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头回相亲
“等等。”我叫住菜头:“让你报账,你怎么把食堂记账的采购表念出来。”
菜头摊开账本:“丫的,怪菜爷?你自己瞧瞧,这上面就是这么写的。嘿,十二月份的时候,还买了一百五十斤的猪肉灌香肠,你家真会生活。”
“啊?”我暗道不妙。
夺过来看,账本确实是账本,但压根不是我想的那种机密,而是食堂内部的购买清单!
我差点没吐血,觉得自己被二伯那老狐狸给玩了。
这东西,确实是货真价实的账本,任你铁齿铜牙,说破大天,它也是账本。
但这个账本,和我想的那种地下交易包括文物走私,是两码事,上面整个一流水账,全是食堂的账目表!
大白牙乐了:“你不会被人给骗了吧,单纯的小伙子。”
“啊呸。”我气得鼻子都歪了。
菜头劝我:“也许是拿错了,等等啊,菜爷再拿本出来。”
绿色封皮的,是食堂账本。菜头从麻袋里,选了本红色封皮的,念道:“一月,用水五十六吨,电七百度。二月,用水”
看我要吃人的表情,菜头再从麻袋里,挑了黄色书皮的念道:“一月,购买煤球两百斤,蜂窝煤三百斤,天然气用度这个,小白啊,依菜爷看,这东西确实是账本,不过嘿嘿,菜爷无话可说了。”
我捂着快爆的血管。二伯啊二伯,你可真是个老狐狸!
拿回家一看账本的明细,我就知道自己被二伯给耍了。现在即使我去找他,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说“这就是账本啊,哪个敢说不是”。
关键是,他给我的账本,不是我想看的!
我的家族没那么简单。
老爷子靠辽金古墓发了横财,经营南方三教九流的生意,晚年到太湖建起深宅大院,积极洗白家底,步入正轨。
他把
家族建在古墓之上,就是怕飞鸟尽,良弓藏。
家族里面,时至今日,和南方一些地头蛇,还有很深的往来。老爷子在世时,家财万贯,被人称为林半城。
也就是说,太湖旁边的古城,有一半是他的!
可想他拥有的能量,绝非普通的富商可比,至少是个官宦级别。
“等等。”菜头把麻袋的几百本账册全翻出来,发现还有一种紫色封皮的账本,仅有几十页,尚未装订成册。
里面还是用毛笔写的,可想年岁之深,颇为陈旧。
我急忙将那几十页纸放在灯下,慎重的拿出放大镜。纸边都起毛了,在麻袋里少说压了七八年,边角褶皱得厉害。
抚平了褶皱,我们三个凑上去一看,我立刻对二伯那只老狐狸五体投地!
紫色封皮的账本,居然是吃喝嫖赌的二伯,给红十字会、养老院、孤儿院、山区小学的各项无偿捐赠和资助!
里面很多是被帮助的人,写给他的感谢信,还有合照。
另外他还资助了五十多个贫困大学生,给山区修公路捐电脑什么的,看得我们五雷轰顶,差点没给跪了。
菜头脸颊直抽抽:“这,这是传说中的圣人吧?太他娘有爱心了,菜爷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小白,问问你二伯,他老人家现在还有公益捐赠吗?”
大白牙道:“厉害,在香江那边,这就是所谓的太平绅士啊。做好事不留名,连锦旗都压在箱底秘不示人。小白啊,你的人品跟你二伯比起来,你需要努力学习了。”
“啊呸。”
没想到,我实在没想到,二伯这招瞒天过海,用得如此巧妙。
他在别人眼中的形象,从玩世不恭的二世祖,一下变成一个富有爱心、乐于助人、不求回报、低调内敛的大圣人!
我想起以前书中的一句话。
坏人脸上,
不会写着“坏人”两个字。
像现在,不了解二伯的,真以为他是个大善人大活佛了。其实他沾的那些东西,不深究压根不被发现,只有我知道他是怎么吃喝嫖嫖的。
菜头道:“你二伯身体不错啊,整天吃喝嫖嫖,就是不赌。”
“这个老狐狸。”我气得来回走了几圈,生闷气:“他还真坑人,弄了堆比裹脚布还臭的流水账搪塞我,我早晚得还给他,把他二奶全部弄到庙里当尼姑。”
菜头道:“那菜爷立刻出家当和尚。行啦,虽然几年下来,你确实有点长进,跟你二伯那种老江湖比起来,你哪里能抓到他的把柄,连蛛丝马迹,他都不会给你留,否则早就活不到现在。”
经过几次生死和对人性的挑战,我颇为不服:“什么高手低手,还不是两个肩膀一脑袋,吃饭也不可能从鼻孔塞进去。我还不信,他能瞒我一辈子,我非得查出来!”
大白牙道:“即使被你二伯骗了,犯不着发火吧,你又没什么损失。”
“丫的,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损失,我的青春!”我叫道。
姜还是老的辣,比心眼,我还真不行,得出点邪招才是。
“什么你的青春。”大白牙纳闷:“你的青春不就在你脸上写着,整个一‘悲催’。”
我道:“为了顺利拿到账本,我,我签了不平等条约。”
菜头给我扇风:“那你欠了多少钱。”
“不是欠钱的事。”我恨得牙痒痒,过了半天,才把事情给他们说明白。
大白牙高声叫道:“哎呀,你要去相亲?”
我堵着耳朵:“怎么,我还得给你打个报告?你都能长两条腿,我凭什么不能去相亲。嘿,送上门的花,不采白不采。”
菜头称是:“对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你个大男人,又不吃亏。”
作为已婚
的老男人,菜头语重心长,用过来人的语气对我说:“到了饭店,你就开始上下其手,左摸右摸,动手动脚,女人说不要,就是要。要要,切克闹,想想办法干一炮。”
大白牙眼红道:“男流氓可怕,女人耍起流氓更可怕。以你二伯的心眼,会不会给你介绍个丑八怪,歪鼻子香肠嘴死鱼眼招风耳,脸上全是美人痣,跟麻饼似的。”
想想大白牙形容的画面,我恶寒不已:“应该不至于吧,我看了照片,长得还算标志,没你说的邪性。”
于是大白牙朝门外喊道:“老青,快来啊,小白要出去相亲,他要带媳妇回来了。咱们多余了,赶快收拾行李,回高老庄。”
“闭嘴。”我用力捂住大白牙的嘴:“你叽叽歪歪瞎说什么,别毁坏我清誉。我是发乎情,止乎礼,光想想也是犯罪?”
大白牙乐道:“哎呦,送上门的大餐,你还只是想想?瞧瞧你那表情,口水都快流出来。老青,快来啊,他要结婚了,给咱们递请柬了。”
我气得踹他:“我是那种管不住自己的人?现在那么多烂账还没处理,我能有心情,被阴谋的美色给诱惑?当然以大局为重。”
菜头道:“小白啊,做人不能口是心非,你明明还是想去的。”
“啊呸,要不是怕二伯借机指责我不讲信用,我明天压根不去。”
“也是,不如外国老娘们漂亮,你不考虑考虑?”菜头揶揄我。
我正色道:“你给香草买手机没有,把她电话给我。我给她说说,你在八大胡同里的光辉岁月,那段风流韵事。”
菜头急了:“你是有意破坏我们夫妻关系,良心大大的坏,菜爷怎么可能把媳妇的电话给你,做梦去吧。”
青八子被房间的动静引过来。
见到青八子,大白牙告状说:
“不得了啦,他明天要去相亲,说不定当天就把事情给办了,明年抱着个小小白,找咱们要压岁钱!”
“小小白?”青八子歪着头看我,大概没听懂。
我立刻用抹布堵住大白牙的嘴,把他按在地上:“他吃错药了,别理他。”
“你要结婚了?”青八子抬头看天花板:“我是该走了。”
“等等,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吧,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我一把拉住他。
“刚才。”
我严肃道:“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我是流氓吗?”
“是。”
“要菜爷说,你来个先斩后奏,咔嚓咔嚓把事情给办了。明天你冲到相亲的地方,当场给那女的表演个活人吞剑,把她吓走不就完了。”
我道:“二伯说了,不准我使坏,否则跟我没完。我是真不想去,推不掉,两百块你千万别多想,我是好人,大大的正人君子。”
“开封有个包青天。”菜头双手打着节拍哼道:“你是陈世美,他是秦香莲,菜爷呢?是开封府的包大人,专用狗头铡,咔嚓咔嚓咔。”
南风拿着青八子的心血,一块烤红薯进来:“你要真想推掉,我倒是有个办法。”
“说来听听。”南风毒舌,我觉得这事他还真有招。
大白牙净添乱,青八子又失忆,这时候必须快刀斩乱麻。
南风笑道:“三十六计,李代桃僵。你不能捣乱,还不能找个人替你捣乱?”
让他一点拨,我立刻有了主意,对菜头勾肩搭背:“小菜菜啊,组织上又有个坚苦的工作,需要你这种踏实的老同志来完成。”
菜头退后两步,摇摇头:“棒打鸳鸯的事,菜爷不干。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要菜爷说,你干脆给办了,明年还能抱个小小白找我们这些叔叔收红包,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