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刘半仙受人之托
最不要脸的,还他娘有吐口水。
按照他的话,对方如果很谨慎,你一口唾沫吐他一脸,是个人都会用手去擦。
对方抬起手,空当就露出来,锁喉踢裆随意。
特别是吐口水这招,可以对敌人的士气、心理、精神、人格、自尊心,产生多重伤害。十天不刷牙,赛前服用臭豆腐,效果更佳。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没人跟大白牙切磋!
切你妹啊,搞不好断子绝孙。
大白牙不以为耻:“怎么样,学到了吧?练好绝杀四招,走遍天下都不怕,比你那机关术有用多了。”
“呵呵。”我无言以对,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有些人连脸是啥他都不知道,还有弱点?
“至理名言,甘拜下风。”我抱拳拱手。
“孺子可教也。”大白牙勉励的拍我肩膀,用宗师的语气说出小人的话:“好好练习这四招,我支持你对南风使用。”
“丫的。”我朝他竖起了中指。
不要脸有不要脸的好处,我还算要脸的人,对他的绝杀四招不会使用。
咔嚓。
刚才被大白牙练手的巨树,顶上茂密的树冠陆续破开一角。接天无穷碧的华盖徐徐裂开,几根碗口粗的树枝,竟然断裂,掉在地上!
我吓得心惊。
树干的断口犬牙交错,竟是被大力径直震折。我抬头看了看,难道是刚才风太大了?
接下来,又是几天安逸闲暇的日子。
用文艺点的话来形容:少年跃马扬轻鞭,销尽青春只度闲,翩翩,将书换酒又一年。
文人的话总是那么矫情。
就像江南水乡的姑娘,半遮半掩,欲拒还迎,湿漉的汗衫在那也变得风情万种,像飘扬的柳絮烟纱,总只露一半,含情脉脉,勾起人无尽的遐思。
用菜头的话来形容那段日子,就好理解多了。
闲得胃疼,下边的小鸟都快孵小鸡了!
我喜欢第二种形容,通俗。菜头出去给青八子找偏方,找了半个月,据说找到个世外高人!
青八子的病,一直没见好。
我找了不少偏方,连兽医都尝试过。后来请菜头帮我在民间,问问那些江湖老油子是否有见好的法子。
二伯给菜头推荐了一个,菜头把对方寻来,据说此人非常厉害。
号称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属于大海漂来的木鱼儿,浪荡江湖老梆子。
说是对方掐指那么一算,连你祖宗十八代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清清楚楚。
我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思,让菜头请那个不出门的高人上门给青八子看病。
按照旧社会老江湖的意思,人在墓中冲到厉鬼邪祟之类,便会失忆或心性失常,民间俗称邪入体。
通常邪入体的人,身体会日渐羸弱,直至瘦成皮包骨。
我看青八子不像中邪,他吃嘛嘛香,说他脑袋进水了吧,他又比谁都聪明。
只好请个老江湖瞧瞧了!
菜头在电话告诉我,本来对方不打算出山。
听了我的名字,那个得道高人才稍微表示,可以下山普度众生,前提是要给钱。
这年头不讲什么缘分。钱给够了,庙里的佛祖都能对你露个笑脸。
这天,我正躺在院里晒太阳,大白牙蹲旁边数着蚂蚁,青八子在屋里看动物世界,南风在后院锻炼身体,气氛异常融洽。
外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我踹了大白牙两脚,自己则懒洋洋窝在摇椅上,树荫下阳光正好,我盖着薄毯子哼着小曲,才没空:“开门去。”
大白牙不爽:“凭啥我去,你怎么不去。”
我把毯子盖在脑袋上,人缩成一团,朝里屋喊了声:“两百块,大白牙叫你开门。”
“别别。”大白牙认怂:“我去,我去!”
我眯眼看着头顶斑斓的阳光融在碧绿的树
冠中,那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美,不能让大白牙给搅和了:“小白牙同志,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大白牙跺脚道:“我去还不行,有能耐你换个人欺负。”
“哈欠,顺便催催稀粥,问他午饭做好没。”这几天,我懒散得要命,除了窝在院里的摇椅上小憩,什么都不想。
大脑放空的感觉确实惬意,和地下那种紧张的氛围截然不同。
大白牙不情愿的慢吞吞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
满脸沧桑斑驳,头发雪白脱落大半,气质倒还精神,动作利落。穿着一身发灰洗得脱色的长袍,头顶还梳了发髻,有点像街头给人算命的道士。
一边看大白牙,一边在那挖鼻孔。
“你谁啊。”大白牙恶寒不已,这老头年纪确实大,没有一百也有九十。
说他仙风道骨吧,还为老不尊,看大白牙的眼神非常古怪,有点相亲的那种猥琐:“嘿嘿,贫道刘半仙,乃青城”
砰!
大白牙反手将门关了上锁。
我正躺在摇椅上看书,听见门口动静,便问:“咋了。”
“来了个算命的。”大白牙耸了耸肩,这年头,一样米养白样人。
“哦。”我并未放在心上,稀粥在厨房忙得差不多,我寻思该叫青八子吃饭了。
砰砰。
外头传来激烈的砸门声:“丫的,老夫的鼻子,嘶,王八蛋,居然关门,给老子打开,打开。”
我皱了皱眉,坐起身来:“这年头给人算命的这么嚣张?”
大白牙纳闷:“不知道啊。”
对方在门外叫嚣得厉害,我怕他打扰到青八子被青八子弄死,便只好再将门打开:“您有啥事?”
“老夫乃刘半仙!”那老头吼道,说话中气十足,身体很好。
我一听,合着还真是个算命的,便反手又将门关了。
厚重的门板再
次撞在刘半仙的鼻子上,他痛苦的捂鼻蹲在门外,嘴里哼哼唧唧骂人:“老子,混账玩意,开门。”
大白牙朝门外喊道:“我们不算命。”
“无礼。门里头那两个小子,不赔老夫十万块,今天这事没完!”
“嗨呀,你再敢嚣张,宣传封建迷信,我叫街道办的居委阿姨抓你,信不信。”我乐了,这老头一把年纪,不在家颐养天年,跑出来招摇撞骗,真是吃饱了撑的。
“老夫乃是刘半仙。”
“我管你半仙真仙。”大白牙不悦,又将门打开:“你再不走,真的叫人抓你。我告诉你吧,里头那小子,比周扒皮还坏,比黄世仁还黑,你惹到他,非得倒血霉。”
我听大白牙编排我,气得撸起胳膊抽他:“我堂堂三好青年,先进模范,你敢血口喷人?老人家,咱们这不算命,你要真想赚钱,出了门往左走三百米,再拐两条街。”
“怎么说?”那老头风尘仆仆,看样子也是走了很长的路,嗓子都快冒烟了。
我一拍手:“那是派出所,你要算命,去给那的人算,运气好管吃管住十五天。”
刘半仙气得直跳脚:“老子不是算命,是受人之托,给你们看病。”
“你才有病,全家有病。”大白牙出了名的嘴碎,当即反驳。
“嘿!”刘半仙指着大白牙的鼻子:“你王八盖子翻身,好大的本事,敢这样跟贫道说话,贫道在终南山练成五雷掌,一掌拍得你狗血淋头。”
“哎呀。”大白牙两条眉毛斗成一根线,也反驳说:“死老头,你夜壶当茶壶,好大的口气!旗杆子上绑鸡毛,好大的胆子!半夜里饿了去茅房,好大的福气!来来来,有本事你打。”
我赶紧拉开他们。
这老头干巴巴的像个瘦猴,万一真是个碰瓷的,不是找事吗。
便问他:“您,
额刘半仙,您找谁。”
“我找林家的后人,林仲谋的儿子。”对方颐指气使道。
我指着自己:“那你找我有何贵干。”
刘半仙反问:“不是你到处找神医,给人看脑子吗?哦,我懂了,你这个病吧,属于阿尔茨海默病的一种,只要吃了我祖传的大力丸,那效果”
我如梦初醒:“你是菜头找的世外高人?”
一听世外高人,刘半仙捋着自己雪白的三寸胡须,精神抖擞道:“不错,老夫正是大名鼎鼎的刘半仙,知道了吧?”
“那,请进。”我是哭笑不得,心道菜头干的什么事啊。
我让他给我找个老中医或者老江湖,也许青八子是中邪,总之偏方治大病。没想到菜头给我找了个算命的!
对方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
自称刘半仙,走起路来左摇右摆,架子极大。年纪确实很老,搁在街上拉人测八字算流年,还是有人信的。
刘半仙高高的仰着头,眼睛朝上,鼻孔朝下,双手背在后头,迈着八字步走到院中。
大白牙小声问:“他谁啊,架子挺大。”
我摇摇头:“应该是菜头说的那个高人。我以为高人都是白衣胜雪,仙风道骨,没想到是这模样,说是江湖骗子还行。”
对方来都来了,我不可能赶人出去,便给他道了歉,赔了礼。
刘半仙像看儿子似的看我:“不错,你小子,还算有个礼数,不愧是玉祖仙的隔代弟子,勉强有那么点豪气,老夫原谅你了。”
我大惊:“您还认识玉祖仙?”
“自然。”刘半仙得意道:“老夫出道时,他玉祖仙还是个小孩,算我半个晚辈,你说说,我这辈分该多大?只是老夫为人低调,你们肉眼凡胎,不晓得真神。”
“嘶。”我暗暗咂舌。
对刘半仙的话,我不说信,也不说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