
二伯蹲在医院的花坛抽烟，里面不让抽，他哆哆嗦嗦吸了半口，吐了个烟圈，又生怕人瞧见，捂着嘴显得牙疼。
“小兔崽子，你不跟我回本家？”二伯见我，便笑骂道。
家族的老宅子，我确实不想去。地基下面，是一座宋代贵族古墓，想想便觉得渗人，我还是回租的小院子里住。
二伯幽道：“你现在是众矢之的，比不得以前，我至少得保证，你还能活着。”
“啊，什么意思？”
笑眯眯拍了拍我肩膀，二伯和颜悦色的说：“小白啊，最近缺钱花吧。”
“缺，太缺了！”我叫道，岂止是缺，养个青八子那么花钱，还得管大白牙的饭，我恨不得一个钢镚劈成两半花。
“别说二伯不照顾你。二伯啊，以前最疼爱的就是你，小时候还经常给你糖吃。那时候，你还骑我脖子上看戏。”
二伯笑着，从兜里抓了把钱给我。
我低头一看，二十八块九毛五。
“二伯，您这是救济我？”
“哦，我有个伙计，也上你那
住几天，这是他的伙食费。亲戚之间，也得明算账。你既然没钱花，自己想办法嘛，除非你把婚结了，传宗接代干点正事。”
我假装没听进去：“啥？二伯你说啥？风太大，听不见，啥？你派人去我那住几天？凭啥啊，我可不干。”
“少废话，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是为了你安全着想。稀粥，稀粥，嘿，小子跑哪去了。”
“西周？”
我一听来了精神：“二伯，您还有西周的物件啊，给侄子我开开眼。话说咱们家的古董，还是不少吧。”
“啊呸，没钱自己想办法，崽卖爷田不心疼，咱们家不出败家子。”
“好吧，亲戚明算账，你派人住我那，摆明是找人监视我，我不干。我还不信，光天化日，那伙人敢把我绑了。”
“嘿，死鸭子嘴硬，你还敢跟我顶嘴。”二伯佯装要抽我。
按照他的话说，这不叫抽，叫爱的教育。
“哎呀，稀粥来了。”
我佯装往前看，等二伯一转头，便匆匆跑远。
很早以前，老爸就带我搬出本家，我骨子里是个独立的人，怎么可能让二伯拉个人每天监视我？对此很抵触。
既然沟通不了，就不沟通，我落荒而逃。
我觉得我算个大人了，自己惹的事，自己能解决，况且二伯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何种角色，我对此颇有戒心。
中途不表，再转眼，我已回了杭城租借的平房。
风景依旧，奈何人不如故。
胡同口那个书摊的奸商老板，还赤着脚躺在摇椅上打瞌睡，脸上扣着个瓜皮帽，丝毫不知我回来了。
老城区冷冷清清，并无多少喧嚣。
我长舒一口气，才想起自己离开这，已有大半年！
南风也跟着来。他，我，菜头，大白牙，青八子。我的天，我一份钱要养五个人，日子没法过了！
现
在最让我纠结的，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而是拮据的财政赤字。我怀疑再发展下去，我得带着青八子上街要饭。
我在杭城的小窝，是两间老式的民居平房带一个小院，可以种点花花草草。
后面是水乡的江南，黛瓦，青砖，白墙，绿波。
站在门口，菜头大发感慨：“天啊，这是你住的？你不说，菜爷还真没看出来，瞧瞧院子里的杂草，门上的蜘蛛网，还有柜子上的灰，都能种菜了！”
南风嘴下不留情：“狗窝。”
菜头看我：“你说实话，多久没做清洁，太懒了。好歹是住的地方，豪华不豪华两说，首先得整洁干净不是？”
我道：“知道你贤妻良母，去街口买两把扫帚和拖把。”
“干啥？”
“大扫除！”
失忆后的青八子依然很大爷，坐在门口青石的台阶上，懒懒散散的看天看云，有时也看忙得热火朝天的我们。
除了他，连南风都让我拉着，去把房梁的蜘蛛网弄干净。
大白牙埋怨道：“我以为跟着你享福，现在变成清洁工了。还好我跟来，不然不知你怎么虐待老青。”
“啊呸。”我道：“勤劳致富，多动手有好处。天黑之前收拾不出来，晚上你就盖着土睡觉吧。”
“小白啊，不是菜爷说你，这擦窗子，不能沾水，得用粗棉布。带铜把手的柜子，不能伤了漆面，得顺着纹理往下抹。”
我道：“菜头，看不出你还挺有经验，贤妻良母，勤俭持家的典范？”
“嘿，菜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文能武左右开张。你啊，是大少爷的命，十指不沾阳春水，哪懂这个，得学。”
南风弄得满脸是灰，表情臭到极点：“哥，这真是人住的地方？”
我赔笑道：“条件稍微艰苦了一点。你想想，至少比睡古墓好，得忆苦
思甜嘛。”
大白牙直呼腰酸背痛：“忆苦思甜我是不敢想了，晚上有口热乎菜，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四个人左右开工，很快把庭院和屋子收拾出来。
青八子忧郁的坐在门槛上，靠着红漆木门，黑墨的眸子深沉，双腿交叉叠着，两手抱肩，大概是想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哲学问题，人变得十分耐看。
我上去推了他两把，这次没被他踹飞。
几天下来，我勉强混了个眼熟，他没那么抵触我：“走，屋子收拾出来了，门口风大，思考人生进去思考。”
“小白，还有一项没完成，得等等。”菜头端着水盆，换了凉鞋短裤，朝我吼道。
我刚回头，一盆水泼过来，我猝不及防变成落汤鸡，菜头乐道：“洗洗身上的晦气，提前过泼水节！”
“你丫丫的，有种别偷袭啊。”我并不恼，抄起水瓢反击。
银白的水涟在空中扩散成一道弧线，溅在青石绿草之间，波光粼粼折射着太阳最后的火红余温。
像小时候那样嬉戏打闹，是我们成长保留的最后一点童趣。
“来来来，菜爷让你两步，你小胳膊小腿的，泼不着。”
“站住，别跑！”我举起水瓢追出去还击，打开水龙头补充弹药。
大白牙乐了：“我也来。”
一个水桶扣在南风脑袋上。南风再也无法保持高冷，任何嘴毒都变成行动，他顶着水桶满院子追杀大白牙。
我绕到后面，请菜头尝试了一下透心凉的灌水。菜头用塑料袋装水丢过来，一砸一大片。
菜头仗着短袖短裤一双拖鞋的顶级装备，请我们现场体验了水漫金山。
我和大白牙纷纷攻击他，南风舀水还击，围着院子绕了半圈，直泼得满庭都是坑洼的水凼为止。
最后，菜头半桶水扣在青八子脸上。
思考人生的青八子
还穿着外套长裤，这招最损。青八子狼狈的站起来，水从衣袖裤管里往外冒，帅气的脸上浮满要报复的黑云。
这场水仗匆匆结束。
我们踩着水跑进屋，太阳下山后的阴凉让人打个寒颤，刚才的事便不提了。
老式平房的空间很精简，并没有书房的概念。所谓书房，是客厅和卧室之间，用木板隔出来的，以前会放点资料。
大半年没回来，小偷进我家都是抹着眼泪走的。
在书房的木桌下，我从暗格里取出一个长方形的匣子，出去递给南风。
南风颇为错愕：“这”
我道：“你的九锻千金剑在大兴安丢了，我找人重新给你做了一把。瞧瞧，趁手不。”
铁匠不好找，能以镔铁铸造宝剑的更是难寻。我托了不少关系，才找到这么个高手，仿造大夏龙雀剑的样式，给南风弄了把武器。
南风居然露了个笑脸，对宝剑爱不释手：“我收下了。”
菜头道：“必须收下，这小子铁公鸡，占他便宜不容易，多少是个念想。”
说着，菜头喜出望外的问我：“小白，咱们的交情，你送我啥。菜爷不要金不要银，你送点特别的。”
我道：“还真有个比天还大的事。”
“说，菜爷最喜欢挑战。”
“你去厨房，把晚饭做了。”我对菜头道：“民以食为天。让你去做饭，是组织上给你的莫大信任。”
菜头不爽：“这叫什么破事，菜爷凭啥做饭，你去。”
我道：“我怕吃死人。”
“嘿，菜爷做饭号称赛砒霜，岂止是吃死人，阎罗王吃了都得去投胎。再说了，咱们晚上吃什么，你买菜了吗？”
南风道：“别看我，我不懂做饭。”
我如梦初醒：“对啊，忘了买菜了，咱们晚上吃啥。”
冰箱里有半袋子葡萄干，买的时候是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