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弦断
两日时光，转瞬而逝，除夕却是在众人的期盼之中徐徐到来，这日，整个皇城都是张灯结彩，一副喜庆的景象。
“小主，微臣见你这几日总是抱着诗集，莫不是今日夜宴要吟诗作对？”照例给兰贵人把了脉，司马若愚收起东西，道。
“前日娆嫔来，我才知道，这夜宴之上每位妃嫔都是要表演一个节目的，歌舞一来表演的人太多，二来仓促之间我也来不及准备，所以准备些诗词，滥竽充数罢了。”
“若只是吟诗怕是有些枯燥，小主不若将诗词谱了曲，以琴相伴演奏出来，既是随了大流不显枯燥，二来又是创新之法，皇上必定会喜欢。”
“如此妙法，我倒是没有想到，春娇，将幻泉取来！”
“只是听闻小主弹得一手好琴，今日不知微臣能否有这个耳福做第一个欣赏这新词之人？”
“略通一二罢了，我先试试音。”说完，兰贵人便是不再言语，陷入了沉思之中……
“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开席了，小李子，你带着幻泉先去永宁殿中候着吧，我去找娆嫔姐姐同行。”
永宁殿之中，一片其乐融融的祥和之境，觥筹交错之间，阵阵欢笑传出，将天气的寒意都是驱散而去。
酒过三巡，皇上的双眼已是有些朦胧，嘴角的含着笑意，还在与众王爷拼酒，一道略显柔弱的声音却是将皇上的视线吸引而去。
“今日乃是喜庆之日，嫔妾便为皇上献上一曲小桥流水为大家助兴！”语罢，轻快的笛音响起，噪杂的大殿也是陷入了沉静之中，笛音落下，大殿之中掌声不绝。
“伊贵人的笛声比上次更加进步了，想必是这几天没少下功夫。”温妃淡淡看了贤妃一眼，轻声道。
“那也是姐姐教导有方，不过这小妮子倒是挺上道的。”
伊贵人的举动仿佛带起了众人的兴致，接二连三有妃嫔站出来，表演一技之长。一时之间，整个大殿的气氛也是缓缓的被推向高潮。
不知不觉之间，殿中大多数妃嫔都是表演了自己的节目，只有少数得宠的还未开始表演。
“节目虽好，只是年年都是如此，毫无新意。”就在皇帝心中暗道无聊之时，一道空灵的嗓音却是让他精神一振。
“自黄帝登基以来，一直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只是嫔妾听闻，最近西北却是出现了些战事，此乃美中不足之处，最近嫔妾对诗书有些着迷，尤其喜欢辛弃疾的词，自作主张编成了曲子，嫔妾愚钝，还望皇帝能喜欢！”
“这个小狐狸精竟也知道夜宴上表演之事？”看到兰贵人出声，贤妃狠狠瞪了她一眼，小声道。
“我见娆嫔最近总往她那跑，多半是娆嫔告诉那个贱人的。”贤妃身边，刚刚还是一副温柔可人样子的伊贵人说出的话却是无比的刻薄。
“醉里挑灯看剑，
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
五十铉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做的卢飞快，
弓做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
，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琴声微启，一丝金戈铁马的气势便是隐隐透露而出，甜美的嗓音却是字字铿锵，强烈的反差并未让众人觉得有任何的不妥之处，反而更加的引人入胜。
琴音时高时低，“噔……”高昂的琴声响起，殿中众人仿佛跨马横刀，驰骋在沙场之上，自己便是那百战不死的英雄一般。
正当众人沉醉于征战沙场的景象之时，“轰-”琴声陡然下降，兰贵人左手三弦交错，右手四弦齐拨，手势大开大合。霎时间，万马奔腾，刀戟相击，烽火狼烟。弓箭如雨，将军渴饮刀头血，将士睡卧马鞍心的气势便是透露而出。
让得众人便如在云端一般，深深的沉醉，好男儿谁不想做个驰骋沙场的大英雄，就连众妃嫔都有种荡气回肠的感觉。
琴音未绝，皇帝便是率先鼓起掌来，看的一旁的贤妃双眼似是能喷出火来，只有温妃还静静的做在那便，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嘴角那一抹诡异的笑意却是让人心生不安。
“叮！”掌声过后，众人见兰贵人琴声再起，便是不约而同的保持了安静，这声突兀的响声在安静的大殿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突发的情况让兰贵人也是有些发呆，“这幻泉早上还好好的，琴弦也未磨损，怎么突然就断弦了呢？”
“哼哼，小狐狸精，这次老天都不帮你！”看到兰贵人断弦，贤妃原本有些铁青的脸色瞬间被狂喜所充斥。
温妃也是缓缓扭过了头，对着贤妃使了使眼色，便是举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皇上，恕嫔妾多嘴，芷妹妹你怎么搞得，今日乃是除夕，这断弦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不漏痕迹的点点头，贤妃的声音便是在大殿之中响起。
“就是啊，这大过年的，怎么就断弦了呢？”贤妃的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话音刚落，大殿中便是传出真真私语之声。
“皇上，依嫔妾所见，此事却是怪不得兰贵人，毕竟这也是意外，且昨日嫔妾去找兰贵人之时，兰贵人还在为今日给皇上表演做准备。且听闻皇上喜欢阎尔梅的诗词，这些日子，兰贵人也是没少下功夫。”
眼见场面有些失控，娆嫔却是缓缓起身，行了一礼，道。
“琴弦老化，断了也属正常，嫔妾也是认为皇上乃是明君，断不会相信这些迷信之说。”娆嫔话音刚刚落下，那一直不曾说话的丽妃也是放下手中的酒杯，道。
“皇帝，一场小插曲而已，芷儿妹妹毕竟是新人，不如嫔妾献上一曲霓裳舞为各位助助兴如何？”
感到时机差不多了，温妃缓缓起身，走到了大殿中央。
“也好，好久都没有见莹儿跳惊鸿舞了，不知道这么些年，你是不是退步了？”刚刚突发的情况让皇上的脸色也是有些不好看，直到温妃出言，皇上才收起脸上的漠然，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