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文洋的秘密
第574节第五百七十五章 文洋的秘密
“小松,”我尽量保持神态的松弛,对他压低声音说,“sugar的老板,就是任明安。”
“什……”
“千万别跳起来,也别喊出声!”我急忙叫住他,“她在办公室里安装了无死角监控录像,咱们的一举一动她都能看见。”
“这女人变态吧!”黄小松吓得僵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也僵硬无比,只有一张嘴在不停地说,“那,那咱们进门之前挑衅门童的样子她岂不是也看到了?”
“是啊,而且那个黄经理出来接待咱们,给咱们办会员卡,也是她授意的。我就知道,这间号称全滨州最高端的酒吧,是不会那么轻易地放人进来的。”
“那,那……”
“没事,不用害怕,”看着黄小松只敢动嘴的样子我又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安慰他,“她说白了也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女孩而已。我没告诉她咱们来的目的,只说咱们是好奇,想进来看看高端酒吧是什么样子的。她应该不会联想到咱们是来找她的,毕竟她是sugar老板的事情,在谁看来都是个秘密。”
黄小松渐渐放松下来,但还是不放心,问我:“那咱们的会员卡还算数不?”
“算啊,怎么不算,”我说,“而且咱们还要好好玩玩,放松一下。不然咱们缴纳的高额会费岂不是都浪费了?”
“说得也对,”黄小松四处看了看,真不愧是一代情圣,转眼间就看上了旁边吧台旁坐着的一个美女,“那咱们该玩就玩,怕她个球!你看那边吧台坐着的妹子正不正点?”
我无奈地看着他,黄小松说完这话之后眼神就黏在那个女人身上没下来过,我只好点点头说:“你想去就去吧,不过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小松,我可是有弟妹的人。”
黄小松被我噎得翻了个白眼,恨恨地说:“能不能别这么扫兴啊安夏!我就找她喝喝酒聊聊天总行吧?”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黄小松站了起来,我听见他骂了一句脏话,急忙回头一看,刚才坐在吧台边的美女已经被几个人团团围了起来。
我们急忙赶过去,走近了只听见其中一个人粗声粗气地说:“老子花了钱包你!包你懂吗?你他妈不过去陪老子喝酒,一个人坐在这发什么浪!”
中间夹杂着女孩子含糊不清的哭声。
黄小松先是大喊一声:“保安,其他书友正在看:!有人闹事!”然后挤过去喊道,“你们放开她!”
几个人放开中间那个女孩子,朝黄小松围了过来。幸亏酒吧不缺保安,立刻就有几个黑衣人过来架住了闹事的人。
“对女孩子动手,是人吗你!”黄小松扯着脖子大喊道。
“老子教训自己的女人,跟你有个屁的关系!”那人也不甘示弱,大骂道。
“姑娘,你跟他有关系吗?”黄小松转过头来问那个女孩子。
女孩子一直趴在吧台上哭,吧台的灯光昏暗,谁也看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只能看出她曼妙的身姿。
我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张纸巾。女孩子抽抽噎噎地抬起头来,拿过我手上的纸巾,抬脸对我说了声“谢谢”。
然后我们都愣住了。
“文、洋?!”我惊诧地说,“怎么是你!”
等一切事情都解决的时候,我、黄小松、文洋已经坐回了我的车里。纠缠文洋的人是一家建材公司的老总,平时喜欢交朋好友,颇有一点涉黑背景。好在是在sugar酒吧,建材老总也不敢太过放肆,经由黄经理出面协调安排,总算暂时平息了他的怒火。而我谎称是文洋的亲戚,这才把她带了出来。
我阴着脸坐在驾驶席,黄小松坐在副驾驶上不敢说话,crv宽阔的空间里只能听见文洋的抽泣声。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嗯?”我压抑着怒火问她,“那个建材老总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你是跟谁来的?”
文洋不说话,一个劲地坐在后座上哭。我心烦意乱,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盘,“砰”地一声,文洋的声音一顿,紧接着哭得更大声了。
“好了你别说她了,”黄小松在一边劝道,“她也吓坏了。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咱们先送她回家。”
“她吓坏了?她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现在才吓坏了,是不是太晚了点!”我气得简直手都在发抖,那个老板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老子包了你,包了你……
“安夏!”黄小松责怪地说,“你别这么说!事情是怎么样的咱们现在也没有结论!一个女孩子孤身在那种地方受到纠缠很正常!你别冤枉了她!”
“我有没有冤枉她她自己知道!”我感觉到脑门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地,跟黄小松不管不顾地大喊着,“小松,sugar这种地方,如果不是有人带着,她能随便进来吗!你说她孤身一人在酒吧,你自己相信吗?”
黄小松看看我,又看看文洋,有些心虚地喃喃道:“也不能那么说,也许她有什么委屈……”
“有什么委屈你倒是说啊!”我头也不回地大喊,“你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出来啊!”
文洋依然一句话都不说,抽抽噎噎的声音让人听了无比心烦。
“安夏……”黄小松回头看了她一会儿,转过来对我忧心忡忡地说,“我感觉她好像有点不对劲,要不要过去看看她?”
我愣了一下,急忙回过头,文洋半靠在后座上,头发散下来挡住了半张脸,但依然能看到她的脸色非常苍白,她不停地抽泣,发出不连贯的抽噎声,对我们说的话全部充耳不闻。
我吓坏了,打开车门冲进后座,抱起她,急切地叫着她的名字:“文洋!文洋!”
但我只能感觉到她满脸纵横交错的泪痕,还有急促的呼吸,不管我怎么喊她,她都迷蒙着一双眼睛找不到焦点,似乎已经失去了神智,。
“安夏,”黄小松说,“我看情况不太妙。她这个样子有点像……”他咽下了后面的话没有说,想了想,建议,“咱们送她去医院看看吧。尽快。”
于是黄小松负责开车,我在后座抱着文洋。小松的车技不错,加上已经是晚上,路上并不太堵车,一路往医院飞奔而去。
文洋躲在我的怀里不停地颤抖着,我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也并不算高。但是她的眼神非常涣散,好像完全沉浸在另外一个世界当中,对眼前的一切都不听不看。我知道被小松咽下去的话是什么,因为我也有相同的怀疑。
果然,送到医院急诊室以后,医生只是翻了翻她的眼皮,就对我们说:“服用致幻剂过量的典型表现。去挂个水,一会儿就能清醒过来。”
我坐在文洋的病床前。黄小松在他女友的夺命连环call的追击下已经招架不住回家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文洋。我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凌乱的
、失去了光泽的头发,深陷的紧闭的眼睛,忍不住红了眼眶。
文洋,那个初初见面时惊艳了所有人的少女。她的皮肤一向是象牙一样的白色,脸上带着蔷薇一样甜美的光彩,能让所有见到她的男人心醉神迷。她的美丽没有侵略性,却又别具一格,让人过目不忘。
但是短短两年的时间,她却成为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明白是什么让她堕落到这个地步。是因为我吗?还是因为别的?那天晚上我在巴黎,她哭着给我打电话,是因为这件事吗?她最近时常躲开下班的同事,独自一人从楼梯间悄悄地走,是因为这件事吗?
我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问她。我承认,一想到那个建材老板说出“包养”这样的字眼,我整个人就被怒火点燃了,怎么也熄灭不掉心里的那团邪火。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自己珍惜的小妹妹,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混蛋给狠狠欺负了一样,同时这个小妹妹貌似还是自愿的。那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简直要把我折磨得疯了。
“安夏哥……”文洋渐渐清醒过来,看见坐在床头的我,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喜,紧接着又害怕地向后躲了躲。
我都气笑了:“你躲什么?怕我打你吗?”
“怕你……再骂我……”
“在车上我骂你,你都听见了?”
“恩……听见了一些。但是当时……药劲上来了,我没有办法回应你们……”
“文洋,”我握住她的手,她缩了一下,却依然被我紧紧握住,“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待自己?恩?酒吧里那个建材老板说的,是真的吗?”
文洋狠狠地抖了一下,我能感觉到她抗拒地想要抽出她的手,但我紧紧地握着她,她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可怜极了。
我干脆把她搂在怀里。许久不见,她瘦了太多,抱在手里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骨头硌着我,那种坚硬的感觉,让我的心也跟着紧紧一缩,狠狠地疼起来。
文洋颤抖着被我搂紧怀里,我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像拍着一个孩子。她慢慢地,把身体依靠在我的身上,然后渐渐抽噎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后来干脆趴在我肩膀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感觉到肩膀的衣服迅速地随着她的哭声湿透,一颗心似乎也淋了雨,变得潮湿起来。房间里回荡着文洋的痛哭声,那声音里承载了太多太多的委屈,还有很多我听不懂的东西。而我所能做的,只是在这样一个夏末秋初的夜晚,提供给这样一个可怜的女孩子一个肩膀、一点依靠。因为除了这点安慰,我不知道我还能给她什么。