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半路袭杀
是个小混混打扮的人,也没蒙面。
用发白油腻的舌苔舔了舔刀口的血,便要取我性命。
我揣着赤金丹书,还真让大白牙说着,这东西是个催命符。
不同的是,如果我不提前“退出”这场博弈,他们还不会动手。
这伙人,可能在我这装了窃听器。
听我准备放弃,又要把丹书上交,才狗急跳墙,要提前灭口。
还真是时机不到,作茧自缚!
我穷途末路,毫无还手之力,正瘫坐地上等死。忽然暗处闪过道白影,与那个小混混搏杀起来。
刀锋互撞,火花迸射,布帛撕裂的恐怖之声刺耳喧嚣,惊得我从幽冥还魂。
是窖子帮的白衬衫!
他单枪匹马的挡住对方。
后面,又出现两个提刀的悍匪,显得势单力孤。
窖子帮的人,在上一轮的较量中被清理出局。我没想到白衬衫会救我,惨白的脸颊抖动几下,我完全呆住。
他朝我吼道:“跑啊。”
顾不得说感谢的话,我强行撑起涣散的精神,手脚虚浮,沿着墙壁跌跌撞撞往后撤。
拐过几条巷道,我勉强有些自己的思维,从刚才的袭击中恢复镇定。
我伤得不轻。光流血的话,七八分钟以内,应该不会失血身亡。最要命的,是那批亡命徒人数众多。
人一旦不要命,什么事都做得出。
他们要杀我,而且不会让丹书送出去,我跑得再快迟早会被追上。
我忙脱下衣服,把伤口堵住,这样地上不会有太多血。凭借记忆,我往家里赶,找到青八子他们,我就有救了。
跑了几十米,我喘得厉害,四肢发软,体温冷到冰点,浑身都在颤抖。
我意识到自己跑不动了,赶紧掏出手机,用满是血的手擦掉上面的血污,想打电话。
二伯那边,鞭长莫及,我最先想到青八子,那个神一样的存在。
严格的说,二
伯是坑了我,我不交赤金丹书还没事,刚点头,下秒就有人杀我,对方简直无孔不入。
还没拨通电话,寒光灼灼,冷冽的死亡之色再次袭来。
我觉得眼球生疼,不由自主往上挪动。刀锋尖锐,一下死死钉入我的肩胛骨里。我惨叫声,后背撕裂般剧痛。
刀锋剁在骨头上,发出咵晇的声响。
死亡迫近,强大的求生欲让我不断挣扎。我抓住对方的脚腕,把他贯摔在地。
连续挨了三刀,从未有过的垂死体验,令我怒火中烧。我抢过刀片,往对方动脉割过去。那条疯狗用甩棍打过来,我满嘴含血,只得逃命。
藏在暗处的那伙人,比我想象的更疯狂!
地底世界没有规则约束。但我没想到,光天化日的,他们也敢出手。
跑了没多远,我被对方踹倒在地,鼻子几乎在地上磨平,只觉得血液倒流回了心脏,三魂七魄快上了奈何桥。
“把脑袋埋下去!”有个声音朝我喊道。
我几近昏死,瘫在地上不动。一束黑气砸向那条疯狗,快,准,狠。
那疯狗惨叫声,碎牙乱飞,仰面朝天的栽倒。
袭击他的,是巴掌那么大的板砖!
我回过头,见胡同口那个奸商老板,手里拽着几块板砖朝我冲来:“别慌,有我板砖大王在此,狗日的,敢草菅人命,老子拍死你们。”
没想到奸商老板是个武林高手!
他不跟对方拼刀,抡起板砖就往人天灵盖招呼。甭管你金钟罩铁布衫,一板砖抡过去,当场便头颅开裂,血浆横飞。
那条疯狗惨叫几声,猝死在地上。
不等我如释重负,几个手提砍刀的悍匪已经闻声靠近。他们像嗜血的苍蝇,手中长刀稍划,连那奸商老板都小心的缩起脖子。
“小子,你惹的人不少啊,人缘太差,那么多人希望你死。”他说风凉话。
我疼得
没工夫跟他瞎扯:“你出来干什么。你又是哪门哪派。”
“路见不平而已,不要太感动。”奸商老板大肚便便,并没有侠客的气质。
他抡起板砖,便朝几个悍匪展开混战。
我挤掉鼻子和口腔里的血,大脑稍微恢复些意识。那些悍匪无心恋战,留两个缠住奸商老板,另外两人便朝我扑至。
捡起地上的板砖我就丢过去,顾不得肠子可能流出来,挣扎着起身往家跑。
眼看要跑回去了。
我出租的平房那边,忽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空气中,我还闻到汽油的味道,血液顿时在身上凝结。
他们放火烧屋了!
这下可玩大了。老城区大部分是砖木结构,烧了一家,附近几间房子也开始着火。
火海拔地而起,不知青八子他们下落。
我失神跌在地上,从未那么狼狈。
性命攸关之际,一柄九锻千金剑斩了对方头颅。人头落地,滚入火海之中,鲜血从断裂的脖颈处冲起米高!
南风和菜头赶到,他们均受了不同程度的袭击。
南风断后,菜头上来扶住我。我彻底瘫了,身上再没有丁点力气,口吃的问他:“两百块呢。”
“大白牙把老青易容成你,去引开那伙人。这帮孙子有枪,菜爷先扶你躲起来,他们没事,全是冲着你来的。”
菜头解释道。
我刚送稀粥出门,他们就闻到外面有汽油味。
没多久,有人纵火烧屋。他们不得不出去,却发现那伙人早有准备,俨然是不死不休的架势。
大白牙看出他们冲着我而来,便把青八子易容了混淆视听。
眼下我们势力分散,能不能过了今天还得两说!
我走不动,菜头背起我。我压着肚子的伤口,背上肩胛处和手臂也是火辣辣的疼,骨头都快碎了。
南风一人挡住三个悍匪,手中长剑横担竖挑,倒是不
惧。
忽听耳边枪声,他杀翻二人,撞开火海撩拨的房梁,我们乘着火势汹汹的空隙,从后头的巷道拐进狼藉的拆迁废墟中。
进了废墟,路很难走,那伙人想追也没那么容易。
南风捂着被子弹射穿的小臂,面色同样不轻松。那伙人嚣张的架势,只能说无法无天,我暗暗后悔自己的存在。
拐了好几条街道暗巷,菜头累得不行:“先停停,菜爷找下东南西北。这样跑不是办法,咱们得找个人多的地方。”
“不用了。”
话音刚落,一个大嗓门直接在我们耳边响起,吓得高冷的南风都是一激灵。
是那个奸商老板!
手里拎着半块带血的板砖,冲我笑:“跟我来,我有秘密基地,他们绝对找不到。”
我不说话,菜头拱手抱拳,质问对方:“你是忠是奸,是好是坏。”
奸商老板还礼答道:“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老子纵横附近二十条街,生米熟米硬米软米全部吃过,板砖大王是也。”
“久仰久仰。”
“客气客气。”奸商老板道。
菜头小声问我:“这王八蛋到底谁啊,要不要把他做了。”
老板大怒:“还不跟我走,你们跑不出去,就得被当场干掉。再能打,打得过枪?先躲起来,我有秘密基地,他们找不到。”
“听他的。”我没多的选择。
如果窖子帮没被清洗,我还可以跟白衬衫合作。白衬衫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我现在没辙,只能尝试信任这个这个板砖大王。
“好,我来开路。”奸商老板大义凛然,仗着手中板砖带我们往回走。
走了没多远,有个人鬼鬼祟祟藏在角落里监视我们。南风没废话,用剑尖踢起一块石头,在空中划过好看的弧线,将对方砸翻。
是之前跟踪我的瘦猴!
南风不客气,抓着瘦猴的头发
把他拖过来。
难怪那群悍匪又杀人又放火,原来有本地人带路,他们未必找不到我们藏在哪。
奸商老板故作镇定:“莫慌,汉奸这回事古已有之,先带着他当挡箭牌,我的秘密基地没人找得到,除非他们掘地三尺。”
菜头撇嘴:“合着是个地窖啊,找不到才见鬼了。”
“先走吧。”奸商老板不跟菜头这个浑人计较,示意我们跟他翻过脏乱的棚户区。
我身上的衣服被血浸透了。菜头把他衣服脱下来继续替我堵住伤口,我们几个浑身是血是伤,在棚户区又拐了几条胡同,到了所谓的秘密基地。
瘦猴被南风挟持着,他想叫同伙,南风两巴掌抽得他牙血横飞,他便装死不动。
一个类似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卖黄色录像带的影棚!
影棚用木板隔开窗户和门,破烂得要命。房顶是塑料棚,墙壁还糊了衣服穿得很少的岛国女明星画报。门口有个鸡圈,鸡屎的臭味轻易把血腥气冲散。
非常三俗的地方!
“来来来,莫客气,请进。”奸商老板示意我们进去,说这是对方找不到的秘密。
所谓灯下黑。把路上的血用鸡屎涂一下,狗都找不到,绝对的安全放心。
南风怕有埋伏,提着长剑进去,将瘦猴摔在角落里,才来接应我们。
他和菜头把我放在床上。我哼了几声,疼得没有力气大叫。伤口附近已经麻木,唯有血还在往外涌,我觉得自己真的快死了。
我蜷缩在床上,像一个大虾米曲着身,菜头安慰我:“先别慌,菜爷在这,你还死不了。放松,把手撒开,让菜爷看看伤口。”
奸商老板掩盖了路上的血迹,从柴草堆拿了个医药箱:“我在江湖上,号称活扁鹊,赛华佗,气死李时珍。我给你看,没事的。”
我头枕在南风肩膀上,双手死死捏住菜头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