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天下兄弟尽姓洪
等国内的伙计来埃汲,远水解不了近渴,我还是在当地多做些文章吧。
“奥诺,你对开罗应该比较熟悉,这里有没有唐人街,或者比较大的华人聚集地?”埃汲最大的城市便是开罗,目前我只好大海捞针了。
奥诺想了半天,搞不懂我的用意,迟疑道:“我记得好像东南的城区有两条街道,有大量华人聚居,约莫有两万多常住人口,你在那有朋友?”
“没朋友。但我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走江湖,一靠规矩二论人情。走,带我去那的华人街,说不定啊,咱们还有希望和帕金森交火!”
开罗附近有丰富的铜铁矿资源以及铁路轨道。
这里是东非几十个小国家与西方运输的中转站和枢纽,城镇庞大,街道繁华,人口稠密。
此地自然不乏华人居住,只不过奥诺说有两万多常住人口,这种规模还是极大出乎了我的意料,那么我的把握则大了许多。
去华人街,自然是搬救兵!
从何处而来的救兵?自然是江湖上!
老辈儿有句话“红花青叶白衣哥,三教原来是一家”。洪门、青帮、袍哥,据说源自反清复明的天地会,从根上是一起的,彼此袍泽深厚,帮会成员遍及三山五岳。
论国内势力,西北当属袍哥地界,其民风彪悍,不服王化。
南边经济重镇,码头水港自然以青帮为主,能左右地区的经济和生产命脉。
而洪门则集中在香江等租界地区,从名头而言,似乎不如其它两家响,但洪门的底蕴是最深厚的。
另外有种说法,洪门源自五代时期,以造反为主的白莲教。
白莲教从唐末开始造反,过了宋元明清仍然在不断进行造反事业,个个亡命徒、杀头货。其教内能人异士众多,不显山不露水,却可震动天下。
有说法洪
门源自白莲教,在明末清初闯王攻破京城,明崇祯皇帝煤山自缢,洪门便脱离白莲教,广纳民间劳苦底层人士为基柱,以“反清复明”为口号,与天地会南北响应。
自民国以来,成为与青帮、袍哥并立的三个民间组织。
洪门有五祖:蔡德忠、方大洪、胡德帝、马超兴、李式开。
与青帮的三老四少、袍哥的二祖一元类似。
比影响力,或许洪门在国内不如袍哥一呼百应,也不如青帮坐拥金山银山。
但在海外,十个袍哥青帮,也没洪门一家影响力大!
洪门在海外,几乎是全球的华人组织,凡是有华人聚集的地方,便有洪门开香堂,设牌位,广纳弟子,招揽门徒,令国人报团取暖,团结一致抵抗外辱。
特别是清末以来,华人被骗到国外挖煤矿、作劳工,处境悲惨,客死异乡。
或因近现代国困民穷,华人在海外备受歧视排挤,洪门便设下香堂歃血为盟,召集华人团结自保,自立自强。
洪门以爱国、爱民、爱宗族;自尊、自爱、自求强为宗旨,在近现代史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因洪门在海外影响极大,几乎可以说遍地开花,处处见彩。
故而我才询问奥诺当地是否有唐人街。
既然有不少华人聚居于此,想来其中必有洪门的联络社团,或可去那借来救兵,与帕金森的境外势力抗衡!
洪门之中多英雄,青帮之中多枭雄,袍哥之中多豪杰。
当然,要想搭上洪门这条线,少不得我要像玉祖仙闯庆云山那样,去拜拜码头,抬抬膀子。
“华人街还有这种势力?我为何从未听说过。”奥诺大感意外,他自认为自己是地头蛇,没有不清楚的。
我道:“洪门是全球社团组织,不过发展很低调,你不是华人,没人引荐,是无法知道它
的存在的。不过既然有华人街,潜水未妨有卧龙,能找到救兵,自然是你我的福分。”
“我懂。”奥诺点点头,精明道:“你就是想找黑社会以黑打黑,这招三十六计我看过,很厉害。”
“啧。”我白了奥诺两眼,“这看怎么说,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凡事都有两面性,就像把双刃剑。”
帮派这玩意,历朝历代皆讳莫如深,不被朝廷所喜。
发展壮大了,则一呼百应,煽动变革,直闹得翻天覆地,龙庭不稳。
永乐年间的唐赛儿起义、乾隆年间的王聪儿起义,都是震动朝廷,恐吓君王的大事!
自清以来,闭关锁国,又签下种种不平等条约,华人的国际地位贱如猪狗,宗祠被焚,袍泽被欺,家园惨遭蹂躏,炮火打得神州满目疮痍。
时值朝廷软弱,贪官污吏横行,才有洪门青帮袍哥三家发展壮大。
近现代以来,三家为辛亥革命、抗日战争,均做出过杰出贡献。
“像是海外华侨领袖司徒美堂,曾以捐物捐钱等方式筹措军火,助孙闻发动革命,推翻封建王朝。又大力支持抗日运动,发动海外力量向国际求援,捐赠军械物资。此外青帮、袍哥成员,不乏在辛亥革命中的中流砥柱,以及抗日战争中的百战将军,许多人都是出自这三家。”
以前走江湖的儿郎,大多半和这三家有些渊源。
三家源自一体,都以扶助民族、振兴家国为口号。我也算玉祖仙的单传后人,今日少不得要像玉祖仙那样,拜拜当地的码头了!
我算半个坐堂袍哥,真论辈分,也就比刘半仙那种老江湖矮一截,对于这些江湖拜码头的门道还是比较熟。
说话间,我与奥诺肩并肩到了当地的华人聚集地。
一走入华人街,迎面而来那些熟悉的汉字、风俗,
让我在异国他乡深受感触,这种熟悉的环境,在洋风盛行的当下,很少见这种古色古香的街道和招牌了。
“诶诶,那是什么?”奥诺指着旁边的摊子,有个半人高的大铜壶冲开水,大惊小怪的叫道。
我看了眼,说:“那是西湖桂花藕粉,加点山楂、葡萄干、红枣、花生碎,口感一流。”
奥诺抹了抹嘴角流出的口水:“我还没想到,在开罗有这样的异域风情!咱们,要不来一碗?”
“咱们是来干正事的。”我对藕粉没兴趣,如果有豆腐脑倒是可以考虑。
“诶诶,那又是什么!”奥诺继续瞪大眼睛看着,街道两边是各种花花绿绿贩卖的小吃还有老饭馆。
我深吸一口气,这家伙是吃货?
“那是炸糕还有油茶、火烧、山楂糕。行了,别看了,你身上又没钱,还想吃霸王餐?”
奥诺现在穷得叮当乱响,我也懒得照顾他情绪:“快点往前走,这条街都是买吃的,你看那几个外国佬捧着羊肉馍吃得多香!当然,咱们现在这种情况,看看就行,快找找洪门的联络点。”
“你们东方人也太会享受了吧,那么多吃的。”
“民以食为天,这道理你不懂。再说了,人活着不就为了吃喝拉撒睡?”
华人街的奶油炸糕、玫瑰饼确实不错,奥诺对臭豆腐无法接受,退避三舍,但吃了一口便站着不走。
我头大如斗,早知道不开这口子:“先找洪门吧,办妥了正事,你想怎么吃我都不管。”
身在异国他乡,看见黄皮肤黑头发的人群,那种感触别样珍贵。
催了奥诺几声,奥诺点点头,拉住旁边一个比他小几岁的年轻人,张开口笑了笑,奥诺眼睛亮得像贼:“这位兄弟,洪门在哪,怎么走?”
丫的!我差点骂出声。你当洪门是公交汽车站
呢,还问往哪走。
天下无人不属红(洪)。
但要在庞大的华人街各处牛鬼蛇神里找出洪门,靠嘴巴问是问不出来的。
果然,对方被奥诺吓了一跳,随即骂骂咧咧:“神经病!”
“啊?”奥诺委屈得要命,又拉住一女人,“姑娘,洪门在哪,你们当地人知道吗?”
“来人啊,耍流氓!”
“快走快走!”
我赶紧捂着自己的脸,生怕别人认出来,拉着奥诺到了旁边街角。
奥诺不解:“这里的人怎么那么古怪,问个路反应如此大。”
我没个好气:“别人没把你浸了猪笼就算礼义廉耻的急先锋了,你当坐公共汽车,还带问站的?带你来华人街,不是让你来这吃东西,是让你看这些街道两边挂的招牌。”
“看招牌?”奥诺吞了吞口水,盯着旁边火烧正旺的芝麻酱烧饼,快哭了,“只看不准吃,太残忍了吧。”
我气得踢他两脚:“洪门的联络点就在这些形形色色的招牌里!你个外行,闭嘴,听我指挥,不要只想着买东西吃。”
洪门这种组织,虽是遍及全球,但民间社团终归遭当权者忌讳。
联络点就藏在大街小巷的铺子里,就像玉祖仙拜山的时候,会在白月妹设下的客栈居住,投上名帖等待联络。
我现在就要找洪门在当地的堂口,这比较麻烦,但我对这些江湖规矩知道许多,想是不难找。
联络点必须混江湖的才能找到,外人误打误撞,即使进去了也会被赶出来。
社团组织终究是比较隐秘的。如果洪门脑子欠抽,在房顶竖起一面大旗,上面写“洪门联络点往前五十米左转,欢迎光临”,估计当天就被扫黑大队给灭了。
江湖处庙堂之远,终归是比较低调的。
华人街两侧这几百个招牌,可谓大有名堂,暗含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