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艾薇之死
如此巨大的圣甲虫,将我们都吓得不轻,这魂瓶之中,为何有这么个怪胎。
取名字是个技术活。
比如棒子面粥,一听就没有档次,如果取名叫恩兮玛,那就带着股引领时尚的潮流。
圣甲虫也是如此,民间俗称屎壳郎!
当然,在古埃汲的文献中,圣甲虫有着极为神圣的地位,被称为“凯布利”,象征早晨初生的太阳,能扫清一切污秽和幽冥之暗,是白天与黑夜的分界。
圣甲虫在法老的图腾中,也是太阳神拉的另一化身,被赋予了冥界与人间都很尊贵的意义。
“魂瓶之中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圣甲虫!”我满脸都是震惊,一般的屎壳郎,也就拇指大。
换句话说,这只圣甲虫可以说是所有屎壳郎的老祖宗!
那圣甲虫趴在地上不动,好像喝醉酒的人,只剩末梢神经在不断颤抖,画面带着几分恐怖和恶心。
艾薇道:“魂瓶是用来存放木乃伊内脏的。或许,在入殓的时候,这只圣甲虫钻了进去,等它吃掉了瓶子内的食物,因为生长,再也无法从瓶口爬出来,就一直在里面存活,是外界的血腥味刺激了它,导致它苏醒。”
圣甲虫的生命力极为顽强,堪比农村的水蛭。
这么大的圣甲虫,说是变异也差不多,竟能将活人吸成雪白的皮囊,可见邪异之处。
青八子对我说:“它应该吸了你的血。”
顿了顿,青八子又道:“你体内的祀石能量还未消散,血液带着祀石毒素,可以破坏生物的中枢神经。这只圣甲虫,吸了你的血,已经废了,大脑全部瘫痪,只剩神经反应。”
我的血液有剧毒,这点青八子和我说过。
没想到,我的血还能这么用!简直是敌敌畏啊!
我哭笑不得:“也算是歪打正着,若非我的血有毒,只怕早就被这老东西给吸成皮囊了。
”
说话间,我打算抬脚踩死那只圣甲虫。
那东西太邪,普通生物绝不可能长这么大,完全突破了基因的封锁和生长极限。
奥诺拦住我:“先别。”
他解释说:“在我们埃汲的神话中,圣甲虫是冥界接引的神灵,有着奇异的法力。这只圣甲虫,搞不好真是拉美西斯时期钻进魂瓶的,它活了这么多年,已经有了神性。”
对于差点把我弄死的怪物,我没啥好感,皱眉道:“你也太优柔寡断了,这种东西,根本是帕金森用来对付我们的。他们可能之前就有人被它吸成了人皮,才利用我们拿到里面的地图。”
奥诺说:“相传亡灵之城深处,有大量圣甲虫守护着法老的宝藏,带上这只圣甲虫的老祖宗,那里的圣甲虫便不会攻击我们。”
“哦?”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我心里总算好受些,“挟天子以令诸侯?”
拿圣甲虫的老祖宗当人质,多多少少能起到震慑作用。
这东西长大了可以把人吸成血皮,比僵尸还厉害,说不定还能吃人。留着它们的老祖宗,也许以后会有用处。
我便点点头,找了个大号玻璃瓶把老虫子装进去。
这只老虫子的中枢神经,已经被我的毒血破坏得干干净净,我也不怕它兴风作浪。
以后我要害人也方便,往对方的水里滴点血,堪称移动版敌敌畏、毒鼠强。
前往哈姆烈绿洲的地图,写在古老羊皮经卷上。
在这种环境打开,经卷遇空气会瞬间灰飞烟灭。既然解决了魂瓶的事,艾薇不敢再耽搁,夤夜便要前往城郊外的科研院所。
骑上摩托车,艾薇酷酷对我们道:“我立刻去科研院所用仪器解析这张羊皮卷,大概需要两天时间将上面的内容完全破译。你们准备好,我打电话给你们,准备随时出发前往哈姆烈绿洲。”
死了
个伙伴,奥诺心情不佳,强忍道:“我先把藏在城区的弟兄们转移到郊区,以免帕金森动用当局力量封锁我们的退路。”
我问:“你们的总部要转移到哪?”
“三十公里之外的卡卡特小镇。”奥诺道:“你们是跟我一起去,还是留在这等消息?”
说话间,艾薇发动摩托车,已风驰电掣般离开了。
我道:“我和两百块还是留在城区吧,你们自己当心点,帕金森的手段很多,搞不好消息走漏,大家都得遭殃。”
其实我是信不过艾薇的。
这外国老娘们有前科,我不可能像信任青八子那样义无反顾。
因此我打算留在城区,趁着前往哈姆烈绿洲的空隙,在图书馆找下关于亡灵之城的资料,以防外国老娘们用假消息忽悠我们。
再者说,我和青八子的倒斗装备和他们不一样,必须去市场慢慢筹措,跑到郊区也不方便。
于是我们双方分开。
由艾薇夤夜前往科研院所,奥诺把圣卫集体转移到城郊待命,我和青八子留下来等通知。
奥诺试图炸掉亡灵之城的通道,因此他那边准备了很多炸药,完全是个军火库的装备。这要被当局知道,判他颠覆国家的罪名都可以。
和艾薇他们分开没多久,我出门放水,脑袋里胡乱琢磨接下来的方向。
既然地图弄到手了,去哈姆烈绿洲志在必行。奇怪的是,青八子居然没有阻拦,反而异常温顺,这让我有点不适应。
如果青八子激烈反对我蹚浑水,我还觉得很正常。
偏偏他很不在意,这就让我心里有点打鼓。可能我也有受虐倾向吧,他不说我两句,我浑身不自在。
正放水,我眼光随意一瞥,忽然看见黑暗的巷道尽头,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嘶!”我大骇,很肯定那并非错觉。
那个熟悉身影,居然有
点像菜头!
熟悉的轮廓、身高、体态,绝对我和印象中那个憨厚的赵菜头一样。他就站在街道的尽头,身体半隐没在浓密的黑暗中,几分人,几分鬼。
“菜头?”我缓缓走过去,视线完全被对方所吸引,“赵菜头,是你吗?”
我心中有些恼羞成怒。
这家伙,不是娶了香草在苗寨伺候月子吗,怎么可能跑到埃汲来。但那个影子,太熟了,让我不得不过去确认。
我发誓,如果菜头重操旧业,我保证抽死他,都结了婚的老男人,乱跑什么劲!
踏踏。
我迈着脚步追过去。
就在我即将靠近对方时,那人忽然转身,往另个方向狂奔离开。
我立刻认为对方做贼心虚,于是跟着跑去,想追上他看个清楚:“站住!你到底是谁,我们是不是认识。”
对方不答,速度极快沿着巷道的大理石板狂跑不止。
东方人的面孔和身材,在埃汲十分扎眼,绝对不可能出现指鹿为马的桥段。我在后面死死锁定那道影子,百分之九十,绝对是赵菜头那家伙!
时间太过紧张。
从看见对方,到我追出去,也就几秒钟,我根本没法通知青八子,再说菜头也不可能害我。
我与前面的人在深夜的街道来了场马拉松竞赛。
对方体力惊人,速度快,且耐力极佳,跑了数百米依旧锐势不减。所幸我有祀石的能量改变体质,因此能堪堪跟上。
那是一种很鬼使神差的追逐。
拼命往前跑,想把对方按倒在地,但怎么都跑不过对方。
因为有个目标,我全神贯注,不敢懈怠,深一脚浅一脚在路灯下越过开罗的城区,到了宁静漆黑的尼罗河边。
没了路灯照明,对方的身影很快融入黑暗,我如同跑进了鬼蜮中,转瞬迷失了目标。
混沌之中,我脚下踢到一个柔软的东西,翻腾摔在
地上。
我半趴在地,手掌摸到很多黏糊糊尚且温热的液体,接着,浓郁的血腥味便刺激着我的嗅觉,让我整个从地上跳起来。
我颤抖着从衣兜摸出打火机,手掌微捧着火苗照耀脚下。
夜幕下的尼罗河岸边。
混凝土浇灌的堤坝上,处处是暗红色刺目的血块。一具娇柔的尸体镶嵌在红幕之中,双目瞪大,满脸写着不可置信与诧异,嘴唇微微张开,还保留着死前的惊容。
艾薇死了!
我脑袋轰一声炸开,整个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个油滑像泥鳅,狡黠如狐狸的外国老娘们,居然死了!
我呆呆看着血泊之中的尸体。艾薇仰面朝天,双目瞪得老大,死之前还保留着那瞬间凝固的面孔,有几分茫然与愤怒,搅在血泽之中模糊不清。
她死了。
被人割喉而死。喉咙一条刺目的缝隙像恶魔的血嘴绽开,吞噬了她年轻的生命和这具美丽的身体。
遭遇袭击的时候,她肯定非常绝望。
葱白的双手死死捂住喉咙,但更多的血液从掌心的缝隙喷溅而出。她倒在地上,拼命的挣扎,凶手淡漠的望着她,直至这具美丽的身体再无半分生机
死了,她居然死了。
打火机滚烫,我手臂一抽,火苗熄灭,四下暗无漆黑,只有如鬼魅阴吼的尼罗河还在脚下流淌。
那浓密的血腥味刺激得我无法呼吸。
我找到打火机,再次照明那块凶杀现场,发现艾薇带走的羊皮经卷,已被人取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的命,在那瞬间便凋零了
说不出是伤感还是悲痛。我呆呆看着那具尸体,早已失去了生命体征。
喉咙那条刺目的暗红裂口,是无声的警告。艾薇至死也不敢相信,她的精明,她的算计,她拥有的一切,在刀锋划破喉咙的瞬间,皆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